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慷听得云里雾里,神色依旧惊惶万状,瑟瑟发抖。
钱明耀则是猛地抬头朝上方看去,面上的愕然之色分毫不掩,他咽了咽口水,身子有些不稳。
弥深脸上带着笑意,问:“是荣家,还是卞家?”
见钱明耀一脸失神,弥深轻哼一声,忽然高声厉喝:“来人!将钱慷押下去,就地行刑!”
“是!”
有带刀侍卫进了殿来,押着钱慷就要往外拖。
钱慷大惊失色,连哭带喊:“爹!爹救我!爹!爹!”
钱明耀被儿子叫唤得耳朵生疼,心口也发疼,可他还是咬紧牙关,不往外吐一个字。
弥深见状,冷笑连连:“钱家与人勾结,你以为钱家其他人焉能有好日子过?真是天真!”
钱明耀眼皮一跳,他侧身一瞧,只看见钱慷不停挣扎的狼狈模样,还有带刀侍卫腰间的长刀,威风凛凛。
“我……”钱明耀攥紧衣裳,面露迟疑。
这时,卢凤莲倏地开口了——
“我知道是谁。”
殿内的人都看向她。
卢凤莲擦了擦脸上的泪痕,看向皇后,目光坚定:“是荣家,钱家与荣家勾结。”
一道惊雷劈下。
一半劈在钱明耀身上,一半劈在霍宸秋身上。
“你胡说八道!”钱明耀突然暴起,甚至想起身去打卢凤莲。
带刀侍卫将他死死按在地上,无法动弹。
于是钱明耀的脸贴在冰冷辉煌的金砖上,一动不动,他双眼发红,瞪着不远处的卢凤莲,目眦尽裂。
“民妇句句属实。”卢凤莲冷冷回瞪钱明耀:“在调查小妹失踪时,我们没有忘记大妹,是我婆母。”
她停顿片刻,才沉声开口:“我婆母混迹与市井之间,她是外地人,性子好,嘴皮麻利,没人堤防,三两天就和人混熟了。”
“她从别人口中得知,荣家的人来过青田县。”
“荣家谁不知道?当朝开国侯便是姓荣,恰好,来青田县的人,便是他家的人。”
弥深挑眉,嘴角带笑:“你如何得知他便是开国侯家的人?”
卢凤莲说:“听说是他自己说的,他还说他是朝中重臣,是天子近臣。”
此言一出,殿中鸦雀无声。
霍宸秋额上淌着豆粒大的汗珠,他现在怕得要死。他才是皇帝近臣好不好!真正的近臣谁敢这样出去耀武扬威?
他通过卢凤莲这话可以推断出那人是谁,必定是荣策先那混蛋玩意儿!
一个小小的殿中丞,还敢说自己是天子近臣,也不臊得慌!
眼瞧着事态走向不对,霍宸秋打定了主意不说一个字,稍有不慎便会牵连进去。
“哦?”卞持盈站在案前往下看去,将殿中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她和煦问道:“那他可有说他的名字?”
卢凤莲摇头:“未曾。”
“殿下……”一旁的范曦月小心翼翼开口:“民女曾听谁说起过,但是不确定是不是说的他。”
皇后颔首:“但说无妨。”
范曦月:“好像是……好像是叫什么‘策先’,我也只是听旁人说过一嘴。”
霍宸秋差点把脑袋埋胸口去了。
荣家的确是天子近臣,但……荣策先那个蠢货不是!
同为皇帝一党,霍宸秋对荣策先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的意思是。”皇后看向卢凤莲:“你的大妹,是被荣策先带走了?”
卢凤莲迟疑:“……是。”
“或许是你妹妹心甘情愿被带走的。”钱明耀在做无谓的挣扎。
卢凤莲冷冷瞥他:“若真是如此,我大妹会修书于我,即便不在青田县,也会来信告知。”
卞持盈点点头,她看向霍宸秋:“即刻前往荣家捉拿荣策先,搜查卢湘莲下落。”
霍宸秋头皮一紧,连忙起身:“殿下,目前尚无证据证明荣策先带走了卢湘莲,此举恐不妥……”
“霍尚书难道真要责令于我?”女子凌厉的声音在上方响起:“若非今日时机不对,我倒真是要听一听霍尚书的教诲。”
霍宸秋吓得连忙弓腰应下:“臣臣臣……臣不敢……臣这就前往荣家。”
他走后,弥深看向钱明耀,挥了挥手,侍卫松开手退至一旁。
钱明耀依旧摊在地上,只是闭着眼,不说话。
“钱明耀,你还有没有别的想说的?”弥深上前去,蹲在他身前:“趁人还没来,你有什么想说的,还是趁早说吧。”
他一动不动,嘴皮子都没有动一下。
“趁你儿子还没死。”弥深低头看他:“趁你现在还活着。”
钱明耀一下睁开了眼,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死死盯着弥深,看上去瘆得慌。
“看我也没用。”弥深耸了耸肩:“就是荣家的人在这儿也没用,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不然一会儿就迟了。”
钱明耀动了动嘴,像是要开口了。弥深静静看着他,并未侧耳去听,须臾,他恢复安静,仍是一言不发。
不知过了多久,霍宸秋带着人进了殿。
他身后跟着荣策先和一名女子,那女子的眉眼与卢凤莲有两分相似,看来她便是卢湘莲了。
“殿下!”卢凤莲搂着妹妹哭得撕心裂肺:“我妹妹是被他抢走的!求殿下为我们做主啊!”
