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颦儿奇道:“什么桃花血?”
旁边有一人提醒了她一句:“师妹就是苏曜仙师提过的那个……”
顾颦儿马上反应过来惊叫道:“就是那个用一万个处子元红……”
说到这儿她毕竟还有些害羞便不再讲下去。何慕兰点头叹道:“正是所谓万点桃花一点碧指的就是此物!俗世所谓的贞女红虽不过是神仙方士常用的骗术但若有一万滴纯洁处子之元红并其精血融为一体就能使血色转碧具有极强药性可入丹药……而若要使其得竟全功非要万万之数不可!”
“元红精血同取便是一条人命这种东西要用一万万人命堆积起来可说是天底下最邪恶之物!”
“此物上干天和便是再厉害的邪魔人物也不敢自己收集以免引动天罚万劫不复。但也正为如此这些魔头便多施狡计使这桃花血为下界人所知又引一些无道昏君为长生记卖力收集由此转嫁祸端他们则隐在幕后坐收渔翁之利……”
李珣在这边恍然大悟始终留存在他心中的一个关窍终于被打开了他脑子里面突然蹦出来阴散人曾说过的一句话:“……一些非要有绝大人力方能收集的东西便也只有朝廷辖下亿万黎民才能办得到了!”
原来她是指桃花血!那就是桃花血!那水晶瓶里的邪门玩意儿怪不得……
只听到何慕兰又道:“此时年关将近各地的贡品想必都要进京了吧……历代皇帝大都崇信丹道但其所谓的炼丹不过就是铅汞朱砂之类的俗物当然炼不出好丹来只是按照惯例这其中有一样东西却是不可或缺这是桃花血!”
顾颦儿立时明白了她击掌道:“原来如此那人打的是桃花血的主意这样在贡品进京
何慕兰轻“嗯”一声:“这种事情并不新鲜这种东西毕竟还是人间之物一般那些大邪魔是不屑来争抢的!来此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小魔小妖抢到手之后也不会自己炼制而是上贡给各大魔头以求得些好处。”
“那人的修为也对得上拍!看他幽明阴火颇为精纯想必是幽魂噬影宗或嗜鬼宗的后辈了……”
这个推论当然又偏了但是对顾颦儿等人而言推理已是相当之精彩更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已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这比前些日子漫天撒网捞小鱼的无聊可要振奋得太多了。
果然顾颦儿的兴致一下子提了起来:“好啊
有了目标就好办多了,师兄,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呢?
何慕兰似是笑了一下:“若是以前,我还不能有定论,但如今又是不同!别忘了,宫里面可还有帮手的!
李珣怔了一下,然后才想明白,何慕兰口中的“帮手,指的就是自己。“这算什么?骑驴找驴还是缘木求鱼?
李珣摸着下巴,忍不住好笑,忍了很久,最终还是低低地笑了起来。
只听到何慕兰最后道:“明日我便去找珣师弟,问一下宫中的情况,再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这样,在年关贡品到京之前的几日,咱们就再辛苦一些,务必严守京城四周,不可放任何嫌疑之人进出……
他不知道,李珣也不知道,便在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京城东门之外,正有一驾再普通不过的青蓬马车,缓步行入那黑洞洞的城门中去。
或许正是因为它的普通,所谓的天行交感之阵,没有半点儿反应。
待进了城门,一个犹带着稚气的少女声道:
“憋得真难受……青姨啊,我们干嘛要这么客气地进来呢?你看,前面的小黑也很闷!
似是响应者她的话,拉车的黑马打了个响鼻。
至此,再无声息。
李珣匆匆策马,向福王府赶去。看何慕兰等人的架势,不将那个莫须有的邪魔抓出来,想必是不会离开的了。为安全计,除了李珣这边要小心应付之外,还要有福王府、皇宫各方面的配合。
而最不保险的,当然就是福王府,因为这里有一个不安定的因素:
李琮!
