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圈外之人
    众人看完灯,就准备续摊到李多乐家,打电话叫司机过来接,南归约么应该又要外宿,但是自己跟他们情况不同,不太想去,众人都在聊天她也不好说什么。

    快上车的时候她走到闻予身边说道:“闻予哥,明天早上我还有课要补,今天得早点回去,就不去了。”话刚说完,身边的李多乐就接话道:“补什么课,看你才上小学就补课?我们这初中生都没你那么拼,补什么,补鸡兔同笼么?”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南归窘迫的脸发热,多亏自己围了围巾才藏住了,垂着头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游一洺一听南归闹着回去,这可不行,他好不容易叫来的,就这么回去了,任务算完成还是没完成?要受惩罚的。

    他赶紧凑到南归身边“龟龟啊,这大过节的还没怎么地就回去多扫兴,你不是最不想扫别人的兴么,乖孩子可不能干这事。啊!我这千八百里地接你过来的你可别白费我的心思。”

    贺西风听游一洺越说越离谱,“一起去吧,认识认识也好。”

    在一群陌生人中她也就对闻予算比较熟,想让闻予帮她说一句,但是抬头看了看一直没说话的闻予,南归看大家都在劝,也不好意思继续扫兴,呐呐道:“行吧。”

    “要是一会想回家就让司机送你。”闻予淡淡的,终于开口说了话。

    南归点头,不然还能怎么办。

    六七辆车接了人之后陆续转了出去,开到中段,路上开始堵车,堵了四十多分终于通了,开到前面才知道前面发生了事故,虽然南归不懂车但透过车窗是看到撞在护栏上的车也知道价值不菲,应该是跑车,车灯打在被撞烂黑色车身上,一片细细碎碎的闪光,像星光,不由的感叹着,这年头连车都打扮的布灵布灵的了啊。

    进了映月山李家庄园大门,众人纷纷下车,一堆十几岁的少年都在谈论刚才的事故。

    老远就听到游一洺的大嗓门:“刚才撞的拉法吧,前面被撞的是p1,大过节的天子脚下正街飙车,搞事情啊,贺西风让你二叔好好查查,搞什么啊!”

    “大过节的酒还没喝醋喝多了?一股酸味。”贺西风不理游一洺这话痨抬脚往里走。

    “切,我这是为了人民财产安全着想!”再说,事搞大了,你二叔弄不好被对家谁的参一本也够喝一壶的。”

    正说着,李多乐低头刷着手机走了过来:“刚我看群里消息,你们猜撞的是谁?”

    “我们怎么知道,你这话说的难道还是我们认识的不成?”

    “傻逼,我这么说肯定就是咱们认识的啊。”

    “到底谁谁谁啊?”游一洺一脸八婆样。

    “季鹤鸣吧?”一女生插话道

    李乐多转头好奇“你怎么知道?消息比我还灵通?”

    “哼,我见过他开过啊,我知道他有一辆,你这神神秘秘的模样,听你这口气,除了他还有谁?”

    “他才多大啊,有驾照么?这大过节的,闹到网上又给他老子上眼药,估计一顿打没跑了。”

    闻予斜他一眼,凉凉道:“你以为都跟你一样,七老八十以后还是被老子打的货,老子打完老娘打。”

    说到这个,游一洺终于想起来了这狗比的造谣告状之仇,上去就要锁他脖子,被对方先下手擒住手腕微微用力一掰,疼的他龇牙咧嘴,闻予放开之后,趁他不备,游一洺又要上去锁人,结果又被擒住了,这下是真不敢了。

    众人已经坐定,揉着手腕游一洺继续发挥着八婆本色:“那撞他的是谁啊?”

    “这个还不知道,反正在这敢撞季鹤鸣,那小子的也不是什么善类。”

    “呦呵!听你这口气你比季鹤鸣大似的。”

    李多乐老神在在的靠在沙发上十分不屑“哼,什么时候这儿按年龄排辈儿了。”

    “行行行按资排辈你最大,来来来大佬,今天搞起来啊。”突然想起什么,脑袋转了一圈朝闻予问道:“你家乌龟呢?”

