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绍择看清了来人,掩下心中的诧异,脸上又恢复了温柔的样子,眼中却是一闪而过的孤寂:“好久不见,薄沉。”
黑衣白发,揽月入怀。
薄沉看了眼谈绍择的背后,面色越发阴翳,一语不发。
谈绍择顺着他的目光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后,脑海中一目了然。他勾了勾唇角,语气中不可察觉的带了丝嘲讽,说:“阿晟不在我这里,他在驿站配药抽不出身,你知道配制出解药对他来说有多重要。”
薄沉冷哼一声,看向谈绍择的目光越发犀利。他咬了咬后槽牙,颇有些咬牙切齿:“他倒是有些能耐,一心都铺在病患上。”
你倒是敢拿阿晟来威胁我。
谈绍择像是听不懂他的话外音,微微颔首同意他对莫晟的观点,说;“阿晟是个好医者……你不在南疆,千里迢迢跑到这里做什么,这里可是天子脚下。”
薄沉看着谈绍择比清水还要清澈的眼睛,满不在意地说:“即使他知道我在沂州,敢做什么吗?这几年我世界环行,碰到了一位有医术精湛的医者,我把他带来了,看看能不能治好你的病。”
谈绍择知道薄沉的根本目的,替他说出了没说出口的那句话:“嗯,把我的病治好了,就可以把阿晟带回南疆从‘成婚’了,我都明白。”
薄沉切了一声,丝毫没有被揭穿心事的窘迫,并不在意谈绍择话里话外的威胁,低沉的嗓音慢慢响起:“京都鱼龙混杂,你忍心让他身陷囹圄,我不忍心。你的那些心思也不能涉及伤害他半分。”
谈绍择没再说什么,给人一种默许了他做法的错觉。
薄沉目光随意扫荡,突然定住在了谈绍择腰间的那枚玉佩上,面露鄙夷之色,毫不忌讳的指着玉佩说:“怎么还是一块,段子宁那小子没还给你……不是,你们两个还没成?”震惊的毫不掩饰。
谈绍择一语不发,只是叹了口气,眼中一闪而过的无奈。
“谈慎,你不行啊。”薄沉状似过来人一样拍了拍谈绍择的肩,语重心长的摇了摇头,“这都多少年了你这玉佩还是一块,你这还能不能在我活着的时候见到圣是完整的。”
你还想威胁我?看我不嘲讽死你。
“你想看完整的圣随时可以看。”谈绍择面无表情的放下薄沉放在自己肩上的手,并不在意他打趣的目光,神色无常的说。
薄沉切了一声,深邃的眼眸难得染上一丝笑意。他贴近谈绍择的耳边,语气有些疯癫:“谈慎小公子,如果,你死了,或许我可以再见圣的出世,阿晟也可以乖乖跟我回南疆,而不是每次……”最后的几句话极为小声,像是为了防止谁听到一样,但这些话却是一句不漏的钻进了谈绍择的耳朵里。
谈绍择根本不在乎薄沉对自己的称呼,闻言目光骤然冷了下来,周身的温度迅速变化。他粗暴的一把推开还打算说些什么的薄沉,面色不善的说:“薄沉,别在我面前发疯。”
薄沉像是极为不满谈绍择推开了自己,气场也发生了明显的变化。
“谈慎啊,别不识好歹嘛……”
一白一黑,两相对峙,气场上谁也不输谁。
“薄沉,你以为你在跟谁说话。”谈绍择冷声开口。
“你连证实身份的东西都拿不出来,我怎会在意你到底是谁。”薄沉嘴角勾起一抹邪笑,邪魅,偏执。
给你换了个称呼,还真以为你配得上这个称呼了?
