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大雪封路,钟明远收到消息后,包裹都没来得及收拾,当天就往回赶了。
只是,等到他到了婺疆堂的时候,钟利庭的尸身已经下葬好几日了。
他到底还是没有赶上父亲的葬礼!
胡荔芸看着姗姗来迟的钟明远,心里五味杂陈。
钟利庭已经走了,从前对他的那些恨,好像也随着他的死释怀了。
也许活下来的人才是痛苦的,她看着跪在地上,对着钟利庭遗像叩头的钟明远。
“临死前他说他错了,明远,如果他跟你道歉,你会原谅他吗?”
胡荔芸问他:“不考虑其他人,只单单作为他儿子的立场,他为你谋划了那么多事情,你现在还恨他吗?”
钟明远没有见到钟利庭最后一面,多少有些愧疚,如今又听见胡荔芸说的这一番话。
他不知道如何去回,恨吗?
或许是有过的吧!毕竟他害死了那么多人,还拆散了他和谢乐云。
说一点不恨那肯定是假的!
钟明远对着他的遗像跪拜完,没多久便去了钟利庭的墓碑前。
染劲手里端着个盒子,耳朵冻得通红,看样子他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
他看见钟明远,立马伸手擦掉眼睛上的寒霜:“这是老寨主给钟意下毒的解药配方。”
钟明远闻言,心中诧异,待他反应过来后,忙用手接住:“他不是不愿意交出解药吗?”
染劲敛下心神,背对着钟明远:“他走之前说自己错了,我想他也是想给你解药的,只是没机会当面交给你。”
“谢谢!”钟明远发自肺腑,十分感激的对染劲道谢!
钟明远离开后,染劲立马跪在地上开始说话。
“知道您担心钟意少的身体恢复后,寨主会心软将下一任寨主的位置传回给他。”
“所以我特意给了他一张秘方,都是些罕见的补药,也可以解了钟意少爷身体里的毒,只是解了原先的毒之后,钟意少爷不到一天时间就会立刻毙命。”
“老寨主,您说我是不是帮您完成了最后一个心愿。”
染劲说完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自己心脏的位置,毫不犹豫,狠狠的刺了进去。
“劲,很早之前就跟着您了,如今您走了,那劲这条命也没有活着的必要了。”
钟明远下山后,立马就将盒子里的药方给了大长老。
大长老研究了好一会,才眯着眼睛笑道:“没想到老寨主死了,这染劲也能做回人了。”
钟明远有些不满他说的话,眉头皱了皱:“这药方能解钟意身上的毒吗?”
“这我暂时不好下定论,得找巫医们炼制出来,不过单看这张药方是没有什么问题。”
“没有问题就好,你赶紧去炼制吧!”
大长老离开后,钟明远才瘫坐在寨主的椅子上。
自从收到钟利庭去世的消息后,他便马不停蹄的往回赶,担心谢乐云身体受不住,他甚至都没有带她一起回来。
没想到还是慢了!
他用手狠狠搓了把脸,然后任眼泪从指甲缝里,肆意流淌。
没几天,大长老就将药方里的解药制作了出来,钟意服下药丸没多久,就吐出了大口黑血。
随即晕了过去,等他醒来后,整个人精神奕奕,仿佛回到了没中毒之前的模样。
钟明远高兴极了,与此同时,婺疆堂守卫来报。
“寨主,有一封南部谢家的信件是给您的。”
“快拿过来。”
谢家的信件,想必是谢乐云邮寄过来的。
自他从谢家到婺疆堂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他有一个多月没和谢乐云见面了。
他想的很!
他快速拆开信件,只一眼,便气的两眼发昏,信是谢渊邮寄来的。
说听到钟利庭去世的消息,他很是开心,便宴请整个南部的人吃宴席,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庆祝。
结果他因为激动过度晕了过去,谢乐云照顾了他一夜,等他醒来后,谢乐云也昏倒了,只是她一直到现在都没有清醒过来。
给他来信,是让他赶紧派厉害的药师过去救谢乐云。
钟明远看完信,脸色黑的能滴血。
谢渊他怎么敢大肆庆祝的,不就是仗着大雪封路,老寨主去世的消息没传到南部?
