竖日,陈长川果然拿到了白绮恩的画像。
他看着上面勾勒的蛮抽象的人物,眼睛鼻子嘴巴什么都看得出来,每一样都画的很用心,尽管这画像上的人跟陈长川半点儿也不像,陈长川亦是知足,他知道绮恩就是这水准,要是她真能画得好不用叫他来帮忙画自画像了。
白绮恩看着陈长川对着自己那四不像的画像欢喜的欣赏,她有点儿奇怪,自己画这上面只能看得出是个人,跟陈长川是分毫关系没有啊,他怎么那么喜欢,自己画的那么抽象,那么难以言说,难道陈长川眼光独特,偏喜欢这类型的画作,这人真是奇怪,什么眼光啊,喜欢东西都这么与众不同。
陈长川不知道白绮恩把他猜想成一个眼光特别怪人,他上下欣赏着白绮恩的画像,眉目间依稀能看得出有他的气宇,可见白绮恩是花了心思,千金买来的名作不如绮恩亲手一画,只是,“怎么没有上颜色。”
白绮恩给他的画像只有线稿,这还是白绮恩花大半夜时间画废了不知道几十张纸画出来,每次都是画的走形走样,能成这幅模样知足吧。她握着了半夜的毛笔手臂都酸了。
再者是她画的线稿尚且这么寒碜,五官画的依稀有长川这家伙的模样,她多幸苦啊,要是上了颜色,她保不准这点点相像地方没有,整个画像给她上颜色变成模糊了。“有本姑娘给你画画,你就知足了,这不是挺好看,要上什么色,看看,为了给你画出一副好看的画像,我画得手臂都酸了,现在胳膊不大起劲呢。”说着动了动一边肩膀胳膊舒展舒展。
“我来给你按按。”陈长川听说她为自己画像画的手臂都酸,有些心疼,将画像放在桌案上,主动过去给白绮恩揉捏肩膀。“我的绮恩,这样感觉怎么样,还酸吗。”
白绮恩抬头看了一样轻轻给他按揉的陈长川,心里暖烘烘的,长川真好。
按揉了片刻,白绮恩觉得手臂舒服多了,她舒服伸了伸手臂,站起来,转过身,伸出手掌,“自画像给我。说好的。”
陈长川,“……”
陈长川从书桌下面抽屉里取出白绮恩自画像交给她,白绮恩打开看果然是自己,简直绝美,长川的画技可以表演,自己这个画中人更是棒。自恋道,“我真美啊。”
“……”陈长川双手环胸,望着白绮恩的眼中包含温柔腻死人笑意,“真自恋,你拿去干什么。”说话功夫白绮恩已经将画作卷好捆好拿着朝门口走去,真是拿走无情。陈长川在身后喊道。
前面传来白绮恩欢快声音,遥远而飘进,“你不用管,这已经是我的东西了。”
陈长川望着她由近而走远的玲珑曼妙身影,不觉微微笑起来。
绮恩,她从来都是这样。
有事叫哥,没事拔腿走人。
白绮恩命霜雪去准备马车要出去时候,途径落花厅听到父母气急败坏的声音,停下脚步听听发生什么事情。她停在门口处。
白将军本来想要继续怒骂见到宝贝女儿站在门外边看热闹,语气缓和,“进来,站在外面想什么。都是家里事情。”
白绮恩径直走进去走到娘亲郑氏身边,低头问她,“娘,怎么回事?爹发那么大脾性?”在白绮恩印象里父亲虽然学识不高,武将出身,面对外人威严不可侵犯,面对家人是和蔼可亲没脾性的,在娘亲面前更是柔软跟面条一样。
难道是自己假的事情败露了,不可能吧。看样子不像,娘亲一脸肃穆的坐在椅子上,“还不是你二叔的事情,简直贪得无厌,他要怎么样祸害蔷薇,自己女儿耽搁到现在。”
白绮恩眨巴眨巴眼睛,“二叔有说什么了?”
