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甩手掌柜直到现在,鞭炮声停,最后的人群服务完毕,施粥工作进入尾声。冯蘅站起身拍了拍周伯通的肩膀,问道:“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嗯,等我们把这粥棚拆掉就可以回去了,”周伯通将她按回了凳子上,“我们来就行了,你接着坐会儿吧。”
随后便跟着孙不二和其他弟子们动手拆粥棚去了,动作流程娴熟,一看便知过去几年每次这活儿他都有参与。而冯蘅接过弟子们端来的热茶,屁股都没挪动过,真不能怪她只在旁看着不干活,她精力和体魄实在比不上这些练武之人。
“阿蘅。”山路方向传来一声不大的呼喊,却足以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内。
冯蘅闻声望去,立即放下茶杯,纵使累的不行了也无法阻挡她欢欢喜喜的跑向那人。
“岛主大人!”
黄药师抬起手,修长的手指随之滑过她的脸颊,替她整理额前凌乱的发丝,轻声问道:“可累着了?”
“累呀,但胜在充实嘛!”她仰着小脸,对着他笑道。
他执起她的手,才看到她的掌心都明显红肿了,可想见一天的辛苦,虽心疼却也没有说出让她扫兴的话,反而握紧了,说道:“既已结束,我们便回去吧。”
冯蘅点点头,本来收尾的活儿她也干不了,只是干等着,于是转过身对着棚前的人大声喊道:“周伯通,孙道长,我先回道观了,晚上再见!”
孙不二停下手中动作,对着她和黄药师微微点头致意,而周伯通只是沉默的看着他们,神情黯淡,忽而见她笑着对自己摆摆手,才咧嘴笑了出来。
“我们走吧。”
回山道上,冯蘅兴奋的给黄药师讲了她今天一天的所见所闻,可她忘了,于她而言新奇的见闻,对他来说却是稀松平常,在他未入桃花岛前,每年辞旧迎新这段时间所见都大差不离。但黄药师只是始终微笑着看她一脸兴奋欣喜的诉说,时不时伸手替她整理长发和衣冠。
只是她见到他时的旺盛精神势头很快随着漫长山路而消退,这次是真累的走不动道了。
“岛主大人,你背我吧,我实在走不动了。”冯蘅扯了扯他的衣角,软着声腔求道,却见他颇觉好笑的看着自己,半天没有动静,她继续撒娇道:“下山容易上山难,你是知道的呀!凭我这不勤的四肢,想要爬上山回道观,估计明天走路都会双腿打颤了,你就背我回去嘛!”
黄药师低低一笑,用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脸颊,声线低沉,蛊惑道:“不如我抱你回去?”
“不行不行!被人撞见怎么办?我还要不要见人啦?”虽说过去在桃花岛也被他抱过,但那毕竟没有外人在,可这里不同,是到处有人的道观!
见她急得小脑袋都摇成拨浪鼓了,他也不逗她了,在她面前屈膝让她爬上自己的背,待她搂紧自己的脖颈后,才慢悠悠的往山上走。
冯蘅靠在他的肩上舒服的笑出了声:“不用爬山可太好了!岛主大人你知道吗,那日我上华山顶去找你,还没走到半山腰就走不动了,多亏了周伯通背着我赶路才顺利见到你了呢。”
“周伯通?”他身体一滞,语调沉了几分,古怪问道,“他背你上去的?”
“对呀,习武之人就是不一样,背着我爬上那么高的山顶也没喊累,他说他平时都是背着大石秤上下山锻炼呢,意志力可真是惊人……”
黄药师停下脚步,语气沉闷道:“往后这事无需找他,我来就行了。”
冯蘅咯咯笑了两声,脑袋凑近了些,对着他的耳廓轻声道:“等下一次下山我们就该回桃花岛了,哪里还需要爬山?还是说岛主大人要背着我爬岛上的弹指峰呢?”
她调笑的声音传至耳内令他整个人自上而下都有些酥酥麻麻的痒意,连声音都喑哑了些许:“回家再说。”
旧年的最后一个夜晚。
趁着一部分人下山施福粥的这半天里,留守观中的弟子们已经将殿内殿外大扫除了一番,换上了新的道教神仙画像的桃符,还在所有殿中点了香,熏了艾草条。等冯蘅回来时,毫无阻碍闻到了弥漫在观中久久不散的艾草气味,倒是并不难闻。
沐了浴后神清气爽的冯蘅慢悠悠的去了过斋堂,山上的道观要比山下寻常百姓人家安静的多,没有儿童吵闹玩乐声,也没有鞭炮声,只有到了时辰才敲响的悠远的钟声。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
观中所有弟子已经齐聚于过斋堂,昏黄的烛光映照着每个人的双目都炯炯有神,王重阳说了几句简单的辞旧迎新之语后,众人便开始用年夜饭了。全真教讲求清修,对物质条件并不看重,更不用说食物,或者说降低物欲原本就是他们修道的一部分,戒荤腥是基本,吃的都是弟子在山上自己种的蔬菜和挖的菌菇野菜等等,而这一顿是年夜饭,虽仍旧清淡极素,已经是这简朴生活里最“奢侈”的一顿了,又因为人多氛围绝佳,每个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倒叫这一顿年夜饭吃的人身心俱满。
人散后,一钩淡月天如水。
一年的最后团聚,回房的人回房,守夜的人守夜,各堂各殿均有弟子守着长明灯不灭,也因此,道观内处处有明亮的光火,倒叫天上的月亮黯淡了几分。
冯蘅与黄药师并坐在观中最高宫殿的屋顶上,看着悬挂中天的溶溶月光,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今天可是除夕呀,也不知道曲灵风和萝儿、玄风他们在岛上怎么样了?”冯蘅靠在他的怀里,想起离开一月有余的桃花岛,忍不住担忧的叹着气。
黄药师一手搂着她,一手细心的替她掖好披风,务必使其密不透风才安下心来,随口答了一句:“又不是三岁小孩,他们能彼此照料。”
“话不是这么说嘛,除夕新年是大日子,本就该一家人团聚的,他们既已成为岛主大人的弟子,那便也成为家人了嘛,重大节日没能团团圆圆还是叫人遗憾的。”
“未来还长,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在她眉心落下一吻。再说了,只要这些日子有她陪在自己身边就已足够,人多他还嫌吵呢。
“嗯,有的是机会团聚,只是不知道以后有没有机会再回这里?”
