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陆听安才走到警署外,等候多时的司机就乐呵呵地迎了上来。

    陆家一老一少两名司机,最近都是陆家老人陆金负责接送。陆听安近来性情大变,陆金都敢跟他多说些话。

    给他开车门时,陆金随口提了一句,“少爷今晚迟出来了十分钟,是被什么事绊住脚了?”

    陆家人,不管是陆沉户还是司机,对陆听安都有一种莫名的纵容。

    陆金打心眼里觉得,陆听安来警署就是休养生息的,别说按时下班,就是早退几个钟头也没人能说他什么。

    结果他居然还晚下班,这跟校领导的小孩被拖堂有什么区别?

    陆听安慢条斯理地坐进车里,懒嗯了声,解释道:“有些工作没做完,加了几分钟班。”

    要是重案一组的听到这话,估计会忍不住把陆听安吊起来打。

    这也叫加班?还以为他们这种动辄在警署通宵一整夜的才能算加班呢。

    然而陆金却非常不满,“什么班还得少爷你亲自加?”他嘟囔着:“阿海呢,先生特地嘱咐过他。”

    陆听安摆了摆手,“那工作他做不了,不是什么费脑子的工作,没事。”

    陆金哦了声,又有点好奇地看后视镜,“他们是什么人,怎么你跟他们说了话后就哭成这样?”

    看着有点像老实的穷人,不会是他们家少爷又在外面做什么任性的事情了吧?

    那也不应该啊,警署那么多人都看着,对那两人的态度也挺奇怪。

    按以前他家少爷胡作非为的尿性,要真是他做了什么坏事,这会儿应该在铁栅栏里等陆沉户来保人了。

    金叔抓心挠肺的,陆听安则对那两人不屑一顾,懒得往后看一眼。

    “周婉喜一案凶手的父母,哭丧呢。”

    “吱——”的一声刺响,刚起步的车子原地熄火。

    金叔不敢置信地回过头,“那多晦气!少爷啊,你可还记得先生千叮咛万嘱咐的话?以你的体质,是不能接触这种罪孽深重阴气盛的人的,这事要是被先生知道了,今晚又要睡不着。”

    陆听安眯着眼,态度敷衍,“那就别让他知道。”

    “可是——”

    “金叔,你啰嗦了。”

    陆金:“……”

    陆金一直挺怕陆听安的,他年纪大又多数给陆沉户做事,小少爷生气的时候虽然不至于放狗咬他,但扣工资和辱骂是常有的事。

    现在的陆听安脾气是好了不少,不像以前喜怒无常还易怒,可不知道为什么身上气势也有不小的变化,尤其是态度平和地喝令人的时候,愈发有了陆沉户在商场上的压迫感。

    不敢惹,还是不敢惹啊。

    陆金噤若寒蝉,小心踩着油门把车平稳开了出去。

    *

    之后的一路,陆金果然没再说话了,陆听安吸着傍晚清凉的空气,总算觉得肿胀的太阳穴舒服了一些。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这不是平常回家的路。回陆家别墅是需要经过挺长一段闹市的,今晚开的路却无比宽敞安静,风也比之前冷些。

    陆听安睁开眼,问:“金叔,有事要办?”

    听到他主动跟自己说话,陆金才放松一些,话也多起来,“少爷你忘了吧,先生每周都要吃富鼎记的烧饼的,我们现在是去琴和路啊。”

    这涉及到了陆听安的知识盲区,对原主和陆沉户的生活习惯以及喜好,他是一律不知的。

    幸好原主这么多年行事作风荒诞,对自己父亲不关心也不爱亲近,即便陆听安露出了茫然的表情,陆金也只当是他没把陆沉户喜欢的东西放在心上。

    不但没怀疑,他还热心解释了几句。

    富鼎记是港城出了名的烧饼摊,别看这种美食朴实无华,在港城可不多见。特别平时吃多了蒸饺蛋饺、凤爪烧鹅那些,烧饼这种充满烟火气的食物就成了新鲜货,富鼎记就凭借优秀的配方做大做强,成了富人穷人都爱的老字号。

    琴和路这一片就是港城公认的富人区。

    和平南岭完全是两个极端,琴和路两边都是高楼大厦,路东有琴和小学,路南有港明大学。

    这边都是宽敞的柏油马路,隔百来米就能看到一名环卫工人清理地上落叶,而开在这一带的店面,不是奢侈品就是生意好到排长队的吃食店,比如富鼎记。

    “少爷,你在车上等着我。”

    陆金在路边停车,拿上钱包利落下车,“我一会就回来。”

    陆听安点头,抬手漫不经心地挥挥。

    他转头看向富鼎记店面,十几来平,相比街上其他餐饮店来说面积很小,店里面只坐得下几个人。不过烧饼店也不需要堂食,顾客都是拎上烧饼就走,有些随性的才把袋子拿到手就当街啃上几口。