郑氏拿起靠椅子桌子一封信件递给绮恩看,“你自己看,你二叔是要翻上天啦。”
白绮恩心想松了一口气,不是自己事情败露,她拿起二叔的信件大致阅览起来。
二叔此信的大致意思是,要女儿白蔷薇参加太子的选妃,至于御史令大夫公子事情可以缓一缓。
白绮恩皱眉,皇上和皇后不是规定只有三公以上的女儿才有资格参加太子选妃事情吗,二叔现在连个朝官都不是,别提什么三公以上呢。
她继续往下阅读,才知道爹爹为什么发脾性。
二叔在信里头说要把蔷薇寄名在她爹爹这儿,这样用白将军名号参加,这样算是合了规矩,更气人的是,二叔在信尾说,爹爹要是不帮他就是见不得他好,存心让他侄女待字闺中一辈子。
这那跟那儿,三姐姐耽搁到这么年纪,还不是二叔在背后阻拦,虽然这个御史令大夫家公子孙信一般般啦,但人家不差呀。家里也是朝官,三姐姐跟他也处得来,他怎么在这临门一脚参合上了。
到底是谁见不得三姐姐好啊。
“什么叫我们存心让三姐姐待字闺中,二叔怎么想的,这话他说得出口。”白绮恩将信件完完全全阅览完毕后放下有些忿然道。
郑氏看着自个女儿绮恩,“你这个二叔贪心不足,他自己要是三公大臣,他自己完全可以去做,不用巴巴找我们,只是可怜了蔷薇了。”言语间有些惋惜。
白绮恩道,“三姐姐是个什么意思?”她不想参选二叔也不能押着她参选吧,况且参选太子妃人那么多,二叔怎么可以肯定三姐姐一定能被选上呢。
郑氏爱惜自己的女儿,按理来说他们的女儿绮恩是有资格参选太子妃,但他们想过了,后宫日子岂是那么好过,一个个女子为了一个男子你争我斗,怎么能活得正真舒心。说白了他们就是疼爱绮恩,希望她无论以前现在以后都过得舒心自在,女儿过得欢喜开心他们这些个做父母才能舒心少操心。
虽然绮恩这丫头大祸小祸没少闯,从小到大没少让他们操心。
可他们就疼爱绮恩,疼爱她这么一个女儿。
郑氏道,“不知道,蔷薇这孩子懂事,事事听她父亲,绮恩,你站着不累,坐下吧,自家人要我请你坐啊。”
白绮恩嘻嘻狡黠一笑,娇里娇气对郑氏道,“娘,我待会儿要出去呢。”
郑氏轻轻搡了她一下,柔声道,“你呀,什么时候能消停些。”
白绮恩嘟着嘴巴,笑道,“我那有让你们不消停啊,再说我蹦蹦跳跳就是不想你们省心,爹爹娘亲会一直管着我,一直爱着我。”
郑氏听得是又爱又恨在女儿胳膊上轻拧了下,笑骂道,“你个猴孩子。去吧,去玩,一天天憋在家里看把你闷的。”
白将军看着她们母女暂且忘记了二叔那件事情宠爱笑道,“你们两个不亏是娘儿俩,粘一处啦。”
白绮恩睨了眼白将军俏皮道,“谁让我是你们女儿啊。我再闹心你们也得忍着。”
白绮恩一张巧嘴把白将军夫妇哄开心欢喜后才出去,出去碰到了陈长川,陈长川打趣她道,“今儿不出去啦?不像你啊。”
白绮恩没好气搡了他一下道,“你做你的去,少管我。”
“怎么,义父义母给你气受了?”陈长川见白绮恩一脸不高兴样子。
白绮恩和陈长川并肩而行走着,两人一边向着门口走一边闲聊,白绮恩顺便把三姐姐白蔷薇可能要参选太子妃事情说了。
陈长川略有所思,“三姑娘参赛事情我估计不大能被选,且不说这是选妃大赛是皇后要求办,去参加都是朝中众位大臣的女儿,她们的姿色才艺绝不逊色三姑娘,上次长公主寿宴事情你看到了,她纵使一舞惊鸿,看时候世家公子们是望眼欲穿,到了动正真时候谁又多看她一眼。你二叔这想法不实际,不可行。”
白绮恩觉得陈长川这家伙分析得头头是道,句句有理,可是她多少不愿意认同,明明三姐姐各方面很优秀,比自己更像个大家闺秀,长川这话是实诚,可未免也太过刻薄,真实得刺耳,“你当着三姐姐面可不许这么说。”
陈长川挑眉,“难道让她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白绮恩道,“反正不许你这么说。”说完直接跑出去,甩开了陈长川一大截。
白绮恩不知道去哪儿找宫南羽,听说这家伙行踪怪异得很,平时是不住在自己府邸,或是在城郊的长春阁或是纸醉金迷的歌舞之地明月坊。行踪不定。
霜雪问白绮恩要去哪儿时候,白绮恩想了想,抱着手里的画卷,“去城郊长春阁。”
霜雪啊了声,“住的那么远啊。”
白绮恩道,“叫你去就去,犹豫那么多做什么。”
对于长川阁的印象,白绮恩感觉那儿不似人间场所,四季长春,她不大想在那儿见到宫南羽,主要是上次的被猎犬追事情让她对这个地方没好印象。
