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顾衍之在难以言说的干涸里,再醒来。
他舔了舔唇。记忆的最后,是平日里严肃的顾父,难得的柔和了面色。对着他递上一杯水。
他想,他不该掉以轻心的。
但事实却是,他指尖收缩,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睁开眼,雾蒙蒙的望过,只觉得一阵难耐。
四周的空气,好似是变得无比干燥。叫他的每一个细胞,都仿佛是在叫嚣。
想要被侵占,想要被......
标记。
苦苦压抑的,如同雪中寒梅一样的信息素味道,布满了整个房间。
他唇角几乎是不受控制的,逸出细微的喘。有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怎么会?
他目光瞪大,似乎是被那甜腻的,从他口中发出的声响,吓了一大跳。
他周身瘫软,提不起任何力量。苍白的面色间,浮现起不正常的薄红。唇角掀起,露出苦笑。
这便是Omega吗?
注定了要依附Alpha而存的。如同金丝雀一般,被豢养,被用作联姻的Omega?
即使这是一个现代社会,有关Omega的平权运动,已经进行了无数年。
即使他优秀,强大。不管外表,还是个人能力,都没有想象中柔弱。可......
他毕竟是一个Omega。一个周期性发情的,需要被标记,更适合相夫教子的Omega。
遑论他不过是一个鸠占鹊巢,占据了顾家真少爷身份的赝品。
他的亲生母亲在他出生之际,卑劣的将他和真少爷顾言替换。
使他占据了顾言的人生,享受了不该享受的富贵生活。
他应当为此赎罪,应当满怀感激的接受,那被联姻的命运的。
顾衍之原本,对此是没有异议的。
Alpha靠征服世界,来征服Omega;Omega靠征服Alpha,来征服世界。
A与O,不过是不同性别。
顾衍之无法选择自己的性别,但他可以,选择怎样活着。
他受过的教育与教养,并不容许他自怨自艾。更不容许他,听天由命,自我放弃。
他本可以过得很好很好。即使他不过是真假少爷中的假少爷,是abo里的Omega。
他的学识,他掌握的技能,不会辜负他。不会使他,落到不堪的境地。
他大可以在选择联姻,离开顾家之后。同他的联姻对象,将协议达成,实现自主。
他并不需要被标记,更不想要被支配。
他是他自己的主宰。他会拿出,让人无法拒绝的价码。
顾衍之想的很好,规划得很好。可终究,还是低估了顾父顾母的恶意,高估了他们的想法。
他被他们联手,送上了陌生者的床。
不是以联姻,而是以货物,礼品的方式。
他们甚至在他身体里,注射了大量的催情剂。只为制止他的反抗,让他献媚讨好。
让这房间的主人,度过一个美妙的夜晚。
不,或许不仅如此。他的养父母,以及那顾家的真少爷,对他的恶意,并不仅是如此。
更不必说,是在他手中的股份,明面上已经全部转让。他看似,是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之后。
他不惮以恶意将他们揣测。
只是他不曾想到的是,他们想要的,不是以一个体面的方式,将他最后一点价值榨干。
使他为顾家,做出最后一点贡献。而是......
是什么呢?
他在这床上等来的,将会是一个,还是一群......
人面兽心,同顾父顾母沆瀣一气。抑或是叫他们有所求之辈?
顾衍之以指尖深深陷入到肉里,以齿咬住唇。几乎是不受控制的,将双腿绞紧。
身形呈现出细微的颤抖。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他只觉得,时间,在黑夜里被延长。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难熬。
他的呼吸愈发粗重。心跳,在这充满冷硬色彩的房间里,跳动得愈发明显。
有未知的恐惧,被放大,将要席卷上他的心灵。
莫名的,竟叫他生出一种,想要依附什么,想要被充实和填满的感觉。
他的手不自觉地松开,向下。隐藏在金丝眼镜后的双眼闭上,试图将自己说服。
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不是吗?
正常的生理需求而已。
只要......
顾衍之是接触过Omega,见识过,他们陷在欲念里的丑态的。
那是在他成年之后,尚未分化为Omgea之前。
那一日夜晚,真少爷顾言迟迟未归,他去酒吧里寻人。
混乱,不堪,灯火酒绿。男男女女交叠的躯体,充斥了他的眼。
他抿紧了唇,携风带雪而来。冷漠矜贵。好似是那九天之上的仙人,落到了人间。
他穿越过了人群,面带寒意的,将顾言带出那酒吧。
然后反手一个举报,为江市扫黄工作的开展,尽到一个热心市民所应尽的义务。
彼时的顾言目光怔愣,神色晦暗。良久,发出一声嗤笑。
他不曾去思考,顾言那笑容里的含义。更不曾想过,在那之后不久,他竟然会分化成一个Omega。可......
