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咖啡厅,暮色已浓,渐变着成为暗夜隐入远方的山峦。
冠如清颀长的身影站在车边不知已经等了多久,整个人隐入暗夜,成为暗色背景中的一小块黑影。
冠如清脸上还有伤,也不打算太高调,把自己捂得很严实。
黑色口罩帽子墨镜,就连衣裳都oversize隐去了身形。
偏偏是冠如清捂成这样子只剩下一个鼻尖,站在外面待了一会就吸引过来几个小姑娘。
叶泠刚走到咖啡厅的门口就看见那几个小姑娘在冠如清身边走来走去,叽叽喳喳地说笑推搡。
果然,绕到第三圈,右边那个戴着红色围巾的小姑娘被一边坏笑着的闺蜜推了出来。
红围巾小姑娘在冠如清身后踌躇了一会,终于深吸一口气跑上前去,拿出手机比划了什么。
叶泠就站在一边看着小姑娘的脸红到了脖子根。
冠如清的脸被捂去了大半,看不出神情。
只能看见那双清隽的桃花眼看向眼前的小姑娘,说不出的疏离和距离感。
红围巾小姑娘的闺蜜也迎了上去,挽住差点弓腰逃走的小姑娘,似乎还在替自己的闺蜜不甘心。
小龙哥已经开始自觉履行经纪人的责任,拉着没戴口罩围巾的叶泠站到一边的树后没敢上前。
小龙哥看那边路灯下交叠的三道人影,在叶泠耳边吹风,“你放心,我家如清肯定只有你能勾搭。”
末了,小龙哥又连忙补充,“啊不对,现在我和你才是一家的,你放心我以后我就是你娘家人。”
“冠如清要是敢加那几个小姑娘,我帮你打断他的狗腿。”
“……”
小龙哥这觉悟确实够高,合同一签心就偏到百八十里之外了。
叶泠倒是没担心这些。
冬日的路灯终于亮起,昏黄的路灯带着树叶细簌的影落在冠如清的身上。
冠如清的脸上光影斑驳,模糊地站在光影交界处,昏昧朦胧得不像样。
——当年冠如清进娱乐圈,并不是因为我的游说。
——只是因为你在这里。
叶泠有一瞬愣怔,心中不知是什么心绪。
她从未追随过任何人的脚步,也从未因为任何人改变过自己的志向。
叶泠的世界,热烈澄澈,永远不可为人的影子。她的一生,一定要花在热爱的事业上。
叶泠想,冠如清进圈的时候,正是他们吵架绝交的时候,难道是因为她的一次任性,让冠如清选择了今天的道路?
冠如清真的快乐吗?
是不是她当时没有好好照顾他?如果她当时能够再让一步,冠如清的现在会不会更好一些?
叶泠郁闷地把脚边的一个小石块踢开。
小石子贴地飞行,划出一道笔直的直线蹦跳着落到冠如清的脚边。
那边的两个小姑娘不依不饶,让冠如清轻慢地拢起眉头。
叶泠看见冠如清懒折起手臂,从衣兜里把手伸出来。
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在昏昧灯光下反射出扎眼的光线,划出一条弧线,最终停在身前。
冠如清的神思倦怠,带着漫不经心的疏离。
两个小姑娘愣住,道了声歉躬身快步离场。
小龙哥激动地转播道,“走了走了,那俩姑娘走了!我就说了我家如清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叶泠没应声,兀自垂头咬着唇,唇角泛开一圈白。
直到那颗小石子又被某人踢开,蹦跳着回到她的脚边,叶泠才仓皇抬起头。
冠如清走到她面前,歪头,“走了。”
冠如清握住叶泠的手腕要拉着她走,叶泠却垂着眸站在原地,怎么也迈不开步子。
冠如清回过头来语气淡淡,“在想什么?”