霜雪下去敲门时候,她希望没人出来开门,这样她可以不用进去,到时候人找过来只是刚好他不在家。
白绮恩的希望没有实现,来看门正是宫南羽的画童心童,他恭恭敬敬望着玲珑香车上里面道,“白姑娘,我家公子等候多时。”
白绮恩听说他在家只好硬着头皮出来,在霜雪的搭扶下了马车,难得有女儿家的姿态,随着心童款款进去了。
霜雪跟着自家姑娘进去一看里面别有洞天,感叹道,“宫南羽公子真是个钟灵神秀的人,住居的地方跟别人不一样。简直如在春天里一样。”
白绮恩边走边道,“他就爱装。你少说,看着。”
进过园子,穿过走廊,来到了阁楼画室内,心童用眼神示意霜雪不能跟进去。
于是白绮恩一人进去,正好看到背对着自己正在泼墨画画的宫南羽,他可真是闲情雅致。
宫南羽听到动静,转过头淡笑看着她,“你来了。”
白绮恩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把手中画卷硬梆梆塞到他怀里,“客套话少说了,诺,你要的画卷,我走了。”
宫南羽猛不提给塞了卷画作,他没有来得及打开看,见白绮恩要走,起身走到她跟前拦住了她去路,“脾性那么大,这儿不合你心意,画作我可得好好检查一番,省得你胡乱糊弄我。”他打开了画卷当真仔细查阅起来。
白绮恩顿住了脚步,长川的画技不能算一流,当跟画师是有的一比,她不怕查。
画卷上的美人端坐着安静望着前方,姿态优雅,神情安然,绮恩什么时候能这么老实,他这么一想笑了。
“你笑什么啊。我的自画像已经给你,我走了。”白绮恩抬步要离开,画室里面都宫南羽的画作,上次她不小心弄坏一副,赔了自画像,她可不想再不小心弄坏一副,那到时候怎么赔啊。
他这地方可真脆弱。
宫南羽将画作小心翼翼放在一旁桌案上,挡住白绮恩去路,淡笑道,“你当真愿意送我自画像?”
白绮恩觉得他这问题问得奇怪,不是他讨要自己迫不得已才送给他,什么叫自己愿意,“嗯。”紧接着额头上猝不及防一凉。
白绮恩不可思议睁大眼睛仰望着俯身好似要将自己困在中间的宫南羽,他居然亲吻自己额头。
白绮恩满脸疑惑不可置信,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转身要离开。宫南羽赶紧拦住她的纤腰,将人用力一扯拉入自己胸前。
“你有病吧,放手啊。”落入宫南羽怀中的白绮恩回过神,不停捶打起来,力度还不小。宫南羽给她捶得一闷声。他抓住白绮恩胡乱捶打的双手,锢着她手腕,扯在胸前,“绮恩,你听我说,我喜欢你。”
白绮恩又愣住了,她眼睛睁得老大老大,难以置信抬头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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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南羽,你是不是开玩笑的?”没再捶打他了。
“我不是在开玩笑,绮恩,我喜欢你,想跟你在一起。”
白绮恩不大相信如此天之骄子人物会喜欢她,这不是重点,他们才见过几次面啊,“我和你见面次一个手掌数得过来,而且每次我们基本上都是不欢而散的。”
“那你为什么要送我自画像?”宫南羽靠近白绮恩的脖颈,他温热暖和气息悉数喷洒在白绮恩身上,有些迷恋感受着白绮恩身上的味道。
绮恩的身上味道很干净,没有那种俗气的脂粉味道。
发什么神经啊,白绮恩不明白,被陌生男子这样具有侵略性的束缚着她觉得很不舒服,要是长川他绝对不会是这样的,怎么想起那个家伙,白绮恩将他赶紧从脑海中赶走,“不是你要我送你自画像的吗?松手啊,我不喜欢这样的。”
宫南羽看着真得不明白一味挣扎的白绮恩,“你不明白一个女子送一个男子自己画的画像是什么意思?”
“能有什么意思啊。”白绮恩一点不喜欢跟他靠得那么近,他的气息不喜欢。“可以松手了吧。”
宫南羽松开了手,白绮恩还没有站好,被他一把推倒在一旁的太师椅子上,白绮恩有些惊恐,“你,”
一个你字刚出口,宫南羽伸出手在她脑袋上柔和摸了摸,温润如玉笑笑解释道,“一个女子送给一个男子自己画画画像,代表她喜欢这个男子。你明白吗?”