    李多乐也突然想起这茬,转头四处撒么,看到一个脸生的小姑娘坐在角落里,打眼一看吧,没有黎悦好看,也没有黎悦高,也没有黎悦白,干干瘦瘦的,脸也有点黄,眼睛到是圆圆的,说起话来总给人笑呵呵的感觉,只能说还行吧,配闻予,说实在的那还真是有点勉强。

    听说还没爸没妈,还是寄养在闻家的,那就更勉强了,谭姨闻叔肯定不同意,阿予乐意还好,不乐意,那就更免谈,阿予那脾气他可知道,他乐意的事不管别人乐不乐意,他不乐意的事他爷爷都管不了他,就比如他爷爷和他爸妈老早让他回北城读书,他不乐意也没人能拿他怎么办。

    屋内热气扑鼻,南归就脱下了羽绒服摘下了围脖帽子,之后就看到不光是李多乐在打量她,其他坐着的生面孔也在不约而同的打量,然后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有不屑的,有淡然的,有满不在乎的,还有像黎悦这种看不懂什么情绪的。

    不知道有谁挑头说玩狼人杀,这次南归赶忙提前说自己不会玩,有人说这有什么不会的,很简单,简单来说就是不被投出去就好。

    数了数人数,十一个人,输了惩罚赢了奖励,因为大家都是未成年,也都算根正苗红的圈子,也没搞那些乌七八糟的奖惩,他们这群人的底线就是未成年就不做未成年不能做的事,惩罚点到为止,奖励很丰厚,但是既然都是这圈子的也没认真在意那仨瓜两枣的,只有南归听了暗暗咂舌。

    几轮下来,南归总是先被投出去的那个,因为她总藏不住。玩了几轮有人觉得没意思就散了,有人去打牌有人去打游戏,还有人要去滑个夜场。

    南归可能是在场被惩罚灌的最多的,因为她总被先投出去,其他女生还有人帮喝,她谁也不熟只能自己喝,白水喝多了都胀,更何况每一杯还惨杂着不同的加料,走路的时候肚子里的水都在咕噜咕噜晃,还有点烧心恶心,反正不好受。

    这次来一趟说是认识一下,可是最后除了最初知道那几个人还是那几个人,其他的一个也不认识,也没人介绍。

    坐在车上的南归想到和他们终归不是一个圈子的,其他人看到她,脸上显现的都是看得到的优越感,自己又哪来的底气和这些人交往,经过这一遭也知道差距。

    其实早在初一那场麻将,不,应该是从五年前开始就应该清楚,虽然她年纪小,人情冷暖经过这几年的变故比同龄人体会的更多,甚至比这些高出她几岁的娇小姐大少爷明白的更深刻,当年她年纪虽小但是也知道好赖,当自己一个人在雪道另一边隔着网看着对面的时候就应该知道。

    这年南归十二岁,坐在车里看着车窗外五光十色的灯光,看这繁华迷离的城市,还真是让人五味杂陈呢。

    十五过后就马上要开学了,开学的头等大事就是面临五年的她的私考,考的过关就能恢复正常学龄的进程,不过关就要继续跟比自己小的孩子做同学,虽然差个一岁不算差,但是南归也是比较要强的性子,一定要上融入正常学龄,如果说前一阵子说头悬梁锥刺股比较夸张,那么现在的茶不思饭不想学到忘我境界就很写实了。

    终于三月一号这天来了,闻予元宵节过后就回南市去了,期间闻老爷子回来跟一家人吃了顿团圆饭,给他们两个小孩儿包了红包,关怀备至的问了南归有什么生活问题,有问题就直接跟常婶说或者联系吕秘,这话虽然听过不下三遍但是每一次听都是酸酸涩涩的感动。

    南归把每一笔收到的钱都记在一个小本本上,时间,金额,希望有一天自己能还上,能用自己的微薄之力报答闻家上下。

    统考完的第二天,南归就接到了学校发来的调级的通知,她开心的无以复加,可能对于别人不算什么,但是对南归来说,好像是长这么大头一次做成一件这么有意义的事。

    闻爷爷应该已经知道了,会不会为她感到自豪呢,想来想去跑下楼找到常婶,告诉她,调级成功了,常婶也为她感到开心,直夸她真棒。

    南归又跑到花房看到邢叔也在,又把这个好消息告诉给了邢叔,邢叔也夸她厉害,自己的孩子都没她厉害,现在读个书要了两口子命。

    听到这,南归心里难过起来,爸爸妈妈要是知道应该会比她还开心吧。

    乐颠颠的来,走得时候霜打的茄子一样。

    第二天南归起床,吃了早饭,小宋送她到了学校,南归找到吕叔跟她说的办公室,本来是要送她来的,南归说这个就不麻烦了,她能找到,之前也在这上过一个月的学,一位女老师看到推门进来的南归,问她名字,南归自我介绍之后,确定是自己的新学生,站起来带着她走到了五年六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