冠如清想了想,拿出手机,送到叶泠的手上,“你看,我没有加她。”
“除了工作上的同事,也没有加别的人。”
金属质感的手机屏幕朝上,自动亮起,连密码都没有便坦诚地摆在叶泠面前。
“咦——”小龙哥嫌弃地不忍观瞻,默默转身扭头看灯看叶看天,就是不看眼前腻腻歪歪的小情侣。
小龙哥捶胸顿足:
如清啊如清,你好歹是个万人追捧的影帝,你看看现在你自己那不值钱的样子!
冠如清凌眉微拧,嗓音低得透哑,“生气了么?”
叶泠没说话,就着冠如清扣住的手腕抱进他的怀里。
冠如清浑身一僵。
叶泠把头埋进冠如清的怀里,额头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
叶泠的嗓音在寒风中微微颤抖,带着下降的尾音,“让我抱一下。”
冠如清的手在她的腰际收紧,漆眸中瞳孔骤然收缩,“怎么了?”
“咳咳……你们聊,我先去车上了。”小龙哥看出了这事的来源。
他轻笑一声,深藏功与名背着手慢慢走远。
叶泠吸了吸鼻子从怀抱里挣脱出来,眼睛泪汪汪的,“就是想要抱抱你。”
斑驳光影下,冠如清的脸上光影交织,一半光一半影子。
月光为他桃花眼的线条勾勒上皎洁的色彩,那双漆眸在昏黄月色下更是晕开一圈水色。
冠如清那双黑白分明安安静静,只倒映着叶泠一个人。
叶泠想着,以后她要对冠如清好一点,再好一点。
-
第二天,叶泠的通告排在早上八点。
虽然现在住的地方离剧组更近,但算算妆造的时间,叶泠五点半就得起床往剧组走。
叶泠定了个五点的闹钟,准备今天就做关怀冠如清的第一步。
——给他准备爱心早餐。
天还没亮,窗外的小鸟站在光秃秃的枝桠上。
小鸟似乎被屋子里吵得整天响的闹铃惊动,忽扇着翅膀远飞而去,徒留下挂着零星几片叶片的枯枝在寒风中晃荡。
叶泠昨晚练台词到十二点,这会刚撑着眼皮坐起来,又扑通一声摔进了被窝里。
地暖哪有被窝暖?
她要和周公缠缠绵绵到天涯。
叶泠心里想赶紧爬起来,身体却诚实地找到刚才被窝里最暖和的地方,安详地睡去。
陷入沉沉昏睡前,叶泠还迷迷糊糊地想着:
再睡五分钟……
这么一个五分钟,很快变成了六个五分钟。
叶泠惊恐地睁开双眼,吓了个透心凉,从枕头下面抓出手机。
五点三十二分。
还好还好,至少拍戏不会迟到。叶泠冲进洗手间洗漱换衣服护肤。
叶泠蹑手蹑脚地摸黑走出客厅,看见冠如清的房门时候,叶泠的心底闪过一丝心虚。
旋即,她很快安慰自己:
没事的没事的,爱心早餐不差这一天。爱也不止能从早餐这一件事情上面体现。
想着,叶泠还是懊恼地甩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
‘啪嗒’一声清脆地甩在叶泠的脑门,顺便把客厅的灯也甩亮了。
叶泠迷迷糊糊地想着,这客厅的灯还是声控的吗?
“愣着干什么,吃早餐。”
冠如清声腔懒散,歪头看她。
餐桌上已经摆满了热乎乎的早餐。
包子、红糖馒头、油条豆浆、海鲜粥、三明治、馄饨……应有尽有摆满了一整张桌子。
叶泠震惊,“哇……买这么多,咱能吃完吗?”
叶泠莫名有点心虚,“你怎么这么早就给我准备早餐啊——我还怪不好意思的。”
冠如清抬眼看她一眼,挑眉笑开,“某人早上五点的闹钟这么响,不是给我定的闹钟么?”
