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云洲一阵无语,“我还以为什么事情呢。大半夜的,你就为了这信叫我跑一趟啊。”
他把剧本都拿出来了。
已经走出几步的叶泠突然转过身,双眼圆瞪,“什么叫,就为了这个信。”
涂云洲不明所以,举起手上的剧本,“我还以为你叫我来对剧本呢。”
叶泠挑眉,“那信呢?不重要么。”
涂云洲莫名觉得心虚,挠头,“……粉丝的信我早不知道收了多少了,拿给我也没地方放啊。”
叶泠叉腰,她知道圈子里丢信不看信都是常规操作。
某些无良艺人还会看人下菜碟,不收信只收贵重的奢侈品礼物。
涂云洲这一路太顺了,家里支持颜值又高,他的粉丝对他来讲是顺其自然锦上添花。
他早被粉丝们捧习惯了。
大概只有叶泠这样从泥潭里爬出来的黑糊咖才能意识到粉丝的珍贵。
但谁叫涂云洲碰上她了呢?
叶泠顿时打起精神,拽住涂云洲的帽子,把刚准备溜走的人拖回来。
叶泠一屁股坐到沙发里,抱手,“既然没地方放,那就读完了再回去。”
“这……就不必了吧。”
涂云洲被震撼住了。
凌晨两点,这东八区连狗都睡了鸡还没起的时候,你叫我跑这里来读信!
涂云洲敷衍道,“好好好我记住了,明天就读。”
涂云洲撩腿就跑,又被叶泠拽回来。
叶泠说,“开拍之后就更没有时间了。”
叶泠丝毫不给涂云洲机会,把最上面的几封看起来最厚的信拆开摊到涂云洲的手上,自己也掏出来几封信。
叶泠说,“至少把这几封读了,我陪你一起读。”
就这二十多分钟的事情,要是把信给涂云洲,叶泠敢打赌他不会看。
叶泠瞪着双眼,黑白分明的杏眼和涂云洲的怨种好基友叶洋简直一模一样。
看得涂云洲肝颤。
……真是输给你了。
深更半夜,涂云洲认命地席地而坐,“粥粥,你是舞台上的一束光,一出现就照亮了我一生。”
叶泠打断,“涂云洲,我发现你怎么一点感情都没有,咬字也模糊,拍戏的台词还得练啊。”
叶泠终于绕回了涂云洲关心的“如何做一个优秀的演员”话题
涂云洲点头如捣蒜。
好吧,既然都要在这里读信了,不如顺便练一练台词。
下一段,涂云洲吸一口气,读得抑扬顿挫,没有技巧全是感情,“你是世界第一宇宙无敌超级大舞担,你温和谦逊、潇洒不羁、真诚阳光、踏实有礼貌简直就是银河系最可爱的小宝贝……”
还没读完,涂云洲臊得红了脸。
这位小粉丝,你这彩虹屁词汇有点丰富啊。
叶泠斜睨涂云洲一眼,实在没看出他和这形容有什么关联。
什么温和谦逊,什么潇洒不羁,真诚又是从哪里来的?
叶泠不理解,叶泠选择尊重,粉丝的滤镜,她懂的。
涂云洲声音渐小,叶泠鼓劲,“不要害羞,做演员最重要的就是信念感!”
言传身教,叶泠给涂云洲做示范。
于是当冠如清在车里给叶泠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有被接通,只好上楼来找人的时候,还没走近会议室,就听见里面叶泠的声音激昂。
叶泠读,“泠泠,天使曾在你的脸上落下一个虔诚的吻,你善良勇敢,天真活泼,你是人间四月天,是人世间我最爱的色彩。”
涂云洲释放天性,咆哮,“粥粥,你如启明星璀璨,如大海般辽阔没有阴影,我愿做光做影,永伴你身!”
冠如清:“……”
冠如清捏了捏鼻梁,微曲指节,在门上敲了敲,“叶泠,走了。”
叶泠还沉浸在粉丝的彩虹屁里,读信读得慷慨激昂双颊涨红。
她一顿,抬起眼寻声望去。
冠如清站在门外,没做造型,简简单单一袭低调的黑衣黑裤,带着帽子口罩,头发松松散散地遮住他的眉骨,只留下一双桃花眼。
捂得很严实,但叶泠一眼就认出来了。
涂云洲眨了眨眼,叶泠的脸似乎一瞬间比刚才更红上几分。
他顺着叶泠的目光望过去,这才发现冠如清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
他刚才还奇怪叶泠那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从何而来,原来——是爱情的酸臭味。
涂云洲无语耸肩。
叶泠噔噔噔地跑过去,嗓子沙沙地闪过一丝惊喜,“你怎么来了!”
冠如清说,“给你打电话你不接,我就上来了。”
这回答的牛头不对马嘴。
叶泠耐心解释,“我是问你,你怎么来南城了?”
冠如清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答应过我什么?”
