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柳府2
    晨光微明,金乌从地平线缓缓升起。昨夜下了雨,树叶上的露珠还未落下,在晨光照射下通透明亮。

    南宫亦书伫立在云水榭的院子里,眼帘轻轻垂下,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隔绝在外。

    清姿卓然,风月静好。

    刷的一声,南宫亦书突然出手,手中长“剑”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在阳光下闪烁出耀眼的光芒,灵动飞扬,犹如一条银色灵蛇。

    手中之“剑”快速而多变,“剑”尖抖动,带着凛冽的剑气,与清风相撞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清脆的声响。南宫亦书在空中旋身,身法轻盈,犹如翩翩起舞的蝴蝶……

    南宫亦书的目光跟随着“剑”尖流转,很快注意到云水榭里来了一行人。

    最后两名婢女刻意压低音量,但声音依旧随风传入南宫亦书的耳朵里。

    “那位就是家主带回来的女子?”

    “应该是。”

    “果然玉颜似月。”思量一会儿,又加一句,“还很特别。”

    “什么特别?”

    “我见过那么多富贵人家的小姐,大多都是琴棋书画精通,但还是第一次见习剑的。”

    若寒听了也转头瞟向南宫亦书,竹叶随着她的动作围绕飞旋,确实特别。

    低头不语,继续向前走去。

    若雪还在继续说:“哎,你说她和家主是什么关系?”

    “家主不都说了,南宫姑娘是他的救命恩人。”

    “但这是家主第一次带女子回府,真的只是救命恩人吗?”

    “休要胡言!”若寒沉声打断若雪,“你不要命了?”

    祸从口出,府里最大的忌讳就是议论主人。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若雪立刻噤了声,低头跟在若寒身边。

    倏地,一滴水珠正中眉心,若雪抬头四处张望,也不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若雪,东张西望看什么呢?还不快跟上。”

    “这游廊好像漏水了。”

    “漏水有工匠,你操什么心。”

    说的也是。

    待一行人经过,南宫亦书也进入了尾声。手中长“剑”划过,竹林震动,竹叶摇曳,叶片上的露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落下,滴答滴答,渐渐融入土地。

    许久没练剑了,南宫亦书舒心许多,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犹如空谷幽林中的浅阳。

    南宫亦书垂眸,一个念头在心中闪现,愣怔之后,将手里的竹子扔弃。

    回到屋里,南宫亦书发现一排人站在那里,除去桌子上摆放的,每人手里还端着各式各样的衣服,无论是面料、款式、色彩还是剪裁技巧皆为上等,是南宫亦书未曾见过的。

    “这是做什么?”

    领头的婢女说:“南宫姑娘,这是家主吩咐为姑娘准备的衣物。不知道姑娘喜欢什么款式颜色,就都让人准备了一件。”

    “你们家主呢?”南宫亦书嗓音很清,听不出任何情绪。

    婢女们面面相觑,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我找柳潭。”

    领头婢女回过神:“……家主在前院。”

    “多谢。”

    南宫亦书转身向外走去。

    鹅卵石铺就的道路错综复杂贯穿整个院子,叠石假山,清幽雅致。石路两旁种植着各种名贵花木,清风徐来,幽香弥漫。

    一直延伸至前院……

    柳潭派出去的人来了消息。

    “家主,慕容家的消息只查到这些。”

    “嗯,下去吧。”柳潭接过信封,朝外跑去,准备将消息带给南宫亦书。

    恰巧李速从屋外走进来。

    “李伯,有什么事待会儿再说。”

    “家主。”

    听李速语气沉重,柳潭停下脚步问道:“李伯,可有事?”

    “家主,你对南宫姑娘的事情如此上心,是……”

    未等李速说完,柳潭打断道:“李伯,我都说了多少次了,仙……南宫姑娘只是我的救命恩人,你可别胡思乱想。”

    “胡说八道什么!”李速立刻瞪了眼。

    柳潭蒙了:“那你到底要说什么?”

    李速恨铁不成钢地瞅了柳潭一眼:“既然是救命恩人,那柳府就应当以救命恩人之礼待之。”

    柳潭点头:“那是自然。”

    “那你一大早上派人在云水榭进进出出干什么?”

    “噢,这个啊。”柳潭笑着解释说,“南宫姑娘有洁疾,我这不是打算赔她一件衣服,同时报答救命之恩嘛。”

    “就你那阵仗,知道的是报答恩情,不知道还以为……你与南宫姑娘有什么关系。”后面几个字李速刻意压低音量说。

    “……可、可是我们也没有啊。”柳潭笑容僵在脸上,开始语无伦次,“我就是单纯想报恩,真的什么都没有。”

    天地可鉴,日月为证!他对仙人真的只有崇敬,别无他想。就是让他再多长个胆子,他也不敢有啊!!!