李珣双目转冷,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李珣的心情一向是颇为复杂的。一方面,李琮代替了他在父亲眼中的地位,同时也占据了本应该属于他的位置,即便他再不对这位置动心,可心里却始终无法完全释然。
另一方面,李琮与他又是极其相似,只是没有他历经劫难而生成的曲折圆滑,或许能看成是他“一路顺风的成长版,这让他有一种难以磨灭的亲切。
就是在这两种感觉交相影响之下,李珣对待弟弟,总是在不冷不热的态度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但他却从未想到,李琮会拿自己当作竞争对象,并且,毫不犹豫地扯了自己的后腿!
看样子,需要让他明白一些事理了!
马蹄得得,也算得上是轻脆悦耳,在这略显单调的韵律中,李珣很自觉地进入了思考的状态,他需要在到达王府之前,将整件事情想清楚,不能有一丝遗漏。
他没有察觉,马蹄声里,忽地多了一些杂音。
直到身侧一声唤:
“喂!”
李珣一惊,顺着声音偏头,此时天色早暗得很了,但他看得十分清楚。走到他身侧的,是一辆悬挂青碧流苏的马车,其上落了不少风尘,想必是赶了远路,才进城来。
他这边的车窗上,绣帘一掀,一个梳着桃心髻的少女探出头,正冲着他笑呢。
李珣目光扫了过去,心中当即一奇。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美丽的女子?虽然确切点儿说,这还是个小孩子!
那少女也就是十三四的年龄,一脸的稚气,但五官已秀美精致到不可思议的地步,明眸闪亮,全无半分杂质,唇角微微上翘,未语先笑,便如同一阵和和暖暖的春风,沁人心脾。
李珣看得竟是一个恍惚,他不自觉地想着,若是这少女再年长几岁,恐怕便是秦妃那一个级数的!存着这么个念头,他再看去,便觉得少女的面目依然间又成熟了些,倒似有十七八岁的年龄了。
“天生尤物!”
李珣心中低赞了一声,心中终于承认,这人世间,美丽的女子是不少的,先是秦妃,接着又是这少女,都是通玄界也少有的绝色。
不过,还有些不对劲儿……怎么这少女的眼神,不是看着他的脸,而是向上,看他的头顶呢?
李珣心中好奇,便笑着问了一句:“小姐是在叫我吗?”
少女眨眨眼晴,嘻嘻地应声:“是啊,叫你是因为想问你件事!”
看着她一派纯真的样子,李珣不由莞尔,也生出了童心,便笑道:“小姐请讲!若我知晓,必定言无不尽!”
少女笑得更灿烂了。
“其是很简单啦!”她伸手指着李珣头顶,眼中毫不掩饰地射出喜爱的神情:“那个簪子真好看!我也想要一个,你能不能告诉我在哪儿买的?我要我青姨也帮我买一个!”
李珣怔了怔,才知少女说的是他头上的“凤翎针”,这下子他便有些尴尬了,难道他能说这是通玄界的重宝,是要拔凤凰身上的尾羽才能制成的吗?
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他只有苦笑了:“对不住,这簪子是我的长辈送的,我也不知道该到哪儿买去?”
少女脸上立时尽是失望之色,看得李珣越发地不好意思起来。“这样啊!”
少女的心思变的极快,刚刚还兴致高昂,现在便又嘟起了小嘴,缩了回去,马车继续前行,很快将李珣甩在了后面。李珣
看着远去的车子,只能摇头苦笑。
“蠢材!十足蠢材!”
李信素来沉著无波的脸容,此时因为愤怒而扭曲了,似乎他们父子心有灵犀,他也是重重地拍击书案,让上面的书简公文齐齐跳起,显示出他心中怒火,已到了不可抑制的地步。
李琮就在这怒吼声,抱头鼠窜而去。
待李琮出了门,李信口中长长地叹息一声,李珣陪着他叹了一声,劝他道:“琮弟还小,父王不必急于求成!”