“……”
叶泠被馋得不行,挪到桌边,伸手要去抓袋子里的包子,被冠如清轻轻拍开。
冠如清声腔懒散,“盘子里的才是你的。”
冠如清端起茶啜饮一口,“这边袋子里面的,一会你带到剧组去给大家吃。”
“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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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了——”
叶泠喝了几大口海鲜粥,被鲜得食指大动,满足地又塞了几只包子。
叶泠一边满足地大口嚼着包子,一边从氤氲的热气间看向桌对面的冠如清。
反正现在已经有了早餐。叶泠决定给这顿饭多加一点爱心。
叶泠微笑,“清清哥,你……快乐吗?”
“……”冠如清抬眸平静地投过来一道目光。
跟看傻子一样。
叶泠忽然觉得自己像是拿着话筒上街抓住人就问你幸福吗的无聊街采。
叶泠轻咳一声,说,“或者……除了演戏,你还有别的爱好吗?”
“没有。”冠如清瞥叶泠一眼。
怎么会没有呢?叶泠像一个泄了气的气球,伏在桌上。
叶泠忽然想起什么,叼着馒头一拍桌子,笑得露出八颗牙齿,“我知道了!”
“嗯?”
叶泠笑得诡异。说干就干,叶泠直接掏出手机下单。
—
剧组,今天又是叶泠涂云洲陈言三人组的重头戏。
“淼淼,你吃豆浆还是热牛奶,牛肉饺子还是豆沙包?”
准备时间,叶泠一边招呼着全剧组的工作人员吃早餐,一边殷勤地从桌上给淼淼翻满意的早餐。
淼淼抓着一只油条啃,斜睨叶泠一眼,含含糊糊道,“我是真没有想到你居然真爬得起来买早饭。”
“我还以为你昨晚说要给我带早饭只是口嗨呢。”
小龙哥守在一边啃包子,闻言抬起头幽幽瞄了叶泠一眼。
叶泠一阵心虚,挠头,捧着淼淼的□□腿子道,“你说,我平时对你好不好?”
淼淼接过叶泠找出来的豆浆把油条噎下去,狐疑道,“你还是先说有什么事情吧。”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叶泠扯开一抹微笑,“我刚外送点了一个小东西,下午的时候到,到时候你帮我签收一下呗。”
叶泠压低声音附在淼淼耳边补充道,“记得千万别让小龙哥看见了,就藏到咱剧组化妆间外面那堆纸箱里面,晚上我过来拿。”
“行……吧?”叶泠搞得神神秘秘,淼淼疑惑了一下,但吃人手短,还是应了。
今天的戏份依旧是鸡飞狗跳。
叶泠觉得自己应该去考一个演艺幼师证才能搞定涂云洲和陈言。
一场戏不知道要NG多少次才能勉强过关。
贺佑拍完戏就坐到镜头后面,嗓子都喊哑了也敌不过涂云洲表情乱飞,陈言呆若木鸡灵魂休假。
叶泠又急又气,每次NG的时候都拽着两个人讲戏。
好不容易熬到全部戏份拍完,叶泠觉得自己都快要直不起来腰了。
涂云洲更惨,今天被冒火的张名骂了个狗血淋头。
收工后,涂云洲跟在叶泠身后唉声叹气了一路。
叶泠长叹一口气,终于回过头,斜睨涂云洲一眼,“明天几点开工?”
“导演说第一场戏要拍日出外景,六点开工。”
叶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时间,最后咬着牙对涂云洲说,“三点钟,你在楼下等我,我带你练台词。”
“妆造的时候我们也能练,我就不信了你练不好。”
涂云洲心里估计就想着这事,一听叶泠这么说马上笑开了花连连答应。
陈言从一边吊儿郎当地走过去,阴阳怪气,“就你那表演,练和不练有什么区别?”
涂云洲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一听就生气了。况且谁骂他菜都可以,就是陈言没资格骂他。
涂云洲要怼回去,被叶泠拉住,“你右边那座小山坡上面全是代拍,我劝你冷静。”
涂云洲这才咬牙作罢。
叶泠兀自垂着眸看手机。
手机上,老爸老妈和叶洋打了一堆电话来催她去吃饭。
本来她是不想去的,可如今一想,又确实是不去不行了。
叶泠一咬牙,走到陈言面前说,“你,今晚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