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荣的步子迈得极大,飘绵不知自家公子为何突然走这么快,一面赶,一面道:
“在这儿喝不就成了吗。”
“公子等等我。”
等到飘绵终于赶上了谢时荣,他扶着腰大喘着气,好不容易缓过劲来,一抬头,看见上边的牌匾,这不是,他们的梨香苑——旁边的院子的吗。
梨香苑旁是公主的寝殿。
“公子来这边做什么?”
“对呀,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逢玉守在门口,见到来人不禁皱眉。
“昨日是谢某不对,公主淋了雨,姜汤正好驱寒。”
谢时荣将姜汤递了过去,又担心年季华多想,补了一句。
“就当是答谢公主前日相救的谢礼。”
逢玉这才注意到驸马手中那个大红酸枝的攢盒。
不过逢玉是宫里出来的,自小在便跟在年季华身边,什么稀罕物件,山珍海味没见过,况且此刻心中有气,心道你们平日里不是说公主嚣张跋扈吗?今日她就替殿下跋扈一回,免得什么也没做,平白被泼了脏水,白担这名儿。她心中拿定主意,别说接了,连看都不愿看上一眼,斜眼道。
“我当是什么呢,不过一碗姜汤,驸马还是拿回去吧。别叫外头人平白笑话,公主府几时这样寒嘇,殿下什么时候缺过一碗汤。”
谢时荣闻言也不恼。
“你告诉她,这姜汤是我送来的。”
这人以为自己在殿下心中分量有多重,逢玉心中的白眼几乎都要翻上天了。
“驸马还是赶紧把这东西拿回去吧,我们殿下恐怕无福消受。”
逢月端着汤药走了过来,看到端着食盒的谢时荣,冷笑道。
“驸马到这来做什么,是嫌推了我们殿下害得人发了高热还不够,还想在这里碍眼,将公主气出病来吗?”
“她发了高热?”谢时荣喃喃道。
逢玉见他的样子,怒道:
“还不是拜驸马所赐,公主为了救你跳下水那日便发了高热,替驸马说情,让你别跪了,反被推到雨中淋雨。你一副震惊的样子做给谁看,给我出去,我现在不想看见你们。”
逢玉真怕自己这脾气上来,便控制不住情绪。
“她竟发了高热?”谢时荣却没听见她说话般,自顾往里走。
“让我进去看看。”
逢玉自然不肯让他进去:“我们殿下说了不肯见你。”
逢月叹了口气:“驸马请回吧。”
“她说不想见我?”
谢时荣显然不肯相信。
“殿下为救驸马甚至不顾性命跳入水中,驸马上岸后非但不感谢,反倒疑心是殿下派的人害你落水,驸马被娘娘罚跪,落了雨,殿下担心驸马跪坏了身子,派人回宫同娘娘说情,谎称是自己失足不甚滑落池塘,求娘娘不要迁怒于你,甚至落水后发了高热方醒,仍亲自到梨香苑中,叫你起来,不必再跪了。而驸马,又是如何回报殿下的呢。”
“别说了。”
逢月瞥她一眼,不过是白费口舌,犯不着在这浪费时间。
逢玉真停了嘴,两人一道撑着伞走进了院中。独留谢时荣主仆二人在门口。
“而驸马,又是如何回报殿下的呢?”逢玉的话萦绕在耳边。
谢时荣愣了半晌,怔在原地,他被救上岸后,以为是年季华派的人推自己入水,他愤恨,他恼怒,他觉得这个人幼稚得可憎,凭什么,凭什么她能够凭着身份贵重,仅凭一点喜好,便能肆意的玩弄他人的是一切,哪怕是性命,所以他厌恶她。
她替他撑伞,他将她推到雨中。
食盒中的姜汤早已经冷了。
飘绵打了个大大的喷嚏,转头担心的望向谢时荣。
“公子,雨越发大了,先回去吧。”
站着的人恍若未闻,一柄油纸伞撑不住一个人,他直挺的站着,任雨淋湿了左肩。
“我要见她。”
“大人快进来,仔细雨淋着了。”
逢月打开寝殿中的门,刚走出来,正好撞见来人,于是身后的香枝打开伞,两人笑着迎了出来。
谢时荣回过头,一身青衣的人撑着伞,微微颔首,与他擦肩而过。
是顾熙风。
不知是不是错觉,谢时荣感觉他方才的视线落在自己身上。
“难为顾大人这样大的雨还来看殿下。”
顾平川撑着伞,琼玉似的眸子微微抬起,落在逢月身后,而后飞琼融雪般无声收回。
檐下的雨连成线,挂起一道半白的透色雨幕,打在廊下铺着的洁白鹅卵石上,飞溅起水花。这天是真心冷,逢月回头看了眼身后的香枝,搓了搓手,吐出一口浊气,引着顾平川进了院中。
飘绵见状当即不满,大声道:“凭什么让他进去不让我们公子进去。”
松竹一般的人置若罔闻,裹着冷冽的气息迈入了寝殿。
顾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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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进殿后,身后的香枝掩上门,转过身,站在廊下,隔着遥遥的雨幕,对飘绵做了个鬼脸,而后道:
“我们殿下同顾公子十多年的交情,要我说,怎是驸马可比的,说得难听些,不过是殿下一时兴起,你先时仗着殿下宽容,行事这样嚣张,今日后殿下厌弃了,还有你们苦头吃的。”
飘绵先是一怔,而后望着香枝的脸,似乎想起什么。
而后恍然惊觉般大声说了一声。
“是你!”
先时他们初到梨香苑,外头有个扫洒的丫头,终日愁容不展,偶尔还偷偷在廊下垂泪。
又见一个侍女常常去安慰她。
从两人话语间得知,她原是四公主院中的丫头,因前些日子伺候熟悉时失手摔了公主的象牙梳子,才被打发来了梨香苑,做些粗使扫洒的活计,那丫头的父亲病重,只好求到公主面前,可年季华因记着她的错处,竟不说寻个人医治,甚至克扣了她本该发的月钱,可怜那丫头莫说医治,连一副买药钱都没有,生生将她父亲拖死了。
还是那个侍女时时接济,才不至于叫她饿死,那丫头每每想起父亲离世,留她一个人过得如此艰难,方每至孤凉处,时时悲从中来,不由落泪。
时间一长,他同公子自然也知道了,没想到公主冷血无情至此,怜她丧父,在府中过得艰难,便不叫她做些粗使活计。也是从那时起,两人对公主更加厌恶。
如今看来,那个常常来宽慰她的侍女,看面容不就是这香枝吗?
飘绵都能想到,谢时荣如何想不起来,彼时兵荒马乱,那丫头哭得悲切,他未觉有异,加上四公主恶名在外,先入为主,如今细想来,却从中觉出些异样来。
年季华一年前刚出宫建府,府中的侍女不是宫中带出来的,便是些才采买的丫鬟。
据那侍女自诉,能得近身伺候的,想来是宫里出来的,可若是宫中出来的,公主身边的大丫头,就算一两月没有月钱,也定有不少积蓄,怎会连一副药钱都买不起。
他攥紧了手中的攒盒,薄唇绷成一条流畅的细线,内勾外翘的眸微垂。
飘绵的话一出口,香枝便收了表情敛了眉。
“住口,你瞎嚷嚷什么。”
飘绵还欲踮起脚尖,隔着朦胧雨幕,去辨她的面容。
那香枝横他一眼,转过身使唤一旁廊下一个才留头的小丫头。
“芳儿去将院门关上,免得这风将雨声吹得大,吵醒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