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入新的地方,两人只能重新寻找出路。
但眼前的景象怎么看都不像是出路……
一望无际的荒野,一个又一个“小山丘”紧罗密布地排列着,一圈一圈向外延伸,一眼望不到边际……
犹如一个大型迷宫。
柳潭看着身旁包围着的浅绿的“小山丘”问道:“仙人,我们这是迷路了?”想了想,又加了一句,“还是中邪了?”
“我们什么时候知道路。”南宫亦书只回答了他的第一个问题,至于中邪……这一路的怪事太多,也不是没这个可能。
柳潭:“……”
说得也对,本来就是黑瞎子摸鱼,又何来的路。
柳潭耸着肩膀,声音微颤:“仙人,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比乱坟岗还要瘆人呀!”
虽然没有成群结队的乌鸦,没有腐败糜烂的尸体,没有恶心刺鼻的气味……但足以令人汗毛倒竖,止不住地战栗。
举目四望,一切又都很平静,很寻常。
但结合他们这一路遇到的各种怪象,表象的平静下面压抑着什么无从得知,这也让寻常变得不再寻常。
南宫亦书在一处“小山丘”前止步,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些浅绿色“小山丘”,她发现这些“小山丘”并不是用泥土堆积形成的,而是尸体经过风吹日晒雨淋,血肉彻底腐败后留下的白骨。之所以是绿色的,是因为一些细小的丝状植物覆盖在上面。
因此看上去密不可分,犹如一个“小山丘”。
再抬眼望去。
与其说这里是迷宫,不如说是一个大型乱坟岗。
唯一不同的是这里的白骨堆很规整,丝毫没有先前乱坟岗的凌乱。
柳潭被白骨堆上面的绿色植物吸引,太过好奇,没忍住伸出食指点了点,触感滑溜,见植物没有反应,于是柳潭放开了胆子又伸手点了几下,这一点,丝状植物居然动了……
动……动了?!
“啊!”
一道震耳的声音响起,在空气中回荡,久久不绝……
“仙人!仙人!!动了,动了,它动了!!!”
南宫亦书回头,入目就是柳潭一脸惊恐地朝自己狂奔而来,仿佛身后有一群豺狼虎豹在撵他,只要慢下一点儿就会立刻被叼走撕碎。
南宫亦书心累,也不知道自己是中了什么邪,与这个“耗子”同行。
柳潭还没跑到南宫亦书面前,脚下就被绊了一下,向前趔趄了几步,撞倒了旁边的骨堆,白骨散落一地。
南宫亦书刚要出手只见柳潭整个人已经扑在白骨上面,并不干净的脸与白骨来了个“亲密”接触。
“哎哟,硌死我了。”柳潭从骨堆里缓慢跪爬起来。
他已经不记得这是他今日摔得第几次了,只觉得自己这把身子骨都快给摔碎了。这一次最为严重。
还没站起身,入目的绿色又让柳潭的膝盖软了下来——倒塌的白骨之下,盘踞着密密麻麻的绿色丝状植物,正在不停地蠕动着。
没了原来白骨堆的包裹,这些丝状植物开始向四周爬去,一眨眼的功夫,就顺着白骨堆爬上了柳潭的膝盖,然后紧紧缠住。
柳潭已经无力思考,如同石化的佛像一样跪坐在丝状植物面前。
南宫亦书见此左手拽着柳潭的后衣襟将他一把扯了出来,右手迅速斩断那些丝状植物,让它们不能向四周扩散。
丝状植物被切碎,在空中转了个身落入泥土中。伴随着刺鼻的苦涩味,丝状植物的根系也暴露出来——正是藤蔓枝。
南宫亦书眼疾手快将藤蔓枝连根铲除,然后掀起一旁的白骨将其覆盖,整个过程既快又狠,不带一丝犹豫……
做完一切,南宫亦书侧头看向一旁安静下来的柳潭,发现他眼眶、鼻尖通红,整张脸没有一处不是沾着水珠的。
南宫亦书有些诧异:“你又哭了?”
“……”
这个“又”有时候就是很巧妙。
可能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柳潭担心南宫亦书会嫌弃他累赘然后扔下他不管,努力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没、没有啊,都是汗水。”说完不忘用力擦了擦。
这一路上,柳潭是什么胆子南宫亦书一清二楚,早就在她心里扎了根,一时不可能改变。而柳潭现在是什么心理南宫亦书更是清楚,也懒得拆穿他。
不过很快南宫亦书就发现自己对柳潭的认知还是浅薄了,除了胆小如鼠、声如洪钟,柳潭确确实实还是个“奇人”。
恐惧在他心里似乎只能存活不到一盏茶的时间。
比如现在,上一秒被吓得半死,话都说不清楚,下一秒又开始叽叽喳喳,仿佛先前的记忆被他连根拔起,不复存在。
“仙人,你有什么发现吗?”这一次柳潭不敢再乱走,紧跟在南宫亦书身后问。
“这些尸骨不出意外应该是被人摆成这样的,并且放置他们的人还替他们整理了衣物。”南宫亦书目光扫过那些“山丘”,白骨的摆放都是一致的。
“咦!”柳潭听着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谁这么恶心?”
