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帮着冯教授完成了他的心愿,下午,冯教授就提出带着一箱蜜蜂,一箱蝴蝶陪着程颜青上岛,不过事情也没有那么顺利,因为每群蜜蜂里只有一只蜂王,冯教授带走这只蜂王,意味着剩下的蜂群失去了蜂王。
为了避免造成更大的损失,冯教授特意在蜂群里呆了一天,才找到一只刚刚成年,尚未被发现的蜂王取代原来的,这个过程看得程颜青惊心动魄。
回岛的时候,程颜俊特意过来送行,给程颜斌带了许多雕刻艺术的书籍,叮嘱程颜青要照顾好程颜斌,程颜青则是一直在港口等待高虹。
陆今安看她有点不安,一直在港口来回徘徊,“冯教授亲自陪你去海岛,你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剩下的就交给时间,成与败不是我们每次都能控制的。”
程颜青看向陆今安,向他吐露心声,“高虹说过,今天要跟我一起回岛的,她没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家里不同意。我知道在这件事情上,我不能太过自私,可我还是希望她能跟我回去……”
“如果程颜斌把高虹这个人当成是一种救赎,那我到是觉得,让他多经历一些波折不是坏事。每个人都需要自食其力,把期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终究会失望。”
陆今安地话多少有些残忍,程颜青虽不愿意承认,但心里也知道是这么一回事,她不可能左右程颜斌和高虹的感情,更不可能负责程颜斌的一生。
这时,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缓缓走到港口,她四下梭巡,目光最后停留在程颜青他们这一行人身上,老太太缓缓朝着程颜青走过来,“你是颜青同志吧……我孙女她来不了,她托我把这件东西交给你!”
程颜青看到老太太手里拿着的是之前程颜斌送给高虹的雕刻,已经意识到发生什么事情了,程颜青第一时间担忧程颜斌的处境,然后询问,“我知道了,奶奶……高虹在家里的话,你们多照顾她,我们就先走了。”
“我能不能跟姑娘说几句?”
“奶奶您讲……”程颜青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不过现在她没有选择的余地,一边是自己的亲哥,一边是好朋友,她想躲也躲不掉。
老太太先走到一个人少的地方,程颜青紧随其后,老太太面带笑容,可是历经沧桑的眸子里却是浸着冰霜,程颜青后背发凉,隐约觉得接下的话题绝对不会是什么好的,老太太开口说,“我听高虹说,以前你也不想呆在海岛……”
“是,那时候年轻气盛,想要做一个电影明星。”程颜青实话实说。
老太太似乎有所谋略,只是笑着说,“以前我觉得我家孙女长得俊,现在看到你,她到是显得普通了些,不过我也想劝姑娘一句,守着好日子不过,非要留在海岛做什么农业合作社,以我过来人的经历来看,将来你一定会后悔。”
这才是老太太的正题吧,别看她穿着朴素,满头银发,可是一看她的容貌神态,就知道她经历的风风雨雨绝对不会少。老太太看着面前一望无际的大海说,“在乡下做知青的时候,我有两位好朋友贪恋那一点点乡下男青年的关心,贪恋那一点点家的感觉,就留在农村了。现在家里七八个孩子,个个饿得两眼发青,枯瘦如柴,前些日子我去看了她们,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不知道要有多惨。”
“的确,现在乡下是够苦的,不过以后总会有变化,会越来越好的,我相信我们的国家会繁荣昌盛,越来越强大。”程颜青知道这不公平,自己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看得到国家未来二十年发展变化,才会有如此坚定的信心,若是自己也只是这个时代的,她恐怕也没有这么大的自信心。
老太太继续说,“没错,国家是会强大,但我们每个人的人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时光,现在你们正值年轻,年轻时能过上好的生活对一个人的人生有多么重要,姑娘,你不能否定我这个老太太亲自经历所得的见解吧。以我为例,恢复高考后,我考上大学回城,工作,结婚,生儿育女,现在我的两个儿子一个女儿都是高干,家庭幸福美满,生活平静顺遂……”
程颜青平静地看着老太太,心里虽然也是满腹的见解,但她站在这,好像没有资格去评判或者改变这个老太太的想法,毕竟高虹是她的亲孙女。她的想法没错,让高虹过上平静幸福的生活,以后的人生一帆风顺才对……
可是心里明明又有另一个声音,高虹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即便现在是苦了些,但不出一年时间,一切都会有所改变。
“奶奶,您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船要开了,我还要跟冯教授一起回海岛,有些事情不能耽搁。”程颜青尽量礼貌,这时老太太一改之前的温和,语气严厉,“你可以选择你的人生,相信你哥哥也不会因为高虹离开变得一蹶不振,我们谁对谁都没有那么重要,我要让我的孙女过幸福的生活,而不是去帮助你们挽救别人的心灵,拯救海岛的荒凉。我的话就撂在这,以后希望你们好自为止,不要再联系我的孙女,否则,我这个老太太只能亲自去海岛跟你的父母掰扯掰扯,想看看你们到底安得什么心?”
程颜青就知道老太太一定会先礼后兵,但没想到这“兵来神速”,程颜青点点头,“我知道了,但我还是想跟奶奶说一句,人都有自己的意志,一旦违逆,哪怕你给她的是天仙一般的生活,她都会活在痛苦里,一段时间,或者一辈子。”
程颜青没再多言,这时远处的陆今安有些担忧地看过来,他大概也猜到老太太不会跟程颜青说什么客气的话,如果她们再不结束谈话,他打算过来陪着程颜青,不料这时,程颜青朝他走过来,陆今安迎过去,“怎么样?”
“没事,奶奶就是问了问海岛现在的情况……走吧,我们回去。”程颜青心口有些酸,未上船,她已经想象到程颜斌的失落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