想到谢乐云昏迷至今,他再也坐不住了,立马就吩咐守卫去给他准备马匹。
他刚牵上马绳,大长老石破天惊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钟明远,钟明远你快来啊,钟意没气了。”
钟明远闻言,浑身一顿,牵上马绳他就能去救谢乐云,放下马绳,他就能去救钟意,或者说要给他办丧事。
谢乐云是他的妻子,钟意是他最敬重的养父,养母留下的唯一血脉。
一时间,他进退两难,不好决策!
大长老急的在屋子里踱步,许久不见钟明远进屋,他快要疯了。
“你怎么回事,不知道我在屋子里喊你喊的嗓子都哑了吗?”
大长老箭步跑到院子里,一把扯住钟明远的胳膊,语气焦急的对着他说道。
“你哑巴了,我问你话呢
,你听见没有,还有你大白天的牵匹马做什么?”
大长老一直在屋子里照顾钟意,此时的他还不知道钟明远刚刚收到了谢乐云晕倒的信件。
见钟明远眉头皱起,形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仿佛在思考着一个极其艰难的问题。
大长老不满的拖着他往屋子里走,边走边开始对他说教:“你侄儿都死了,你还在那神游天济,你对得起他爷爷,奶奶,阿爹,阿娘吗?”
钟明远闻言,脸上终于有了反应,他抬起头,看了看四周,犹豫了很久,他终于下定了决心。
钟明远深吸一口气:“来人,去将婺疆堂所有的长老,药师,巫医叫过来!”
“嘿,我就知道你不会放任你侄儿不管的,刚刚吓坏了吧!”
钟明远抬脚进了屋子,耳边继续传来大长老的声音:“你之前给我的那张药方真的解了钟意身上的毒,但是又给他身体种了另外一种毒,才让他陷入了断气的阶段,不过你也别担心,我刚刚拿出了我的祖传药丸,他现在缓过来气了,不过”
大长老突然停住了话语,钟明远摸上钟意的脉搏,语气有些焦急。
“不过什么?你倒是说啊!”
大长老摸了摸鼻子:“你自己号号他的脉搏不就知道了。”
“哎!”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不过以后他也就成了药罐子,能不能活到十八岁都难讲了。”
钟明远号完脉搏,气的浑身发抖,本以为染劲是良心发现了,才交给他解药药方,谁知道他竟然死性不改,还帮着钟利庭害人。
“来人,去把染劲给我带过来。”
钟明远烦躁极了:“还有,长老,药师们怎么还没到,都干什么吃的,一个个那么慢。”
守卫领完命令直接跑了出去,生怕慢了受到寨主的怒火!
大长老安静的站在一边,乖巧极了!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钟明远发火的样子,以往钟明远不是沉默不语,就是出言威胁他,再不济就是被谢乐云抛弃了,把自己一个人关进房间,偷偷摸眼里。
现在好了,因为他侄儿的事,发起火了!
大长老身边已经没有亲人了,孤家寡人一个,他想他理解不了钟明远现在的心情,还是安静点好了。
钟明远吼完后,靠在一边,闭上了眼睛,他现在已经选择了钟意,谁都不知道他现在比谁都难熬。
刚刚他发泄的时候,呼吸很是急促急促,就连胸膛也随着呼吸的节奏一起一伏。
很快,婺疆堂的长老,药师,巫医们都来了。
钟明远睁开眼睛,站直了身子,走到屋外。
他用手对着众人开始指了起来:“你~你~你~你~还有你们两个,现在离开马上去南部谢家救醒夫人,在夫人身体允许的情况下将她带回来,如果夫人身体不允许,你们就留在那里,直到我去接你们。。
“另外到了南部后,务必每天一封信,不,三封信邮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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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指导的几个人分别是婺疆堂医术高超的长老和巫医,药师钟明远是一个没选。
“还站在那干什么!”