李信目光一闪,盯在他脸上,这时候,他忽然又恢复了那个叱咤风云的福王形象,虽没有深厚的修为,但多年培养的滔滔威仪也具备着极强的压迫力。
他缓缓地道:“珣儿,你对你这弟弟,便是这般想法吗?”
李珣不解其意,李信唇角露出一丝冷笑:“若在平日,我不会为这事烦心。只是如今情势不同,在这个当口,却容不得一个昏了头的人办事!”
李珣心中一跳,再看向他时,李信眼中已冒出了熊熊的火光,如果李珣没有看错的话,这火光的成份,叫“野心”!
李信将身子向前倾,声线也低了下去,却更具备临近爆发的张力,整体看上去,他就像是一个行将扑食的巨鹰,气势凌厉,一往无前。“大事将至了!珣儿,你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李珣的心脏稍稍地停跳一拍,然后就恢复了平时的节奏,他并不吃惊李信会这么说,事实上,有这样一个儿子,以及儿子背后深不可测的国师,他若还不懂得利用,便是真正的傻子。
之前他没有说,只是因为他对小儿子也抱予厚望,并更信任自己十余年来,毫不间断的熏陶。可是今天,李琮的表现让他失望了,且更重要的是,他的大儿子,是一个更好的选择!
李珣没问是什么“大事”,一方面,他小时候受的种种教育,已让他有了这份自觉,而另一方面,能被这个王爷以这种口吻说出来的事情,普天之下,也只有那一种可能而已!
所以,他笑了起来:“父亲何出此言?你是我的父亲,我怎会不帮你?便如今日,你这样帮我一般!”
他这是话中有话的,李信自然明白。他低喝了一声“好”,紧接着,便站起身来,紧盯着李珣道:“待解决了你的事后,你便随我认识一些要员,为那事做准备!
李珣知道,所谓的认识要员,其实就是增长自己的人脉,同时,逐步代替李琮在福王府的地位。李信能够在这个时候,立下决断,显然是很用了一翻心思的。这也是在野
心的催生之下,迸发出的巨大能量。
只可惜,李珣心中却感觉不到半点儿类似的情绪。
纵使龙飞九五,统御天下又如何?百岁如流,富贵冷灰,对他来说,又有什么意义?
李珣看着自己的亲生父亲,没有半点犹豫,轻轻点了点头。
李珣对待这事的态度,便如同他的动作一样,轻飘飘的,没有半点儿力度。
相比之下,对外面刚刚离开的李琮,他还更在意一些。
一出了房门,他便提气轻身,闪过了诸多侍卫,轻车熟路地在王府的暗影中穿行,凡俗之人根本看不到他的影子,也不过花了十息的时间,他就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他的异母弟弟,李琮。
此时,他正坐在书房内,持笔写着些什么。很明显,他下笔时有些犹疑,笔法断断续续。李珣暗叹口气,闪身走了进去。
灯火突然明暗变幻,受此惊忧,李琮猛然抬头,正看见他哥哥沉静如水的面容。他登时大惊失色,本能地要揉起手中的纸张,但才做了一半,便废然长叹,身体软了下来。
李珣也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微有些折痕的纸张拿起来,看到了上面写的字迹:“国师与其师兄法术深不可测,李珣……”
他再叹一口气,弹了弹纸张的边角:“是送给那些人的吧……若你再写下去,我们兄弟便没法再做下去了!”
说着,他将纸揉碎轻搓,便如今日上午一般,令其化灰飞去。
李琮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乍青乍白,最后还是看向李珣的脸,嗓音已有些发颤:“你……是来杀我的吗?”
李珣摇摇头道:“你这是什么话?就算你给我带来麻烦,但在我眼中,和一个小孩子的恶作剧没有什么差别……你毕竟才十五岁!”
听了他的话,李珣脸上总算浮了些血色,而这时,李珣一句话又将他打倒在地:“你可知道,父王刚刚要我去陪他认识一些大臣要员!”