    从烤炉数量和外面排队的人数来看,陆金至少还要排一刻钟,他在队伍最后站了才半分钟不到,身后又陆续缀了三个人。

    陆听安上辈子在老破小住了十多年,附近有好几条美食街。住在他家楼上的阿婆就是烙饼的好手,从馅料到皮都是严格把控调料和火候的,同栋楼只要吃过的都啧啧赞绝。

    早知道就跟阿婆学学了,陆听安想,出门在外果然还是需要一门好手艺。要他也会徒手烙饼,非得开家新店跟富鼎记打擂台。

    当然,就想想。

    陆听安兴致缺缺地收回视线,刚准备打开车上电台解解闷,耳边突然传来一声细微得似哀咛的叫声。

    接着,几道笑声也飘进耳朵。

    印象里孩童的笑声应该是清脆如银铃的,可外面那几阵笑是促狭的,带着捉弄的恶意。

    陆听安皱着眉,开窗望出去。

    车子斜后方有一棵很大的槐树,两个成年人展开双手都抱不住的树干后隐隐错错看得到几道身影,背着书包的孩子,约摸十来岁。

    那三个孩子不知道忙什么,其中一个拉扯着手上的塑料跳绳,还有两个蹲在地上倒腾,时不时还站起来,做出踢一脚的动作。

    “呜…”

    拿着塑料绳的男生突然用力甩了一下,不粗不细的绳子在空中‘哗’的一声,落在地上时从树干后勾出了一团黑乎乎的影子。

    看清那团抽搐的黑影是什么后,陆听安眼神登时冷了下来。

    那是一只浑身漆黑的猫,很瘦的一团,两条后腿被一根铁丝紧紧地缠绕在一起,从树后滚出来的时候它连挣扎都做不到,只无力地将头耷垂在路面,胸腔艰难地起伏着。

    谁能想得到,几个长得清秀可爱,穿着干净整齐,还背着书包的学生,竟当街对一只猫施暴。

    黑猫奄奄一息,头顶、背后的毛都打着缕。

    被甩到马路牙子上后,三人还是没想放过它,一人小跑过去一把揪起猫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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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脖颈,用力将它抵在树干上。拿绳的那个把绳套进它脖子,绕着树跑了两圈,再在绳子末打上一个死结。一松手,黑猫就垂直着挂在了树上,脑袋被勒着。

    他们三,是想把这只猫吊死在这!

    陆听安从没有萌生过养宠物的念头,他直觉自己对毛绒绒是无感的。可看到这种场景,他还是没忍住想揍人的冲动,一脚踹开了车门。

    “你们几个哪班的!”

    一声严厉的呵斥传出去好几米远。

    那几个嬉笑的学生吓了一大跳,转身看到衬衫洁白神色肃然的年轻男人,他们面色顿时煞白,手足无措地想要挡住背后那棵树。

    陆听安一根手指点着他们,端着教导主任的语气质问,“你们班主任叫什么名字!”

    “……”

    那几个学生将沾着血污的手藏在身后,怕得死死咬牙低头,生怕下一秒陆听安就拿出相机给他们都拍下来。

    不过很快他们反应过来,眼前的这个男人不认识他们,应该也不可能在那么大一个学校、好几千个学生中把他们找出来。只要死不承认,学校罚不到他们身上。

    偷偷打了几个暗号,三人同时转身,飞快又狼狈地逃窜,其中两个慌得前脚踩后脚,重重摔叠在一起。那两人也不敢吭一声,溜过转角不见了。

    陆听安懒得追。

    这种学生从根里已经枯萎了,等长大总有人会教训他们。他懒得管。

    “喵……”树上的黑猫虚弱地叫了一声。

    没多犹豫,陆听安拿出车里的外套罩在了猫身上,动作小心地将它解了出来,既不会伤着它,也不会脏了手。

    猫咪的两条后腿被铁丝紧紧缠绕,在它挣扎过程中,铁丝尖锐一头已经扎进了它的大腿。幸好缠上的时间不算长,铁丝没有在时间累积下整条嵌进肉里。

    陆听安用外套袖子裹着自己的手,勉强把铁丝取了下来。

    只是接下去,他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拿着一袋子烫呼呼的烧饼赶回来时,陆金一眼就看到了蹲在路边的陆听安,他那件价格昂贵、还没穿过几次的衣服丢在地上,上面还有一团黑漆漆的…垃圾?

    定睛一看,陆金在心里骂了一声。

    去他的垃圾,那根本就是一只黑猫,还在动!

    陆金加快脚步,难掩眼中的嫌弃,“少爷,你玩这东西干什么,多脏?”

    还拿自己衣服垫猫,没记错这件衣服比他两个月工资都要高,看着就够他心疼地滴血了。

    看到陆金,方才还迷茫的陆听安一下子有了主意,他站起来,目光温和了些,“金叔,家里可有养什么宠物?”

    陆金不明所以地摇头,“没有。”

    家门口倒是拴了一条狗,看家用的,不过也就喂口剩饭剩菜的关系。没宠过它,算不上宠物。

    陆听安眼睛一亮,立马指着黑猫,“那你带回家养着吧,它的饭前另给你结。”

    陆金:“?!”什么!

    他连后退两步,“少爷,养这干什么!你看它黑得眼睛都看不着,多不吉利。”

    “胡扯。”陆听安不满地打断他,“老人常言,猫来富狗来财,黑猫才是最吉祥的。”

    陆金追问:“哪个老人说的?”

    陆听安脸不红心不跳,“我老的时候会说。”

    陆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