钟明远突然又吼了起来:“还不赶紧去,四天后我要收到回信!”
众人被吼的一个哆嗦,随即胆大的长老问道:“寨主,从这里到南部至少要半个月的时间,您四天就要收到回信,这恐怕。”
“诸位都是我婺疆堂的佼佼者,别告诉我你们三天到不了南部!如果真到不了,那你们的长老之位也别坐了。”
钟明远这话就说的严重了,而且还很无理取闹!
奈何他现在是婺疆部落的一寨之主,没有人敢上前去和他理论!
众人离开后,钟明远烦躁的捏了捏眉心,然后转过身,斜看着大长老。
大长老顿时站直了身子,等钟明远进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手掌心里冒出了一层冷汗。
寨主今天好吓人啊!
不多时,守卫来报,说染劲已经自尽于寨主的坟前了!
钟明远和大长老皆大吃一惊,但现在人已经死了,也没法去治他的罪!
最后钟明远下令把他安葬在钟利庭的坟前。
大长老一时间有些感慨:“没想到这染劲对老寨主这么忠心,居然给他殉葬!”
如果不是他殉葬前摆了钟明远一道,或许他也能高看他一眼。
这几天婺疆堂所有的稀珍秘宝全都用在了钟意的身体,他才能缓过那股气,现在的他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就像大长老说的,以后都是个药罐子了。
看着他一步三喘的虚弱模样,钟明远心里腹诽,如果是他自己有了这般虚弱的身子,说不定早就自尽了,他才不要这般不死不活的受折磨。
钟明远收到南部来的第二信件后,谢乐云还没有苏醒,但是派去的长老们说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在确定钟意能自理后,当天夜里他就独自去了南部!
南部谢家!
床上的谢乐云已经没有气了,她是今天傍晚走的!
屋子里的长老,巫医们拼尽全力,也没能救回她。
谢渊已经哭晕了过去,被管家扶屋里躺床上去了。
“诸
位长老,咱们下午看的时候,不是还没事,这,这人怎么一下子就没了呢?”
一位身穿淡蓝色衣袍的巫医,嘴角向下撇着,透露出无奈和困惑。
“这人已经确定没了,咱们还是想想该怎么和寨主交代吧!”
其中一位长老苍白着一张脸,眼神中充满了惊愕和困惑,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奇怪的事情。
他是几位长老中,资质最高的,也是最年长的!
明明下午的时候,他给谢乐云号脉,还没有显示有生命流逝的现象,这会人却没了
“依我看,咱们还是尽早写信告诉寨主吧,至少他还能见到夫人最后一面,这要是在拖下去,我等恐怕承受不了寨主的怒火。”
“对~对~对,我看就这么办~”其中一个长老附和道。
站在一旁,模样带着些许冷魅阴鸷,最是年轻的巫医突然开口:“依我看,我们还是将夫人送回婺疆堂,交给寨主最为妥帖!”
“大家都知道寨主与夫人的感情,这次寨主没有同我等一起来,想来是遇到了脱不开身的大事,如果我们贸然将这个消息告诉寨主,寨主不一定能赶来,到时候还是会牵连我等。”
年长的长老闻言,当下便开口:“你说的也有道理!”
“就按照你说的办!”
就在几个人将谢乐云带到门口的时候,被管家给拦住了。
“各位,你们要带我们家小姐去哪?”
见管家拦路,众人有些不悦:“这是我们婺疆的寨主夫人,如今她身去了,我等自身要带她回婺疆堂,交由寨主处理一应事务,你莫要拦着我们。”
管家看着他们气势汹汹的模样,当下便招来了院子里所有的守卫。
“我们家主是夫人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在家主没有醒来前,还请各位将夫人送回屋里,一切等家主醒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