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
人有三急。
吃饭急，睡觉急，赚钱急。
燕宁蹲在厕所回复有意购买痔疮膏的客户。
半个小时后，客户终于抠抠搜搜付款，并再三让燕宁记得赠送赠品。
【亲亲，您放心哦】
转头关掉手机，燕宁开始对着空气吐芬芳。
天杀的抢劫犯，你手上的钱刚才是不是叫我主人了？我一眼就认出这是我的钱，快把钱还我！①
现实中无能狂怒，骂完之后还得老老实实去上级平台发货。
没办法，她现在的身份属于中介，没实体没资源，只能夹在卖家和买家中间赚点儿苟延残喘的小钱钱。
抹掉额头的辛苦汗，燕宁下定决心——以后有钱一定要开个网店，再聘请俩客服，一个应付客户，一个放着当摆设。
想到那副美景，忍不住嘿嘿嘿笑出声。
人群中的摄像师看到这一幕，浑身冷颤！
她果然发现了！
耀眼的琉璃灯照耀着推杯换盏，宴会上的每个人都戴着最和善的面具，仿佛多年老友。
没有人注意的地方，一个服务生正端着温凉的鸡汤穿过人群。
经过某个桌子时，服务生的脚被厚重的地毯绊了一下，手中的碗往前倾斜了零点零三度。
【哇！导演组找的托来了！】
【虽然节目组不做人，但我是真的想看（星星眼）】
【有一说一，这服务生的演技比圈里大多数小花都要强，根本看不出是故意摔的】
与此同时，燕宁脑海中的系统也在警报式提醒。
【注意看，迎面走来的这个男人叫小强，十秒后他会不小心将汤撒到少爷身上，然后被恼羞成怒的少爷推倒在地……】
不愧是玛丽苏小说，炮灰必须无脑降智，明明只是溅了几点水，身为富二代的程垣却要像个恶霸一样，借机狠狠羞辱对方。
燕宁有些义愤填膺。
【是不是很生气？】系统暗戳戳教唆，【只要宿主扑过去帮忙挡水，少爷就不会被服务生怀恨在心，也不会在未来被飞黄腾达的服务生故意报复】
身为系统，它见过太多像宿主这样的人，空有一颗爱打抱不平的心，但偏偏性子急，一点儿风吹草动都能让他们“热血沸腾”起来。
燕宁沉思。
燕宁恍然大悟。
燕宁愤愤不平指责：“谁说这服务生坏的，这服务生可太好了！”
系统：【？】
眼看故事中的服务生要绊倒，燕宁猛地一个原地跟斗，大喊：“看，灰机！”
声音如此嘹亮，如此熟悉，以至于闭眼休憩的程垣突然觉得嗓子又开始痒痒，没等脑子反应，身体已条件反射地从座位上弹/射/起来。
“哐当——”
刚稳住盘子的服务生飞来横祸，原本只应该撒一点点的凉汤，整个盖到了程垣的头上。
四周陷入寂静，空气变得落针可闻。
三秒钟后。
直播间飘过一条金光闪闪的弹幕：【盖浇头】
犹如滴水入油锅，被硬控的网友们终于重新盘活过来。
【操，我一般不会笑的，除非忍不住哈哈哈】
【吃飞机餐吗？盖浇头，放水餐】
【哈哈哈哈哈哈哈，少爷这下有飞机阴影了】
【歇斯底里是崩溃，底里歇斯是美味】
【没想到有一天，零花钱八块的我开始心疼零花钱十万的，节目组玩这么大嘛】
节目组也慌了，说好是只撒一点点水呢？
这他妈淋成这样，知道是炖鸡汤，不知道是鸡汤炖人，别说程垣这个富二代，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得发火。
导演愁的脸都拧成菊花，目光不经意落到镜头的角落，看到罪魁祸首正捂着嘴吭哧吭哧笑。
“……”
燕宁想起一个笑话。
猫会喵喵喵，狗会汪汪汪，鸭会嘎嘎嘎，鸡会什么？
——鸡会留给有准备的人。
她捂着肚子笑得打滚，看她这副样子，众人以为哪家的精神病人犯了羊癫疯，吓得纷纷退到三米之外。
“程垣？”
正在这个时候，一个穿着高定西装裙的成熟女人走过来，近了才敢确认：“真是你啊，怎么来酒宴也不和我这个长辈打招呼，这么大连尊老爱幼都没学会吗？”
她的语气看似在提醒晚辈应有的礼貌，带着一种长辈的威严感，却又隐隐透着一丝指责和不悦。
【嘶——这个女人是谁呀，说话好辛辣！】
【利益相关正好同白小姐有过合作，白不拉，达莎吧的主编，时尚圈很出名的，中国版的时尚女魔头】