就在两人僵持的时候,一道略微轻松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堪堪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两人一心都在对方身上,谁都没注意已经站在旁边多时的段白。
段白靠在树上双手抱臂,看着面对面僵持的两人直乐:“怎么,对头相见,提头开溜啊。”
薄沉像是忌惮段白,听见段白略带威胁声音挑了挑眉,不动声色的收敛了气场。
他看着明显放松下来的谈绍择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笑意,特地在段白看不见的视野盲区动了动嘴皮子,无声的说了句,然后冲谈绍择歪头挑眉,戏谑的笑了笑。
谈绍择自然是看懂了他说的什么,掀眸不清不淡的看了他一眼。
段白显然并不在意他们两个之间诡异的气氛,云淡风轻的倚在树上,背地里却在他们两个看不见的地方却默默握住了袖子里的匕首,蓄势待发。
薄沉不动声色的看了段白一眼,感受到了他满满的杀意,语气里充满笑意,眼神却阴翳的看着谈绍择说:“算了谈慎,我还有些事要处理,不跟你叙旧了……帮你找的大夫应该已经去往你居住的驿站了,我先走了。哦对,把你的东西放好,太明显了。”
说着,也不等两人有什么反应,轻轻一跃,便快速消失在两个人面前。
谈绍择知道薄沉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他是看见自己刚刚看的那两张字条了,不过并没有看见字条上写的什么。反正无论写的什么薄沉他都并不在意。
段白像是十分警戒薄沉,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中才堪堪收回目光。他走向谈绍择,低声说:“薄沉为何来了沂州路。”
谈绍择轻轻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不过他说他来沂州给我带来了个大夫。”
段白闻言冷哼一句:“他这不是为了你找的大夫,是为了莫长思吧。”
谈绍择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自己腰间的玉佩陷入了沉思,根本没有反应过来段白说了什么。
段白见谈绍择没有想跟自己说的意思,自觉的闭上了嘴。
薄沉来的不是没有道理。谈绍择想着,下意识的沿着之前的路返回驿站。
在这个时候从南疆千里迢迢的赶过来,肯定不是为了给他找个大夫带走莫晟这么简单,一定有什么事情。
谈绍择想的太入神了,根本没有注意到段白在说完那一句话后就停在了原地,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他的背影。
*
薄沉不可控制的不住动着自己的头,眼角猩红一片,熟悉的刺痛感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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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盖地的卷着自己,像是永远也不会消停。
他狠狠地锤了下自己的头,强行抑制住了想要杀人见血的念头,脑海中不断闪现着破碎的记忆,极尽狼狈的推开了木门,想也没想的走了进去。
“你这是去哪了?”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薄沉莫名的心头一颤。
他抬起头,眼角是还没压下的杀意,看见熟悉的人皱了皱眉。
红衣长发,腰坠青竹。
“你不是去找谈慎了吗?”薄沉说。
微生喻扭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背对着他整理东西:“去的路上发现少带了些东西,就又回来了……你这是又发病了?”
薄沉按了按眉心,顺势躺在了软榻上面露苦色,沉声嗯了一声。
记忆中的嘈杂声像是要冲破他的大脑,没有源头的刺痛感紧紧剜着他的心。
“你这心病还须心药医,我帮不了你……这次正好来沂州,你倒还不如早点告诉莫长思,这样自己也好少受些折磨。”微生喻说着,起身扔给了薄沉什么东西,随手点燃了香炉,“我给你配的药治标不治本,每次用药物抑制一次,下一次发病的时候疼痛感就会更甚,这种事情我也跟你说了很多次了。你也知道只有莫长思才能让你的情况有所好转,也不知道你们两个都在倔强什么……况且以后我跟着谈慎去京都,便更不可能顾得上你。”
“……我知道。”薄沉闭着眼睛将东西塞进嘴里,脸上稍有些缓和,“但是他是圣子,喜欢救世,我不可能困着他一辈子。以前不就是个例子吗,我就困了他几日,他就会变得法的逃出来去找谈慎。我困不住他……”
微生喻呵了一声,脑海闪过几日前的记忆,说:“如果你认为找随便一个人都能忍受你十天半个月的不给他进食不逃跑,你觉得你能找到吗?”
“……”薄沉小声呢喃,“他如果真的爱我,不会走的,不会放弃我不管我的……”
微生喻颠了颠手上的袋子,看着因为药效逐渐坠入梦乡开始说胡话的薄沉,无声的叹了口气。
无论多大的感情都不能随便困着一个人不给一丁点自由。
微生喻悄无声息的加大了香粉,然后悄悄退了出去。
有些人的想法就是与他人不同,极端到了极致。
薄沉就是个明晃晃的例子。这样的人最是医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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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生喻往驿站的方向走去,一边不动声色的观察者城南的病患,腰间的青竹一动不动的缀着,极为诡异。
薄沉这个疯子总算是说对了一个事情,莫晟是一个好医者,一心一意将心放到病患的身上,以至于根本没有其他的精力去放到一些勾心斗角的心思上……和薄沉身上。
这也是为什么薄沉并不赞同莫晟一直跟着谈绍择的原因,但是却无可奈何。
微生喻勾了勾唇角,漫不经心的走着。他还真是,越发期待这位京都左丞大人是个什么样的人……毕竟,这是个比薄沉还清醒堕落的疯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