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罚俸一年,兴师问罪
    凝思许久,沈倾总算是回过神来,左手触电一般快速从陆晏胸前收回,欲言又止,“我昨晚……”

    看着陆晏满身的凌乱,沈倾后面那半句“应该没对你做什么吧”好半天都没好意思说出来。

    心虚。

    陆晏看着她红润晶莹的脸颊,有些没忍住的气笑了,“你觉得呢?”

    沈倾沉默。

    惩罚一般在她唇上轻啄了一口,陆晏才满是心酸的翻身下床。

    而就在陆晏转身的瞬间,沈倾倏然瞥见陆晏身上某处的异样,大脑当即再次陷入停滞之中。

    片刻后,沈倾总算是反应了过来,耳尖瞬间红起,脸颊温度也在不断攀升。

    与此同时,陆晏略显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以后不许再随便喝酒!”

    说完,逃也似的翻窗离开。

    屋内再次恢复寂静,可沈倾那快的惊人的心跳却是怎么也冷静不下来。

    ……

    “叩叩叩——”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有敲门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蝉衣的声音,“小姐,您醒了吗?”

    沈倾应了一声,摸了摸自己温度总算降下来的脸颊,示意蝉衣进来。

    蝉衣侍候沈倾起身,不过目光却是下意识朝着床榻中央瞥了一眼。

    雪白的床单上空无一物,蝉衣一怔,两人之间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生?

    难不成是……

    毕竟昨晚沈倾已经折腾到了那般程度,怕是随便一个男人都受不住,更何况陆晏这个心系沈倾两年的白月光。

    眉头微微蹙起,沉吟片刻,蝉衣还是没忍住开了口,“小姐,昨晚您和陆世子……”

    听到陆晏的名字,沈倾耳尖瞬间红起,急忙解释道,“别瞎想,我们只是单纯睡了一觉!”

    蝉衣:“……”

    这也能叫单纯吗?

    觉察到自己说错了话,沈倾有些恼怒的别过头去,“总之,不许再说了。”

    蝉衣笑笑,没再多问,不过心头对陆晏却是下意识多了一点疑虑。

    待沈倾穿戴好开始用膳的时候,已经是巳时。

    “林氏那边,怎么样了?”

    蝉衣给沈倾盛了碗鸡丝青菜粥放在她面前,才回应道,“已经醒来了,不过听说侯爷昨夜回府之后就去了拂春堂,提都没提齐福堂一句的时候,整个人瞬间就萎靡了不少,就连早膳,都只是草草吃了两口便没再动。”

    不得不说,阳陵侯夫人虽然任性刻薄了些,但对于阳陵侯,却是真心实意的喜欢。

    只可惜,终归只是一厢情愿。

    沈倾拿起汤匙轻轻搅了搅,“徐姨娘这么轻易就被哄好了?”

    因为是在府里,所以沈倾并没有称呼秦鸾的名字,以免被有心人听了去,惹出事端。

    听沈倾问起秦鸾,蝉衣瞬间笑弯了眼,“没有,听丫头来报,侯爷昨夜回来之后就兴致勃勃的去了拂春堂,不过没多久就被徐姨娘赶了出来,又不想去夫人和秋姨娘那里,最后只能到偏房睡了一夜,早上起来的时候,脸都是黑的。”

    沈倾舀起一勺粥放进口中,绵润细滑,味道正好,“一会下朝回来估计会更黑。”

    秦鸾入门的消息已经传的沸沸扬扬,完全违背了当今皇帝夫妻和睦,妾不逾矩的治家理念,阳陵侯不可能全身而退。

    想至此,沈倾倏然笑了。

    夫妻和睦,妾不逾矩,说的好听,又有几个人可以做到呢?

    沈倾觉得,与其将那些痴男怨女强绑在一起做一对怨偶,倒不如稍稍放宽和离之策,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不比日日劳心劳神争执不休要好的多吗?

    ……

    如沈倾所想,阳陵侯下了早朝回到府里的时候脸已经黑成了锅底。

    就在刚刚朝堂之上,三位监察御史联合参了阳陵侯一本,言其不尊发妻,宠溺外室,乱我朝风气,若是不加严惩怕是会引起一股不正之风。

    此言恰好说在了皇帝心坎上。

    如今朝堂上的一众官员,家风纯正的不过十之一二,剩下的不是偏宠妾室就是拈花惹草,而在此之中,阳陵侯的行为则是尤为严重。

    于是皇帝直接拿阳陵侯开了刀,以作杀鸡儆猴之效。

    上次刚刚因为夜宿醉仙楼罚了三个月俸禄,这次更是直接把一年的俸禄都罚完了。

    阳陵侯心头憋闷不已,却只能跪下谢恩,并保证以后一定端正家风,为一众官员做表率,皇帝这才满意了些。

    下朝之后,阳陵侯直奔沈倾的听澜院。

    一路上他的心里都憋着一口气,而那口气的突破口就是沈倾。

    如果不是沈倾胡作非为,秦鸾就不会同他怄气至今,他也不会在朝堂上丢尽脸面。

    预料到阳陵侯此举的沈倾早早就在院子里等候了,还笑意盈盈的同他打招呼,“父亲连朝服都没来的急脱,想来是有要事找我了。”

    阳陵侯脸上阴云不断积聚,已经顾不得院中奴仆众多,直接怒斥出声,“沈倾,你可知你昨日大张旗鼓将阿鸾接进府中,给我惹了多少麻烦出来!”

    沈倾呷了口茶,语调轻快,“若是嫌麻烦,父亲当初别做不就好了,家里妻妾成群,外面小家温馨,这世上的齐人之福倒是都让父亲享完了。”

    沈倾每说一句,阳陵侯的脸色便沉下去一分,可沈倾却是丝毫没有停口的打算。

    “母亲操劳在家,竭力为父亲免去后顾之忧,徐姨娘守在府外,日盼夜盼待父亲归来,可父亲呢?为了一己私欲,两头欺骗整整十年,最后致使发妻离心,所爱伤怀,这样的结果,父亲不该深思吗?”

    被沈倾戳到痛楚,阳陵侯脸色瞬间难看至极,“沈倾,你这是在质问我吗?”

    不等沈倾回应,阳陵侯再次怒声开口,“如果不是你,襄兰就不会气怒攻心至今卧床不起,阿鸾也不会与我生分至今不愿正眼看我一眼,都是因为你!沈倾!你就是个丧门星!”

    越说越气,最后阳陵侯已经几乎失去理智,开始口不择言。

    闻言,沈倾倏然起身,朝着阳陵侯迎面走去,嘴角不屑丝毫不掩,“丧门星?父亲这话真是可笑!

    当初欢欢喜喜迎我过门稳固穆家势力的时候父亲怎么不说我是丧门星?

    心安理得花着我的嫁妆日日吃好喝好的时候父亲怎么不说我是丧门星?

    如今丑事被揪出,丢人丢遍整个盛京父亲倒觉得我是丧门星了,既然父亲这般不喜我,不若唤上我爹爹一起到陛下面前了了这桩婚事,还你阳陵侯府一个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