【啊啊啊，刚去了解了姐姐的背景，真是又爽又飒的大女主！】
【好奇大少爷不尴尬吗？当面被人指出没礼貌，要我肯定找个地缝钻进去】
【烦死了，不想看程垣，其他嘉宾什么时候出来】
【厌恶值＋3】
【厌恶值+6】
……
网友们的心思燕宁并不清楚。
听着系统的播报音，她真心实意发问：“你真的没有坏掉？”
系统恼羞成怒：【本系统是高位面科技，不存在“损坏”一说。】
“不是就不是呗，这么大火气干什么。”
燕宁倒打一耙：“你能不能别老这样，我真的很累，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你说是就是吧，所以呢，先睡了，行行行，又是我的错。”
然后眼疾手快将播报音关掉。
一口气憋死的系统：【……】
我不是真人，但你是真狗啊。
那边，程垣看到来人，表情变得有些冷淡：“小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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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mg！两人居然是亲戚！】
【刚才就觉得两人有些像，有一说一，忽略性格，程垣这张脸的确不错，妥妥校草一枚】
【不是，没有人关心倒霉的服务生吗？感觉他都快碎掉了（光头强捧心）】
燕宁从地上爬起来，噼里啪啦按计算器：“我家少爷穿的是香脚儿的高定，价格十万起步。”
得知价格，服务生脸色变得煞白：“我，我可以给你洗干净。”
浸湿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散发着油腻的鸡汤味，这让程垣心情极差，冷笑：“我的衣服不能碰水。”
言外之意，淋了鸡汤的衣服已经毁掉了。
服务生咬住下唇，他是勤工俭学找的工作，一晚上不过才赚两百元：“可是，我没有钱。”
闻言，程垣气笑了：“关我屁事！”
“行了，别闹了。”
一旁的白不拉皱起眉头，她并没有因为程垣是她外甥就偏袒对方，反而反过来严肃教育程垣，“不过是一件衣服，何必斤斤计较，你要明白，给他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有些人，一开口就是二八年木乃姨那味。
燕宁听得津津有味，并暗自握拳给木乃姨加油。
干巴爹！能不能为可怜的服务生讨回公道，就靠你啦！
弹幕同样欢呼。
【姐，你以后就是我亲姐！简直互联网嘴替！】
【啊啊啊啊气死我了，怎么会有土亘这么坏的人！】
【不是，如果没记错是他先站起来吧，凭什么让服务生赔？？？】
【一件衣服而已，程家有钱，怎么这么小气吧啦】
有网友不认同：【再有钱也是他们自己的钱，何况做错事就要道歉】
可惜这样说的人太少，很快就被淹没下去。
悄无声息中，厌恶值在一点一点增加。
白不拉这人擅诡辩，且总是能巧妙转移注意力。
比如这件事情两人都有错，但她上来就将罪责安在程垣身上，且用感情和道德绑架：“哎，我姐离开这么多年一直挂念着你，要是知道你长成这副样子，不知道要多么失望。”
【我儿子要是这样，我直接掐死为民除害】
【好笋也会出歹竹，程家怕不是要二代而亡。】
听到白不拉提及他妈，程垣脸色浸了墨，漆黑一片。
细看，少年的身子微微颤抖。
“做人要低调，你一个小孩，又是带保姆又是带保镖，比那些公司总裁都要多，质量却低，尤其那个保姆，人不人鬼不鬼的，刚才我看见她在地上打滚，不会有什么狂犬病吧。”
正在吃瓜的燕宁：“？？？”
不是，骂少爷行，骂她可不能忍！
当即一个后空翻站出来，感动地摆摆手：“没有没有，您放心，上次被你咬之后，回去我就打了狂犬疫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