冠如清睫羽微垂,睫毛根根分明微微颤抖,黑白分明的眸子从零碎的碎发间静静地凝视叶泠,似乎有点委屈。
叶泠想起来,上次她说过,会让冠如清有家的感觉。
可上次说那话的时候,叶泠还可以骗自己:
家的定位其实可以是和邻居家关系很好、亲如兄长的冠如清勉强组成。
现在她捅破了窗户纸,听见冠如清提起‘家’,她心中一阵震颤,忽然有点不好意思。
叶泠的脸有点发烫,“就因为这个……你就专程飞过来啊。”
冠如清勾唇一笑,从卫衣口袋里拿出来一只保温杯递给叶泠,“蜂蜜水,润嗓子的。”
叶泠接过杯子,垂眸浅笑。
涂云洲默默腹诽:
天呐——谁能告诉我,这个会说会笑还会关心人的冠影帝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以及到底是谁把钢铁直女叶泠变成了这副动不动就脸红的模样?
涂云洲讪讪地从小情侣身边挤过去。
黏黏腻腻的,简直没眼看。
—
冠如清常驻南城影视城,索性在周边置办了一套房子,方便平时拍戏。
这房子距离影视城就几步路,房子装修得比酒店好多了,又舒适又方便,正适合叶泠搬进去。
冠如清推开门把叶泠的行李安顿好。
房子里面已经提前安排人打扫过了,一尘不染就连瓷砖都擦得锃光瓦亮。
黑白灰的色调,一切似乎都井然有序,和以前没什么不同。
冠如清却突然觉得这里一切都变得鲜活,就连他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叶泠在门口的换鞋凳上坐下,换上早就准备好的毛绒玩偶拖鞋,满意地抖抖脚,那双黑亮的瞳仁转向冠如清,“你的脸,没事吧。”
冠如清垂着头,任由她揭开口罩,露出里面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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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紫一片。
叶泠的眼神里都是心疼,“感觉一点都没有变好啊——”
叶泠的心情瞬间就低落了。
冠如清轻笑,“就过了一天,能有什么变化?”
只有一天吗?可她觉得已经很久没见过冠如清了。
叶泠转身拿起桌边买的药剂给他上药。
几支软膏上都贴了使用次数和剂量,一看就是小龙哥骂骂咧咧给冠如清置办的。
按照小龙哥那贴心又护崽的性子,看见自家影帝的脸被打成这样,不知道会不会去找老哥决斗。
叶泠陷入沉思,手上动作不觉重点了一下,这才回神,“啊!抱歉,你疼不疼啊?”
似乎是因为被刺痛,冠如清微凉的指尖攀到叶泠的手上,轻轻控住她握着棉签的手。
半晌,清隽的眉眼却洇开一圈浅淡的笑意,摇头,“不疼。”
叶泠愣怔一秒。
客厅里落地灯从斜角洒下一道光线,冠如清小扇面一样的睫羽被渡上柔和的光晕。
他的脸近在咫尺,清隽和一丝无所谓的勾人懒怠被无限放大,摊展在叶泠眼前。
叶泠莫名觉得,冠如清今天的心情不错。
因为那双一贯清冷的眼里也含着清浅的笑意。
冠如清呵气如兰,突然提及一个遥远的话题,“你不想、听听我的回答吗?”
明明只是弹指一瞬的时间被冠如清刻意的停顿拉得悠长,足够叶泠的神魂回到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
她站在大街上,没有一点准备就给冠如清表了白。
根本没用上林澄澄遍阅偶像剧教给她的降龙十八招:鲜花,烟花,承诺,我爱你。
甚至还没头没尾地夹杂了一点梦想宣言。
关键是,她突然发现,这场荒诞的表白,居然忘了问对方是什么感受!
叶泠咽了一口唾沫,眼神不受控制地落在冠如清的唇上。
臭哥哥把冠如清一贯带着淡淡殷红的精致唇形揍得青紫一片,居然——倒显得更是红艳欲滴。
叶泠记得,那样好看的唇也很好亲。
凉凉的,软软的,像一个薄荷味的果冻。
叶泠觉得自己就像是路过那传说中有狐妖的破庙的白面书生,马上就要被狐妖勾魂夺魄。
叶泠挪开了眼神,微怔,“我已经知道了。”
冠如清靠在松软的沙发上,神思倦怠,歪头,头顶软软的碎发从一侧掉到另外一侧。
叶泠的脸上又覆上一层薄红,丢掉棉签就往房间里面冲。
关上门,叶泠微微喘气,靠在门板上拍了拍自己的脸蛋。
叶泠似乎又回到了十八岁那年空旷教学楼里那场盛大的雨。
毁天灭地的嘈杂雨声,带着学长冠如清薄荷般的少年音。
叶泠不知道,此刻在她心里蹦跳的。
是否是随着当年教学楼悠长上课铃悄无声息浸润入少女心事的余韵?
叶泠一头栽进松软的床里,挂在墙上造型夸张的卡通时钟的指针‘咔哒’一声走到了凌晨两点半。
距离明早的开机仪式只剩下七个半小时。
叶泠埋进枕头里,抱着枕头在床上滚了一圈,最后的恼怒地一拍脑门:
《枫起》明天就开拍,作为女主演,前一天晚上居然在纠结这些有的没的!
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