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劳烦诸位听我一句。”
人群中有人一听夏清宁张嘴便急着高声嚷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刚刚那人不论是长相还是做派怎么看都不像良家公子,在场的都看到了你难不成还想抵赖?”
她现在已经火到要对面雇水军的程度了吗?
眼见人群又开始躁动,夏清宁只能拔高了声量道:“各位,我原本也没想隐瞒什么,刚刚那人过去也的确是小倌。”
没等夏清宁说完,下面便立刻怒道:“亏我信任你夏娘子,专程从城东头跑来把孩子送在你这里,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你嘴里的这种人是哪种人,但我觉得既然话到这里诸位也要容我辩解几句吧。”
人群里有人立刻高声表示不满,夏清宁也不管就只是开口道:“那人原本的确是小倌,但早已经从良,长宁国从没有律法说过做过小倌的不能从良吧。”
四下躁动声明显怔愣了下,正要讨论时夏清宁又开口道:“我倒认为今日之事根本和那人是谁无关,而是和这边几位有关。”
夏清宁看着刚刚进门找茬的几人,众人闻言也同样将目光转移到几人身上。
“这几位在我教学时突然闯进来,她们才是没拿孩子们放在眼里,要说是土匪也不为过。”
几人闻言立刻摆手高声辩解起来,只是夏清宁却眯了下眼道:“不对,她们不是土匪,她们哪都不去却偏挑私塾还是正上课的时候下手,莫不是他国细作!”
话落周围人眼神立刻就变了,七嘴八舌间已经有人朝着衙门的方向跑去。
看着人群里几位熟悉的面孔,夏清宁微微摇了摇头,随后才看着着急辩解的几人面色凝重。
听闻有细作,衙役来的十分迅速,三两下就将几人扣押走了,其中有人张嘴似要说什么却被几人中明显领头的一人用眼神示意退了回去。
眼见众人都要散去,夏清宁也正迈着步子往里走时,却忽然有人高声道:“一码归一码,即便那些人是细作,你夏娘子在私塾养小倌也是事实。”
夏清宁站在原地暗骂一声,感受到后背方向传来的灼热视线,夏清宁到底还是转过身去,刚想说什么,人群里便有人道:“你夏娘子把私塾当倌子,教的也不知是什么腌臜东西,我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
搞得好像我觉得你像好人一样。
忽然一颗蛋朝着她飞来,夏清宁暗道一声不妙,果然,一颗蛋破开流出蛋液时,周围乱七八糟的东西就像是雨点般飞来,其中还不免夹杂着要退束脩的声音。
好在大街还算干净没有什么石头,除了第一个下了血本的水军扔了颗蛋比较硬外其他的倒是还好。
夏清宁很快适应了被人砸东西的局面,一直等到弹尽粮绝后才开口道:“所以大家一开始送孩子来我这里只是因为我秀娘子的身份吗?”
见众人微愣,夏清宁才替众人回忆道:“是因为我手下教出来的孩子学的最快,最活泼爱上学,如果各位觉得凭几个人几句话就能代表我这个人的话,那各位的孩子领回去我也没什么意见,束脩也一样全部奉还,不过之后各位的孩子就请另请高明吧。”
夏清宁身上挂着菜叶面上却仍旧十分淡然,众人愣了很久,直到夏清宁进门都还没回神。
夏清宁一边伸手拍着身上的菜叶,一边捻起一片蛋壳,笑了。
“娘子……”
听着孩子们弱弱的声音,夏清宁轻叹了口气才转过身笑着道:“从后门回家去吧,娘子家的后门可不随便给人开,今天就破例给你们这些小家伙看看吧。”
夏清宁想伸手摸下近处孩子的头,只是拿起时才发现并不干净,拿手在衣袍上捻了捻发现还不如不擦,于是只能把手一揣笑道:“走吧。”
等到送走一步三回头的孩子们,夏清宁才转身去看一直站在一边的两人。
“劳烦帮我烧两壶热水。”
江容恬闻言立刻便起身去了,宋悦却看着夏清宁犹豫了半响才开口道:“抱歉。”
“就这样?”