李琮愣了愣神才反应过来这话中的意思,紧接着,他脸上刚刚现出的血色就又褪了个干净!
而李珣则是温和一笑:“我答应了,但是……”
他小小地拉了个长音,看着李琮的神情在一点一滴地变化,这种操控他人心理变化的手段,实在很能给人快感,李珣是越来越着迷了。
他的笑容更加柔和,便是春日里暖暖的风,没有半点儿锋芒:“但是,我心里,却没有半点儿兴趣!”
“你骗人!”李琮便像是个
真正的孩子,在大人诱惑性的言辞和糖果的双重作用下,保留着他最后一点儿警觉和尊严。
李珣脸上笑容消去,代之而起的,是肃穆庄重:“我没必要骗你!我向道之心早已坚定不移,这一辈子,都会刻苦励志,力求破界飞升,成就无上仙业,又岂会在这碌碌红尘里消磨精神?”
“这些日子逗留京城,只是两位师长有命,不能不为之而以!你当我想做什么?”
“可笑你小小年纪,前途远大,却不思量着磨砺心志,增长本事,反而在背后使用心计,暗中算计……最可笑的是,你竟然找错了对象,连敌我都分不清,父王这些年来,又教了你什么?”
李琮脸上抽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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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更是被训得红了,李珣还待再说,他已经连滚带爬地跑过来,跪在李珣面前,放声大哭:“哥哥你别说了,是我糊涂,我糊涂,可是,我也怕啊……”
他在哭得嗓子也哑了,说的话也语无伦次,反反复复都是说些李珣如何优秀,他怎么不如之类的自卑的话,说到不堪处,他甚至抱住了李珣的小腿,哭得更是厉害。
李珣长叹一声:“你我兄弟,为何要生出这种事来……”
这一声叹息好生凄凉,然而,李珣心中,比这更凉上十倍!便好似外面的寒气全都装进了胸口一般!
这种情形,是何等的熟悉,眼前这像狗一样趴伏自己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又有什么区别?他跪在妖凤身前时,跪在阴散人身前时,不都是这个样子吗?
他低头看着李琮的后脑勺,眼睛渐渐地变成了血红色,深红的瞳仁开始高速旋转。
这孩子心里是什么啊!
在这委屈、自责、痛苦、羞惭后面,在他的心底深处,咆哮涌动的滚烫的岩浆里,尽是满满的耻辱和愤恨,其中可怕的杀意,几乎让李珣这样近乎于高高在上的修士,也为之心悸!
由不得李珣不感叹,真是兄弟啊!
幸好,他从来没有过“兄弟和睦如初”的幼稚想法,只要李琮不给他添乱便足够了,他心中一边冷笑,一边温言将李琮扶了起来:“王弟何苦如此?你们兄弟,误会化解,便足够了!”
他还嫌火候不到,不能坚定其心,干脆便说得更绝一些:“若琮弟还有心见疑,我李珣便在此立誓,绝不与王弟争那大位,否则天劫殛之!”
直到他发完毒誓,李琮才又大叫道:“哥哥你何必如此!”
然后,便是两兄弟“和好如初”的大团圆戏码。
演了这么一场戏,兄弟
两人都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李珣稳住了李琮的心态,而李琮则顺势稳住了自己的位子,当然,几句话的功夫,谁也没法保证这个口头协议的效力,想要让它真正生效,还要看各人的手段。
李珣不要求太多,他只要李琮在年关之前,好好听话,不要拖他后腿,便心满意足了。
他笑着挽住李琮的臂膀道:
“王弟你也不要怨恨父王,要知此时也是大事将至,正需要你我出力的时候,偏偏你又一时糊涂,做了那些事出来!但还不要紧,要挽回颜面,却还有许多时间。正好,这次,哥哥我正有一件事要你商量……”
说是商量,其实就是命令。这点李琮清楚得很,但没有办法,在李珣自愿让贤之前,李琮必须要做出几件让李珣满意的事出来。
这就是利益的交换。
大家都明白!
