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嘉林声音冰冷：
“以前你是老师，我处处敬你尊你，也正因为如此，我愿意给你投资，给你翻身的机会。”
“可你看看你现在办的事？给我的资料，除了药物成份就是疗效，连一份像样的实例证据都没有，你让别人怎么相信你？”
“你让我怎么去说服药品采购商来选择我们的新药？韩教授你简直让我太失望了！”
要是这次他再拿不到投资回报，他爷爷估计会收回他手上的权利，他这个小洛总还能不能再在公司立足都不好说。
洛嘉林万分后悔当初听信了萧安宁的鬼话，居然会觉得韩伟成是个人才，会赢过何鑫。
现在看来，也不过尔尔。
他果然如舒兰舟所说，只是个花里胡哨的理论型教授，比起何鑫这种常年泡在医院，时不时上次手术室的实践型教授差的远了！
韩伟成面白如纸：“够了！”他把所有的资料狠狠地摔在地上：“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
“你也是学医的，也在实验室待过，你很清楚一款新药的研发周期需要多久，我们的药绝对没问题，不过是少了些临床验证数据。”
“你要是想拿到这些数据也不是没办法，只是如果出事，这个后果谁来承担，是你还是我？”
洛嘉林冲到他面前：
“能出什么事？你不是说你的新药绝对没问题？你不是百分之百的跟我跟项院长保证，这药的疗效只会比何鑫那款更强？”
“既然如此，为什么连临床实验的数据都拿不出来，为什么还会担心它会出事？”
“难道说，你的研究发现根本就是假的，你公开给我们的研究资料早就被你动过手脚？你根本就没发现什么新药？”
韩伟成气得直喘：“你也是内行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两款药成份相当，我能对研究资料动什么手脚？”
“团队内几十号人，还有萧安宁一直跟着，我就是想动手脚也要有那个机会？”
“我可以负责任地告诉你，这款药没有任何问题，你想拿到临床实例数据，就自己去找病人来试，别的我也帮不上忙！”
“好一个帮不上忙！”洛嘉林都被气笑了：“你是不是觉得就算我一份销售订单也没拿到，都不关你的事？”
“那是因为我无能，跟你的研发没有任何关系？韩伟成，你别忘了，你如今早就不是拿着固定工资的大学教授？”
“你是我们洛氏医疗的研发教授，你的成功与失败，直接反应在销售利益上，药卖不出去，你的研究再成功，也别想拿到一分钱！”
韩伟成心有戚戚，腿一软跌坐到椅子上：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药品研发的时间太短，一时间你让我上哪去找病人，我跟医院的人又不熟。”
“倒是洛氏跟国医院那边都有现成的病人，你真想试药，可以直接写申请招募志愿者，这样就算药有问题，也有补救措施。”
“说的轻巧！”洛嘉林扯了扯领带：
“那样一来，所有人都将知道我们既将上市的新药根本没经过临床验证，你觉得这药还能再卖出去。”
说白了，他们现在需要的不是真实的临床试验，而是一份临床试验的资料，用以说服各大医院的药品采购方。
只要有跟慕思得手里一样的临床试验资料，加上韩伟成跟洛氏的名声，跟他们药品略低于对方的价格。
洛嘉林有信心在接下来的推销中赢过慕思得。
国内市场这么大，他不相信短短的半个月时间，慕思得能让所有的医院药房都跟慕氏药企签订采购合同。
一但让他拿到前期订单，收回一部份成本后，等双方的药品都上市，谁输谁赢可就不好说了！
韩伟成有些头痛，他很清楚他的研究有问题、新药也有问题，他一直强调他们的交货时间要安排在何鑫那边后面就是这个原因。
他手里试生产出来的药品并不多，也没敢交给洛嘉林，但现在看来有些事，他得跟洛嘉林交个实底了。
“有件事，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
听完韩伟成的话，洛嘉林气得跳脚：“你……你王八蛋，这种事也能开玩笑，你还是不是人？”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居然会觉得你是个好老师？我他妈……”
洛嘉林眼睛都气红。
他原本以为新药只是缺些临床实验数据，现在才知道根本就没什么新药……
果然是这样，果然是这样！
韩伟成这个骗子，居然撒下这么大个谎，他到底是怎么敢的？
还跟他喊，新药绝对没问题，他到底哪来的勇气？
要不是他逼上门，韩伟成是不是从来没打算告诉他实话？
这狗东西就不怕到时候交不出来货？
“我能怎么办？”韩伟成一声咆哮：
“你们一直催进度，对方的成果也已经出来，要是再不博一把，我们连汤都喝不上。”
“况且，当初你们所有人不也都言之凿凿的认为，何鑫不可能取得成功，现在把所有的责任推到我身上，是不是有点过份？”
好一个泼皮老无赖！
洛嘉林突然有一丝悲哀。
好半响他才挥了挥手：“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你就说现在要怎么办？”
韩伟成表情讪讪：
“本来我打算等何鑫那边的药一上市，我就拿过来复刻，到时候不影响你这边的销售，可眼下你拿不到订单，那也只能……”
韩伟成压低了声音：“……这个办法能让你拿到临床实验数据，有助于你跟慕思得抢占市场，就看你狠不狠得下心！”
“你……”洛嘉林听懵了，难以置信地盯着韩伟成。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老师吗？怎么连这种缺德事也做得出来？
“别这么看着我，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况且也不一定会出事。”韩伟成一副我也是没办法了，我也不想的表情。
洛嘉林斟酌片刻：“这事我会安排，不过需要你配合我，要是真出事，谁也逃不了。”
“……”
洛嘉林离开后，萧安宁从内室出来：“你对自己这个学生倒是掏心掏肺，连这种事也跟他说实话。”
“不说能怎么办，药卖不出去，我们谁都讨不到好。”韩伟成一摊手：
“我是真没想到，何鑫会选择公开研发流程，还会把临床实验的资料交给药企。”
萧安宁并不意外：“你是不是忘了，何鑫慕雅宁都是慕氏的人，他们做这个研究的目的就是为了慕家！”
“自然是会尽最大的努力让慕氏拿到更多的订单合同，只要能把药销出去，别说是临床实验资料，怕是连治愈的病人都准备好！”
韩伟成到现在也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他们的研究只比我们早开始一年多，难道真这么快突破实验瓶颈？他们那款新药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