“怎么?还没走已经开始怀念了?”
“毕竟桃花岛距离华山太远了,还会有来这里的机会吗?”她轻叹一声,怅然起来,忽而想到什么,说道,“或者邀请王真人和周伯通来我们桃花岛做客吧?”
“阿蘅是舍不得谁呢?”黄药师瞥向怀里的人,语气古怪道。
“自然是舍不得来此处结识的朋友。”冯蘅倒是坦然,虽然朋友其实就一人。
“你这些时日确实是与周伯通走的亲近。”
她听出了他的吃味,调侃道:“岛主大人不也与王真人走的近么?”
“这怎能一样?我与王真人是有事相商。”
“你们是有事相商,我和周伯通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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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事相闲,可不就正好凑一起了么?”
见她开始了文字游戏式的拌嘴,黄药师埋怨道:“那个老顽童,都把你带的也幼稚了几分。”
“我倒是觉得幼稚很好,就像回到了少年时期找到了最好的玩伴,每天都无忧无虑。人呐,总是越长大越不快乐的。”冯蘅感叹道,结识周伯通以来,她的确变得幼稚了起来,可也因此更容易开心了,纯粹的快乐原本就是少年人最易得的。
“在我身边呢?”
冯蘅知道他的言外之意,望着他,坦诚道:“岛主大人自然不一样。”而至于究竟是什么不一样,就无需说明了,两人心有灵犀相视一笑,又相拥相靠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月已悬停在了正头顶上。旧的一年已经彻底告别了。
辞暮尔尔,烟火年年。朝朝暮暮,岁岁平安。
“是不是已过了凌晨?”
“嗯,到新的一年了。”
愿天上人间,占得欢愉,年年今夜。冯蘅兴奋的抓着他的手问道:“新年得有新愿望,岛主大人的新年愿望是什么呢?”
黄药师牵起她的手,直视她的双眸,视线灼热:“你。”
“我?我算什么愿望呀?”支支吾吾的移开眼眸。
“阿蘅知道我在说什么,却还在装傻。”他搂紧她的腰,迫近一步,对着她咬耳朵。
她的脸泛着红,竟因此紧张起来,害羞的将他推开,留给自己一点喘息的空间:“哎呀。”
“那阿蘅的愿望是什么呢?”
“我……我不说!万一说出来就不灵了呢?”话到嘴边,差一点就吐露出来了,但她开始了耍赖。
“是关于我么?”
“不告诉你。”
“没有否认,那便是关于我了。”
“我没……”
“阿蘅希望我做什么?”黄药师打断她,问道。
“岛主大人已经够好了,我哪敢妄求其它……”她垂下视线嚅声道。
他一抬眉,似有些讶异,追逐着她的视线而去,不肯放过她:“如此,倒愈发叫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呢?
她稍稍坐直,直视他的双眸,眸中明亮仿佛倒映着天边清冷月光,凝聚了这世间仅存的光彩,而自己的呼吸也被吸入其中。
就像被撩拨蛊惑似的,身体竟不受控制的一点点靠向他。
心跳的越来越快,不过咫尺之距,两人的呼吸都能触碰到彼此肌肤,距离已经相当危险。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红着小脸,在他愈发灼热的目光注视下,双手搭在他的肩,仰起脸,主动覆上了他的唇,随后缓缓闭上了双眼,全部的感官知觉都停留在了唇齿交接处,青涩生疏而情意绵绵。
希望我永远不会伤了你的心。
一点即燃,箍在腰间的双手不知不觉移了位置,交错紊乱的喘息间已换了人主导。他左手揽过她的腰肢,稍稍用力一带,她的身体已完全贴紧自己的胸膛。右手扶着她的后脑,让他回吻的汹涌猛烈时她无处可逃。
她不会逃,也不想逃。
过去冯蘅不明白为什么书上说亲吻会使人意乱情迷,直到自己的大脑里的氧气被逐渐抽离,周身热气上涌熏的她思考能力宕机的当下,所有的反应便只能仰仗着身体本能,而她的本能让她忘情攀附着与她此刻正缠绵缱绻的男人,再管不了其它。
今夕何夕,谁在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