啊呃
白绮恩脑袋有点儿当机了,这画像不是自己画,是长川那家伙画的,要是照实说的画,宫南羽这个家伙估计觉得自己深受欺骗,到时候不知道怎么整她。
实话不能说的,白绮恩睁着无辜真诚亮晶晶的大眼睛,特别无辜望着宫南羽,“这我真不知道,看来你误会了,我没那个意思,单纯想赔你画而已。你说得那些我不知道,没想过。
”
宫南羽眼中有些失落,直起身,大诚朝那个女子能拒绝他的求爱,他主动发出邀请,结果人家还是误会才给自己送画来了,这说出去,他宫南羽的佳人画师名声不成了笑话。
白绮恩见宫南羽脸色不大好看,她站起来保持安全距离随时撤离,特真诚注视着他说,“宫南羽,你应该是想气长川才假意说喜欢我的,可是长川是长川,我是我啊,你这么做很不做人的啊。”
宫南羽微眯着眼睛,沉声道,“长川跟你说的?”
白绮恩连忙摆摆手道,“不是,你们上次对话我多少听出来,而且我自己几斤几两重,我当然知道,宫南羽,我承认你很优秀,你是个游戏人间的人,你只是把我当成一个小玩意去报复长川,所以,你没有尊重过我,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你。”
宫南羽有些哑然,他知道白绮恩能言善辩,伶牙俐齿,只是没想到她看得这么清楚,看来很多事情她只是看破不说破,看来她并非传闻中那般不谙世事,不明事理,可这次他的心是真的,上次是为了气长川,才故意那样,这次不一样。
他看着白绮恩一字一句认真道,“我这次是认真的,喜欢你,喜欢你白绮恩,喜欢你这个人。”
白绮恩不大相信,她可以数得出自己百来个缺点,但优点貌似就长得好看而已,他是因为自己容颜,可是韶光易逝,容颜易老,到那时候他还会说自己喜欢自己吗,男人图得不过是个色字或者是利字。
她摇摇头不大相信道,“你喜欢我是因为我长得好看父母又是将军,门当户对,你喜欢我,但那不是真正喜欢。”
宫南羽见她误解,抓着她双手解释道,“不是,我喜欢你这个人,一个叫绮恩女子,她调皮捣蛋,谎话连篇,但心地纯良干净,我喜欢的是你这个人不是你身后那些虚荣东西,单纯你这个人而已。”
白绮恩这次没有挣扎,没有抽出手由着他握着,低垂下眼帘,“你说调皮捣蛋,谎话连篇,这样的我你怎么可能喜欢。我不知道我喜不喜欢你啊。”白绮恩说不清楚她此时心情,悸动吗,欢喜吗,亦是什么感觉没有,她没有恋爱的经验的,只是觉得茫然无措。
她想起霜雪说得那些话,说宫南羽是个难得好人,他并非只看门第人,是个真性情的人。
心思有些动摇。
宫南羽见状双手将人板过来面对面互相看着,他郑重道,“绮恩,上次我利用你对不起你,希望你相信我这一次,我不着急你能给我一个答案,我们可以慢慢相处,你会慢慢爱上我。你讨厌我吗?”
白绮恩简单摇摇头,“不讨厌。”可也不算喜欢啊。“我还是不明白,比我好的小姐姑娘多了去,怎么偏生是我,你让我怎么相信。”
宫南羽笑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你这个小骗子迷住,原先我是想找到你好好教训你一番,后来不知道怎么我的眼睛总是随着你转悠,起先我想那是因为你是陈长川妹妹,我想才这样特意注意你,其实不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你没什么出色地方,可我就是这样被你迷住了,绮恩,我心悦你,嫁给我好吗?”
他的每一句都很真诚,每一句都很吓人,白绮恩被他最后那句求婚的话吓住了,挣脱开来,耳边是宫南羽动人的求婚,脑子里是霜雪的实实在在的话。白绮恩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宫南羽见她这幅犹豫不决样子,知道她太过单纯什么不懂,一时间想不清楚也是有的,他有绝对信心白绮恩一定会答应。他是大众情人风流画师,善解人意道,“绮恩,你不用有压力,我们可以先从朋友开始,你可以慢慢认识我,不着急。”
语气很温柔,眼神很明亮清澈,里面倒影是自己。白绮恩不知道怎么地点了点头。
自己喜欢宫南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