光鲜亮丽的外衣褪下。男女也好,Alpha,Omega,甚至是Beta。在原始的欲念中,似乎总是会将丑态显露。
变得恶心与邪恶,丑陋。
他并不愿去回想,那混乱的酒吧里,他所看到的一幕幕景象。
更不愿,将自我,置身在那可恶的躯体欲念之中。
即使他不过是一个,需要被标记和灌溉的Omega。
他曾以指尖,在颈后的腺体上流连,试图将其挖除。更曾面无表情的对照着镜子,将一支支的抑制剂打下。
妄图对那本能的反应,做出压制与抗拒。
他做得很好很好,他不信天,不信命。不信那所谓成年后的二次分化,便足以将他推到深渊。但......
他闭上的双眼再睁开,眼睛湿漉漉的,好似是蒙上了一层迷蒙的色彩。眼尾泛红。
向下的手,于虚空中停留。指尖隐隐颤抖。
良久,他终是从那被咬破的唇瓣里,逸出一声轻笑。
他的目光,自觉或不自觉的,落在了床头。瞳孔微微收缩。由内心里,生出一阵燥意。
水,是水。
被摆放在那床头,似乎是格格不入,又好似是理所当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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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水。
是一杯明显带有不明物体沉积的,加了料的水。
这是什么?嘲讽吗。
顾衍之尚且记得,正是同样一杯相差无几的,顾父亲手递上来的水。使他意识模糊,陷入昏沉。现而今......
“咔嚓。”
他听到了楼下传来声响。感受到了,有人,有脚步声,在靠近。
眼之所见耳之所闻,所有的一切,都好似在模糊。他内心里,竟生出隐隐的期待。是......
会是一个强大的Alpha,来将他标记,将他满足吗?
他的鼻翼微微耸动,冷汗顺着皮肉而下。好似闻到了空气里,有陌生的信息素,要将他充斥。
要将他侵占。
放弃吧,放下吧。
你不过是一个Omega。
是Omega,天生,就是要臣服于Alpha,要被豢养的。
你又何必,违逆本能。又何必,做出抵抗呢?
嘈杂的意念充斥,冥冥中,好似是有谁在他的耳边发出低语。
他的手,在空中停顿,迟疑。然后在下一瞬间,向着床头而去。
顾衍之的意识,他对周遭的感官,已经模糊。
他目光所不曾望到的地方,那卧室与房间之外,别墅的铁门被打开,黑色的迈巴赫驶入。
暗色的蔷薇之下,房子的主人,正在归来。
纷乱的脚步声,在别墅里响起。所有的一切,好似是一下子“活”了过来。
有管家上前,拉开车门。有皮鞋踩落在地面,那鞋的主人发出言语。
“怎么样了?”
“按您的吩咐,一直......”
狂风吹起。连带了别墅周围的林木,都仿佛是在张牙舞爪,显露狰狞。
有尚未来得及关上的窗棂,发出声响。将剩下的话语吞没。
但直到那群人匆匆上楼,将那紧闭的卧室门推开,雪中寒梅一样的信息素,充斥了他们的感官。
“人呢?”
“追,去追,他定然还没有走远。”
“是这里,他是从这窗户逃下去!”
...... ......
但见那充斥了冷硬风格的卧室之内,床单凌乱。原本放在床头的水杯,被打碎在地面。
有星星点点的血迹,滴落在地板间。
风吹起,厚重的窗帘被吹开。
那大开的窗户,显露在众人眼前。
将室内浓郁的信息素味道,一点点吹散。
“他跑不了多远!”
窗外,雨点从天际落下。本就昏暗的夜幕,一片昏沉。
窗内,有人开口,语音冰寒。
带着几许微不可查的急躁。
“快,将他找到!”
人声,脚步声,汽车引擎的发动声等诸多声响,在这别墅里响彻。
灯光,手电筒、手机等的光芒,将别墅里里外外点亮。
顾衍之腿下微软,从一旁的灌木丛里探出身形。
以手中的玻璃碎片握紧,几乎是慌不择路的,向着一旁的小径而去。
跑,快跑。
心中有念头焦灼。雨水滴落在镜片,滴落在他的身形。顺着带血的手掌落下。
他却倍感燥热,不曾感受到丁点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