“那怎么办?”宋悦看着夏清宁,这次再没了往日里的傲气。
夏清宁皱了下眉道:“束脩的钱你赔。”
宋悦怔愣的点了点头,夏清宁才眉头舒展道:“原谅你了。”
见江容恬从卧房出来,夏清宁道了谢后才往里走去。
沐浴后的夏清宁一身月白长衫,墨发披散在肩头走出后大咧咧的坐在桌边道:“嚯,够丰盛啊。”
见周围还是气氛低迷,夏清宁忍不住叹气道:“我已经很活跃气氛了,不要死气沉沉的吃饭,容易不消化。”
说罢也不管两人,只是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饭后夏清宁坐在躺椅上看月亮,一晃一晃的看上去倒是十分惬意,如果忽视掉身后两人的视线的话。
“不然我让开你俩坐?”
“之后怎么办?”宋悦皱眉出声道。
夏清宁摇着椅子道:“什么怎么办,准备乡试啊。”
“那私塾……”
夏清宁这才奇怪的转身看过去道:“私塾怎么了?当然是接着开啊。”
“学生不都走了吗?没有学生怎么开?”
这次不等夏清宁开口,一旁的江容恬便道:“马上就要童生考试了,妻主教出来的学生究竟怎么样,马上就要见分晓了,到时自然不愁学生上门。”
夏清宁眼睛一亮:“聪明!”
宋悦闻言略有些不爽道:“那要是没考好呢?”
夏清宁也笑着看向江容恬道:“要是没考好呢?”
江容恬见两人都看着自己,轻抿了下唇后才道:“妻主教出来的学生,不会有问题。”
听到自己想听到的,夏清宁才终于笑着又躺了回去。
宋悦看着江容恬忽然就开始有些不顺眼起来,想反驳却又找不到点,暗气自己嘴笨时,夏清宁却背对着两人开口了。
“如果真没考好,那我也只能背井离乡重新开始了,毕竟我好像也只能开私塾。”
【该死的系统。】
【亲爱的宿主您好,您目前还有七百三十九万负债没有还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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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宿主努力。】
【狗系统。】
听着四下一阵沉默,夏清宁才道:“都不要那么悲观,我只是说我的后果,你们两位是走是留都随你们。”
“我和妻主一起。”
“我和你一起。”
两人一口同声,随后又面面相觑。
夏清宁笑了笑到底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准备进屋时宋悦却道:“今晚我和江容恬一道。”
夏清宁闻言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眼神震惊的江容恬,气氛一时变得十分诡异。
宋悦见状无语的从鼻子里喷出气道:“你俩有一个脑子好使的吗?”
说罢也不管江容恬张嘴想说什么,就只是拽着人往里走。
都是成年人,夏清宁倒也没有真的多想什么,见两人一起离开后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打着哈欠往屋里走。
“让我进门。”
“不可能。”
言简意赅的两句话让整个房间瞬间凝固起来。
“善妒是会被休夫的。”
“妻主不觉得我善妒。”
两人对视良久,宋悦忍不住讥笑道:“你这样子她知道吗?”
“知不知道也是我们妻夫之间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置喙。”
江容恬冷声道。
“那就是不知道。”
宋悦同样盯着江容恬。
忽的宋悦笑了:“她如今最缺钱,我和她在一起我的私房就都是她的,你能给她什么?债吗?”
“妻主她总有一天会成功,让一个小倌做夫侍只会成为她的污点。”
宋悦怒意腾起,只是又想起什么上下打量了下眼前人道:“比起我一个无关紧要的夫侍,你这个什么都没有的正夫才是成功后的她最不需要的。”
宋悦的话成功戳到了江容恬的痛处,只是江容恬却还是淡声道:“如果妻主需要我可以做夫侍,把正夫的位置让出来,但你不行,你做夫侍她的名声就毁了。”
两人剑拔弩张,又要互戳对方痛脚时,门口却忽然传来声音,那声音很轻,但他们可以肯定,声音是从院子里发出的,有人进来了……
不等两人反应,一道黑影忽然从靠着院子的窗户一边翻了进来。
只是来人也没想到屋里居然有两个男人,于是不等女人反应过来,江容恬就已经抬起板凳对着对面人的脑袋砸了下去,刚准备大叫,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便先冲了进来。
“我说怎么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敢情几位在屋里斗地主呢?”
夏清宁一手将宋悦捞过来,抬脚就踹飞了屋里的不速之客。
看着夏清宁坚毅的神情,宋悦忽然觉得心脏漏跳了一拍,原本还觉得不出众的脸,此刻看上去却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不等江容恬去拽,夏清宁就已经将怀里的人推了出去,随后一肘顶在了对面人的鼻梁上,月白的长衫登时就见了血。
一夜无眠,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门外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时,夏清宁才拽着前一晚简单清理过的女人和一身染血的白衣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