第二日,何慕兰果然到国师府上拜会,李珣既然知道了他的目的,自然早就做好准备。
或许是觉得明心剑宗的弟子可信度高的缘故,何慕兰并未向他隐瞒什么,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大略道出,当即引起李珣的惊讶:“这么说,前些日子,内库中的侍卫突然全数昏迷,内库地道也被损坏,难道那就是何师兄你们……”
何慕兰赫然一笑,来个默认,继而问道:“珣师弟在宫中,可曾去过内库?”
李珣颇“惊奇”地看了他一眼,道:“内库?我确实是下去过,是那国师带我去清查近期进贡的各类丹药、药材,只是我对丹道不熟,也就没怎么往心里去。怎么,何师兄……”
何慕兰呆了呆:“怎么,珣师弟不才是国师吗?怎么又来一个?”
李珣也睁大眼睛:“谁说我是国师的?要说是,也只是被京城里的人凑热闹,被呼做‘小国师’,如此而已,师兄竟是不知吗?”
何慕兰有些尴尬,但仍坦然道:“这些日子,我们在京城里四处搜索那逃走的恶人,没有时间去打听这个!”
他旋又疑道:“师弟竟不是国师,难道那国师的道法,还在师弟你之上?”
李珣暗想何止在我之上,恐怕是强上万倍!但他当然不能这么说,只是摇头道:“师兄你可知为什么京城人称呼我,要在‘国师’上加一个‘小’字?”
何慕兰老实地摇头,李珣嘿然一笑:“那是因为,她与我们算是平辈论交,在宫中职司亦在我之上,所以,平日里,我还要叫她一声‘师叔’才是呢……”
何慕兰听得摇头苦笑:“荒唐,荒唐!
师弟你……”
李珣只当没听见,继续说了下去,还要在脸上露出些微的不屑之色:“说到道法,她能有什么道法!是美色才真!还有那舌灿莲花之道,也能将死人说话,唬弄一个昏昧之君,有什么难处?”
看何慕兰脸上还有疑问,李珣知道,绝不能放过这个掩护阴散人的机会。干脆拣了几个京城中流行的,关于女国师的“小段子”,略加修改,当成自己亲眼所见之事,一一道来。
他口才本就极佳,何慕兰又全无概念,一来二去之下,便将女国师定性为以女色、骗术媚惑君王的凡俗道士,算是给阴散人涂抹上了一层厚厚的伪装,想来,阴散人还不至于怪罪吧?
当然,既然有此良机,李珣也就不修口德,多骂了几句,混杂在一起,算是聊解自己心头之恨。
何慕兰哪知道其中还有这等关节,听得极是认真。
李珣说的够了,这才回返了正题:“这国师没什么真本事,但心机却极是厉害,她以女子之身,出入宫廷,皇帝也不见疑,甚至将禁宫里的诸多事务交付给她管理,内库便是其中一项,正因为如此,我以她师侄的名义,才得以与她进入内库……呃,师兄问起这个,到底是什么意思?”
何慕兰听他说了这么多,总算是对宫中的情况有了些了解,他沉吟了一会,将心中的判断和新得来的信息对照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冲突的地步——当然不会有,因为李珣就是按照他昨日的推理来安排背景,务必要使他在错误的路上走得更远,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
在确认无误后,何慕兰开口道:“珣师弟,你在内库里,见没见过桃花血?”
“桃花血?”李珣先是一脸的茫然,然后忽又眼前一亮:“似乎听过!”
他皱着眉头“回忆”道:“新过贡来的药材中似乎有这个东西,它的名字很特别,我应该不会记错的!”
何慕兰手指敲击桌面,缓缓地道了一声:“果然……”
话说得平缓凝实,但其中的肃杀之意,却猛地提了好几个档次!
紧接着,他便向李珣道:“珣师弟,今夜,可否带我们去内库一观?”
李珣张大了嘴,失声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