卢湘莲依偎在她怀中,亦是哭得厉害。
卞持盈看向漫不经心的荣策先:“她们说的是也不是?”
荣策先站在霍宸秋身旁,扭着胯骨,歪着腰,姿态难看至极。
“是吧。”他甩甩衣袖:“是呗,能怎么样?”
“你强抢民女。”皇后问他。
他点点头,毫不畏惧:“是啊,不过现在她不是民女了。”
忽然,他露出一副猥琐恶心的笑来:“现在她是妇人了,哈哈哈哈!”
卢湘莲脸色隐隐发白,她扶着腹部,面露痛苦之色。
“她现在怀了我的孩子。”荣策先吊儿郎当道:“你们看怎么办吧,我无所谓。”
真是无耻,无耻至极,无耻之尤。
这是殿中所有人想法,包括霍宸秋,除了钱明耀。
皇后拿起此案奏折,正色看来,片刻后,她放下折子:“荣策先强抢民女,判以绞刑,即刻行刑。钱慷强抢民女,杀人灭口,处以绞刑,钱明耀包庇罪犯,掩盖真相,处以死刑,择日行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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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策先一愣,他看向卢湘莲,一脸不可置信:“你要我死?”
卢凤莲恶狠狠瞪着他:“要你死!恨不得要你五马分尸!身首异处最最好!”
“你闭嘴!”荣策先双目泛红,他紧紧盯着卢湘莲:“你真要我死?你说!你说啊!”
“湘莲。”他落下热泪来:“你肚子里有我们的孩子。”
卢凤莲怕妹妹动摇,她连忙握住妹妹的肩头语无伦次劝道:“不行……阿湘……不可以原谅他……他是罪犯!不可以!不可以!不行啊……不行……”
“你他妈给我闭嘴!”荣策先暴怒,他想上前打人,可带刀侍卫拦住了他的去路。
“湘莲!”他看向卢凤莲怀中的卢湘莲焦急大吼:“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这样对我!”
卢湘莲抬起头来,擦了擦眼泪,她看向荣策先,竟笑出声来:“孩子我早就堕掉了。”
荣策先呆若木鸡。
卢湘莲跪在地上,向皇后磕头:“多谢殿下……”
她匍匐在地上,久久没有起身来。
少顷,破碎的哭声从她身下传来,和她抖动的肩头,都足以表明荣策先带来都伤害是如此之大。
卢家姐妹和范曦月被带了下去。
卞持盈坐在案后,看向钱明耀:“钱、荣两家勾结,意图是什么?”
钱明耀不说话,荣策先呆呆愣愣的,看样子还没从刚才的打击中缓过神来。
“殿下。”弥深拱手道:“钱明耀交给臣,臣保证,一夜足以让他开口。”
卞持盈挑眉:“那便交给你。”
荣策先忽然转身朝外走去,霍宸秋下意识伸手将他拦住。
“做什么?”荣策先拧眉看向他,神色不满。
皇后在那儿看着,霍宸秋不敢放手,只义正词严道:“你已判刑,该押入刑部大牢,择日行刑。”
弥深好心纠正:“是即刻行刑,不用择日。”
霍宸秋眼皮一跳。
荣策先神色难看:“我是荣家人。”
霍宸秋眼皮又一跳。
皇后淡淡问:“哦?听你这话,意思是荣家人犯了罪,可以免死是不是?我可没听说荣家人有免死金牌。”
荣策先不耐抬眸:“要定罪,也要陛下来定。”
言外之意是卞持盈不配。
“看来今日是要血溅金銮殿了。”
“来人。”皇后起身来:“捉拿罪犯荣策先,即刻处以绞刑。”
“我看谁敢!”荣策先怒目而视:“谁敢!”
弥深冷笑一声,一个手刀劈在他颈侧,他凄厉叫出声。
接着一群侍卫上前,将他肩颈臂膀狠狠按压锁住,扭送偏殿行刑。
弥深和霍宸秋一同前往偏殿监管行刑。
“卞持盈!你敢!你敢!”
“我是荣家人!”
“我爹是开国侯!”
“卞持盈!”
霍宸秋看得胆战心惊,口水都不敢咽。弥深则是全程带着笑意,还顺带瞥了他一眼。
不消片刻,偏殿传来几道凄惨的叫声,而后,归于寂静。
“卞持盈!”晏端姗姗来迟,脸色铁青,他一进殿便放声怒斥:“你胆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