诉竹歧往旁边挪一步,女人的视线就也跟着一偏,始终锁着她。
空气中响起吞咽口水的声音,正是女人发出的。
诉竹歧手中一片白光亮起,瞬间甩出去一根绿色的藤蔓,电光火石之间,就将其结结实实地绑在了病床上。
诉竹歧手中还拉着藤蔓末端,用力一扯,将那原本坐着的人生生勒着,压在了病床上,呈平躺姿势。
她上前两步,神识在她的身体上下扫了一遍,视线最终定格在女人的头部。
诉竹歧从兜里摸了摸,找出来中午吃烤鸭剩下的透明手套,套在右手上。
随后,她的手中缓缓凝聚出了精粹的灵力球,约莫一个乒乓球大小,但这浓缩的灵力球,几乎就是她身体里一半的灵力了。
灵力是个消耗品,最近她猎杀的异形也不算很多,所以增长速度慢了下来。
她想着,自己抽空还得多去主动找一些异形了。
趁着那些异形没伤人之前就灭掉它们,对她有利,也算是做了好事,就当是攒功德吧。
她将浓缩的灵力球放到了女人的耳边,静静等待着虫子爬出来。
随着灵力球的出现,女人的神情显得更加狰狞,她嘴里“嗬嗬”地叫着,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声音满是痛苦。
她的皮肤因为大力挣扎被藤蔓勒红,似乎还有血液渗出来,瞳孔更是时隐时现,一会儿就转得只剩下眼白了。
诉竹歧时刻用灵识透视着女人的大脑,她看得到虫子已经挪动了自己的位置,从之前盘着的模样,变成了现在的直条形状。
它对这团灵力球十分渴望,但是似乎有着对危险的警惕性,慢吞吞地爬动着,时不时还会停下。
诉竹歧的手十分稳,尽量放松对方的警惕性,甚至在几次虫子作势要爬出来的时候,她都没有动作。
终于,虫子像是确认了外面的安全性,从女人的耳朵里弹了出来,直冲着她手里的灵力球而来。
诉竹歧立刻挥散开灵力球外层的灵力,露出了里面深藏着的火球。
她反应之快,几乎是在一瞬间就完成,然后火焰瞬间便增大!
房间内的温度节节攀升,烈火几乎覆盖了诉竹歧的整只手,甚至将她手上的塑料手套也焚烧殆尽,同样,那条虫子也没能幸免。
她一开始本打算将虫子引出来之后,用塑料手套将其包裹住。
但是诉竹歧又想了想,自己将手套反套的过程时间可能会耗费比较长,大概也就一秒钟。
但是这一秒钟,足够虫子重新跑回去了。
于是诉竹歧决定直接用自己的火将其烧死。
这样对方绝对没有生还的可能性。
火光照在她的脸上,带着丝灵力翻动的劲风,将她的前额发丝吹起。
诉竹歧眉头微皱着,差不多感觉应该能烧死了,就开始吸收虫子体内的能源。
虽然先前扶吟说这个虫子吸收了之后,她的灵力会更上一层,但是诉竹歧吸收的时候,才发现这个寄生虫体内的能源是说不出的多。
就这么说吧,前面那么大的蠕虫,能为她提供的能源也不过是寄生虫的三分之一。
诉竹歧的脸上不由自主地爬上一丝喜悦,唇角微翘,眼中带着点微光,溢满惊喜。
苏玉绒神智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下意识地朝着光源看去,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场景。
站立在她身旁的少女,双手捧着一团火苗,笑得收敛,唇角只是轻勾一抹弧度,眼中却是让人形容不出来的自得与傲然,恣意无比。
苏玉绒一时间愣住了,张张口,什么也说不出来,她瞧着对方手里,没有任何的起火工具,却能操控这团火。
她脑袋嗡嗡地,那些被寄生虫占据身体期间的记忆慢慢回笼,意识到自己发生了什么奇异事情,她的脸色瞬间苍白。
诉竹歧心满意足地挥手,散去手中的火焰。
没了火焰的遮挡,诉竹歧适应了一下视线之后,眼神刚恢复清明,便跟躺在床上,被绑着的苏玉绒对上视线。
女人的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身上病号服凌乱,全身上下压着许多藤条,看起来可怜兮兮的,她神色有些复杂,唇紧抿着,就这么看着她。
诉竹歧打了个响指,瞬间,那些藤条就开始松动,自动收回到诉竹歧的掌心,被她用力一握,就消散了。
她坐在苏玉绒旁边,看着她似乎是想坐起来,就伸出手扶了她一把。
“你好,我叫江离落。”诉竹歧自我介绍了一下,唇边带着礼貌的微笑。
苏玉绒当然知道,这是自己丈夫的老板,但是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对方。
苏玉绒的眼眶瞬间红了一圈,她紧紧地握住诉竹歧的手,低垂着脑袋,发丝从她的肩头滑落,露出了脆弱的脖颈。
“谢谢你,谢谢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江小姐。”
她说着说着话,声音开始哽咽,甚至不等诉竹歧开口,她就又抬起头,那张病态的脸上带着认真,“您放心,我不会把您的事情告诉其他人的。”
诉竹歧眨眨眼,笑着启唇,“嗯,不客气,你老公是我们家的司机,照顾照顾你也是应该的。”
苏玉绒的眼泪又开始往下落,她的情绪看起来有些脆弱,捂着脸就开始痛哭,“我真不敢想象,我差点下手杀了我自个儿的闺女。”
她不敢问那个操控她的是什么,她对此十分恐惧。
但是诉竹歧也没想着给她科普,毕竟这事还轮不到她来干。
她弟弟进入组织都是严格保密的,她可不敢随意乱说,万一查出来事情是她传出去的,影响到江宿阳了怎么办?
诉竹歧在心里唏嘘两句,苏玉绒心知肚明就好了。
她拍了拍苏玉绒的肩膀,好生安慰了两句,便起身,让李司机跟莱莱进来了。
她走的时候也没忘记开窗户,毕竟之前听说塑料制品被烧了之后会有有毒气体,所以打开窗户散散气,正好也给这间病房通通风。
临走之前,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转头看了眼苏玉绒,“对了,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给我打电话。”
诉竹歧说的话并不明确,李司机听得是一脸懵,但是苏玉绒却是一听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