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愣子几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裴御野他们竟然会真的不管他们,一时之间几人也有些心虚和害怕,但很快他们就故作镇定。
“这有什么的,村子里的人情况不都在好转吗,那些大夫都在,药也在,怕什么。”
“是啊,也就你们杞人忧天,有些病反复是正常的,再过几天,肯定又都会好起来的。”
“对,没错。”
几人用这样的话术,将上门找事的村民们打发走了。
他们还是不认为自己有错。
与此同时,叶杳一行人已经上了路,当然他们并没有走得很快,这是她和裴御野一开始就说好了的。
叶杳知道,不让那些村民们彻底吃点苦头,他们是不会认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所以即便给他们留了药,但她已经将抗生素都带走了,这意味着那些村民只能通过那个中药方子养病,疗程会很长,而且恢复起来会很慢。
为了让其他人继续以为两人在吵架,他们并没有待在一块,一人在马车里,一人在外面的马上,各自保持距离。
哪怕是在中途休息、吃干粮的时候,两人也没有坐在一起。
看到这种画面,有人欢喜有人愁。
队伍靠后,容湘一直在暗中观察两个人,见他们没有走到一块儿,她心里的感觉有些复杂。
她觉得自己应该开心,可是又觉得有些失望。
不知道是为什么?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紧接着容轩坐在了她旁边,他的视线落在了叶杳身上,眼底带着担忧。
“阿姐,是你做了什么吗?”
容湘扭头看向他,声音很轻又带着一点讥讽,“我倒希望是。”
她重新看向不远处的两个人,喃喃道:“或许他们也不是那么相爱。”
容轩听到这话,眼里有了些亮光又很快黯淡下去。
“阿姐,这是你的臆想。”
裴御野若不在乎叶杳,那日就不会那样警告他,明明他只是表现出了一点点的关心。
听到这话,容湘脸色有些不好看,“阿轩,是你太天真。”
容湘直接站了起来,朝裴御野走了过去。
“阿姐,你要去干什么?”
“与你无关。”
容湘没有理会他,很快就走到了裴御野跟前,看着男人过于冷漠的脸,她咬了咬下唇,才柔声问道:“将军,您和叶姑娘是吵架了吗?”
裴御野淡淡看了她一眼,吐出了两个字,“没有。”
就算是,他也不会告诉一个外人。
男人的冷漠浇灭了她心底的一点侥幸,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放弃,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将军,有些事是需要沟通的,您要是有什么不好说的,可以让我代为和叶姑娘说,我可以帮你。”
女人柔美的小脸上充斥着真诚,放其他人在这,或许就要被她触动了,可裴御野没有任何感觉,反倒有些厌烦。
可他想到了叶杳之前跟他说过的话,眼神微动,片刻后,开口道:“你去说也没有,她决定的事情没有任何人能改变,包括我。”
容湘不能理解,她和其他人一样,自小生长在大启,男子为尊,何况是拥有尊贵身份的裴御野。
他可以宠爱一个女人,可怎么能将她放在比自己高的位置上呢?
容湘咬着下唇,想要反驳,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她扭头看向坐在不远处石墩上的女人,眼底翻涌的情绪更为复杂,唇动了动后,又很快将想说的话吞了回去。
叶杳是不一样的。
“在看什么?”
裴御野的声音让她找回思绪,勉强地笑了下,回道:“没什么,只是觉得叶姑娘或许是觉得在哪里受了委屈吧。”
裴御野抿成了一条直线,看向她的目光变化了一瞬。
就在这时,叶杳起身走了过来,视线在两人身上掠过,什么也没说,就自顾自上了马车。
裴御野下意识要跟上去,又像是想到了什么,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容湘,道:“多谢宽慰,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杳杳之间的事情,我会解决。”
说罢,他跟着进了马车。
容湘看着他消失的背影,贝齿咬住红唇,眼底又浮现了挣扎,许久落入幽深的黑暗,转身离开。
马车里,不似他人想象的剑拔弩张,裴御野一上车就将人揽入了怀里,喃喃道:“杳杳,这种和你吵架的感觉,我真的很不适应。”
叶杳摸了摸他的头,安慰道:“好啦,我们之间总得有个人做恶人的,这个坏名声又不能落在你头上,我顶掉了,你就在这方面委屈一下啦。”
裴御野也明白这一点,没有再说什么。
“对了,容湘刚刚跟你说了什么?”
对于容湘,叶杳的观感有些复杂,她之前是心疼她在乱世的经历,还要照顾这么多弟弟妹妹,实属不易。
可从她之前的一些举动中,她又看出了一点不对劲。
若是这人真的对裴御野有别的念头,她或许就不能将她留在身边了,毕竟她可不喜欢身边有个人一直觊觎自己的男人。
裴御野将容湘刚刚的话复述了一遍。
叶杳听到容湘是在为她着想时,方才的那些念头很快褪去,心底生出了一点隐约的愧疚。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见叶杳沉默,裴御野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她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只是我发现自己有点看不懂她了。”
“那就不用管,总之等到襄城时,就可以放下他们了。”
到那时,容湘也好,容轩也罢,和他们将再也没有关联。
闻言,叶杳点了点头,“也是。”
她很快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抓住裴御野的手,问:“村子那边有传来什么消息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杳杳你确定这种办法有用吗?”
叶杳抿了下唇,“肯定会有用的,除非那些村民真的愚钝到,为了利益可以连命都不要。”
她知道有的人贪财,可再怎么贪,也得有命不是。
“嗯,那我们就继续等吧,应该不会太久了。”
半日过去,距他们几里外的村子里,同之前的全新面貌相反,村子里气氛又开始压抑起来,那些病人的哀号声不断从祠堂里传出来,像是一片阴云一样压在了很多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