    李速了解柳潭,他对生意之事有很独特的见解,但对感情之事是一窍不通,朽木疙瘩一个,要不然这么些年也不会看不出江家小姐钟情于他。

    “知道你没有,但在报恩时也要注意方式方法。你是男子,南宫姑娘是女子,切勿因为你的行为影响了对方的清誉。”

    柳潭恍然大悟,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举动,确实有些不妥。

    “明白了李伯,我会注意的。”

    李速点头没再说什么。

    其实那日看着一个姑娘带着柳潭回来,两人鲜血染身,狼狈不堪,李速也曾猜测过两人的关系。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很清楚对方并非普通人,柳潭和她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做朋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李速出门转角就遇到了刚刚谈话内容中的另一个的主人。

    “南宫姑娘。”

    “李管家。”

    “家主在里面。”说完李速便离开了。

    南宫亦书踏进门,就见柳潭走来走去,一脸苦恼的样子。

    “怎么了?”

    柳潭太过投入,被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心脏都快从胸口跳出来。

    顺着气说:“仙人,你怎么来了?”

    南宫亦书挑眉,在一旁坐下:“做亏心事了?”

    柳潭一愣:“……没、没有啊。”

    语气不足,也不敢去看南宫亦书,自然也就忘了手里的那封信。

    南宫亦书故意忽视掉柳潭的奇怪,说出自己前来的目的。

    “我打算即刻动身前往万兮城,所以想问你是否知晓前去的道路方位。”

    来了,来了。

    该来的还是来了。

    柳潭整个人仿佛被石化了一般,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仙人生气了,不愿意待在柳府,所以要提前离开。

    柳潭扑到南宫亦书面前,哭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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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仙、仙人,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就是脑子粗……不是,脑子简单,不知道对你造成这么大的困扰。”

    这都是什么东西?!南宫亦书大为震惊。

    在柳潭声如洪钟的哭喊下,南宫亦书也提高了声音:“停!”

    柳潭猛然收住,屋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几声抽泣声和呼吸声。

    南宫亦书又说:“退后。”

    柳潭十分乖巧地向后退了一步。

    南宫亦书皱眉:“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见南宫亦书神色平淡,并未面露愠色,柳潭再迟钝也反应过来。

    试探地问了句:“仙人,为何突然提前行程?”

    南宫亦书轻描淡写道:“不安心。”

    柳潭:?

    南宫亦书并没有欺骗柳潭。

    修行十几年,南宫亦书每日与剑相伴,现下剑不在手,心里总是空落落的。

    柳潭若有所思,肉眼可见地松了口气:“这样,我还以为……”

    南宫亦书抬眸,直勾勾地盯着柳潭,从她进门开始他就奇奇怪怪的。

    “以为什么?”

    “以为……以为……”

    柳潭编不出来,他从小就不太会撒谎,每次撒谎别人都能一眼看出来。

    没办法,柳潭唇边扯出一抹苦笑:“仙人,你今日有听到什么吗?”

    南宫亦书终于明白过来,云淡风轻地嗯了一声。

    “我只是想要报答你的恩情,但可能方式有些不妥,给你造成了困扰。真的很抱歉!”

    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便是别人的思想,南宫亦书从来不在乎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又不是为了别人活着。

    况且,她也已经稍作惩戒。

    至于那一堆衣服……

    望着柳潭略显僵硬的笑容,却依旧强装镇定的模样,南宫亦书忽地笑了。

    “你这个‘小商人’确实不是一般的有财。”

    见过南宫亦书在息西岭的样子,柳潭正准备接受“暴风雨”的洗礼,没想到对方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还是笑着说的!

    柳潭的脑子险些转不过来,接着整个身子慢慢放松,手中紧握的信从指缝滑下,飘然落地。

    “差点儿忘了正事。”

    柳潭的思绪被拉回,捡起信说:“仙人,慕容家的情况复杂,只查到这些,不知道你是否用的到。”

    南宫亦书打开信封,目光迅速扫过。几行字,极为简单,主要是慕容一家每人的基本概况。

    南宫亦书心里多了几分考量。

    柳潭沉默良久,支支吾吾道:“仙人……你当真要走?”

    柳潭身边的朋友多为他的利来,对他百般讨好奉承,要说真心,怕是还没一粒粟高。

    但南宫亦书不同。

    她是第一个仅在萍水相逢的情形下,依旧愿意涉险救自己的人,柳潭早就将她视为自己的朋友、挚友。

    其实柳潭心里都清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但真到了这一刻,难免还是难过。

    南宫亦书先是一怔,而后从容一笑:“叨扰太久。”该离开了。

    南宫亦书抚摸着那根玉指骨,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柳潭知道自己说什么也改变不了,只好收拾心情。

    “那好。不过去往万兮城路途遥远,我派人送你吧。”

    南宫亦书没有拒绝。

    “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