这也是南宫亦书想不通的地方,话说乱坟岗这种地方一般是很少有人来的,就像柳潭说的那样,绝大数的人都比较忌讳和害怕,也会刻意避开乱坟岗,更别提整理死人衣物了。
一个两个还说得过去,这么多的,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人能做得出来的。
……
小山丘迂回曲折,错综复杂。不知不觉,两人面前再次出现了一块石碑。
原以为是块普通石碑或者又是那刻着“息西岭”的石碑,可当两人看清石碑正面,皆呼吸一滞。
这块石碑与刻着“息西岭”的石碑不同,但又比那块石碑更瘆人——
石碑上并未刻字,唯有无数条交错着的暗红色划痕,杂乱无章地铺满整个石碑。划痕有深有浅,嵌入石碑里,暗红色里隐隐约约能看见掺杂着一点儿白色。
凝视着那道道暗红色划痕,倏忽间,南宫亦书无端地心慌起来,心脏像是被大手攥住,窒息般地闷痛,难受、压抑,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反观柳潭,他的“奇人”体质再次体现出来,好奇心再次发作:“这红色的应该是血,那白色的又是什么?”说着在那些划痕上摸了摸。
南宫亦书垂眸凝视着石碑,思绪延伸……
腰间青色丝带缠绕着些许发丝轻轻飞扬。
风赶走了云层,一抹红光逐渐弥漫在空中,如红墨滴入清水,晕染开来。
而红光的来源便是那不知何时从弯月再次变回的圆月。
红月渐渐移动,没了云层的遮掩,逐渐变大,熠熠生辉。在红月的光辉下,大地也被这奇异的红光所笼罩。
与此同时,一股淡淡的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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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萦绕在南宫亦书鼻端:“什么味道?”
柳潭吸吸鼻子,香气袭人:“香料?”那气味似花香似果香又似胭脂香,难以分辨,柳潭自认为自己见多识广,但也没闻过这么奇特的味道,所以笼统说是香料。
不过乱坟岗没尸臭就不错了,怎么可能有香料?
须臾,杂草深处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南宫亦书拉着柳潭的后衣襟迅速躲到一旁的小尸丘后面。
一道巨大的影子在地上缓慢移动着。
“这是什么鬼东西?这么大!”柳潭捂住嘴巴,但还是不自觉小声地发出惊叹。
南宫亦书凝视着地上的影子,往远处看去,找到了影子的源头——
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女子正背着一个男尸前行,两道身影重叠在一起就形成了地上诡异的影子。
女子像是听见声音,猛然扭头望向他们这边,然后放下背上的尸体朝他们一步一步走来……
南宫亦书和柳潭屏息敛声,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极其细微的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在快要靠近两人的时候,那女子像是受到什么影响,骤然转身回去继续背她的尸体。
红月下,南宫亦书看清了女子的容貌——巴掌大的小脸,五官小巧又精致,以右上方的额头到左下方的下巴为界,将脸分割成两部分。左边那部分则是被半只巨大的蝴蝶占据满,蓝紫色交缠。左眼呈现出火焰般的红色,如同一颗耀眼的红宝石。
那具男尸的体型大概是女子的两倍,但女子一步一步走得很轻快,丝毫没有在背重物的感觉。而她左脸的立体蝴蝶随着她的每一步微微扇动着翅膀,犹如活了一般灵动。
南宫亦书和柳潭总算是知道目之所及的这些小尸丘是谁搭的了,那个“不正常”的人果然不是人——
蝴蝶面女先将身后的男尸平放在地上,用被鲜血染红的手为尸体理了理外衣,然后再把他放在一旁已经堆叠了许多尸体的小山丘上。
从头至尾,蝴蝶面女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像是没有感情的木头人,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停重复着相同的动作。
将男尸放置好后蝴蝶面女便朝来时的方向离开了。
待蝴蝶面女走后,柳潭松开了捂住嘴巴的手,大口喘气。
“那是蝴……蝴蝶面女?!”柳潭极力克制,但错愕的表情还是出卖了他。
“所以蝴蝶面女是背尸人?!”
南宫亦书也没想到人们口中的“邪祟”会是个长相可爱而……独特的女孩子。
柳潭平复一下心情说:“好、好像也没他们说的那么恐怖……那为什么那些人传的那么恐怖邪乎?”
“这么快就动摇了?”南宫亦书问。
柳潭:???
“见人家女孩子长得好看就不怕了。”
“……当然不是”怕还是怕的,这个不关乎美丽,只关于性命。
“噢~这样啊……”
南宫亦书眼底写满了:我信你才有鬼。她可没忘记柳潭见自己第一眼的反应。
“真的!”
“我有说什么嘛?那么激动干嘛。”
“……”
柳潭想了想说:“我就是奇怪活着回去的人为什么说蝴蝶面女啃噬尸体,明明人家只是在背尸。”
而且她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吃尸体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