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相见
    钟可到达楠城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贺念戈。

    倒是先去了一趟,钟氏在楠城唯一的产业,一家婚纱店。

    听说父母当年,是一起开过一个婚礼策划的小公司的,也是到楠城跟业务的时候,顺便物色了这家店的地段。

    当时跟进的业务,就是贺念戈父母的婚礼。

    钟可去店里取了一个她预定的礼盒,然后才去找贺念戈会合。

    钟可自己按了密码进门的时候,公寓里的贺念戈正靠在客厅的沙发上午睡。

    她恶作剧地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冰可乐,慢悠悠地贴上贺念戈白皙的脸颊。

    贺念戈果然惊醒。

    他并没有生气,多年的挨打生涯,早已将贺念戈磨炼成钟可忠实的“小弟”。

    他当然也知道,她也早已不再是小时候,一言不合就动手的小霸王,但面对她时的好脾气,仿佛已经刻进了基因里。

    “来了。”

    贺念戈顺手接过冰可乐,打开后递给钟可,对她柔和一笑。

    钟可也不客气,喝了一大口冰可乐,点点头:“嗯。”

    然后把手里的礼盒,递给贺念戈。

    “这是什么?”

    贺念戈迟疑地接过礼盒,手指轻轻抚了抚礼盒上雕着的“钟爱”的字样。

    “给伯父伯母的。”钟可神秘一笑,“礼物。”

    贺念戈了然地挑了挑眉,郑重地说了声“谢谢”,然后将礼盒递回给钟可。

    迎着钟可疑惑的目光,他笑着说:“晚上跟我回去吃饭,你亲自送他们吧。比起收到我转交的,我妈见到你,不知道有多高兴。”

    钟可立即做作地问:“吃……饭?”

    边说,边故意舔了舔唇。

    贺念戈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一脸嫌弃地说:“姐妹,收收味。吃饭~也好,吃~饭也罢,你有种,就跟我妈说去。”

    第一个“吃饭”,他把重音放在了“饭”。

    第二个“吃饭”,他把重音放在了“吃”。

    双关之意,不言而喻。

    钟可也不再逗他,与他并排坐到了米白色沙发上。

    她率先开启话题:“那我就直说了,樑城最近,不太平。”

    贺念戈闻言,神色也正经起来,立刻关切地问:“除了热搜上的八卦,还有别的?”

    钟可想了想,慢条斯理地将她心中的推测联系起来:“热搜上的事,显然不只是冲着我来的……但,钟氏最近,并没有大的商业决策,也不存在——应该,也不存在,你死我活的竞争对手。事出反常,我不太放心。至于,那封邮件……”

    她顿了顿,似乎在整理思绪。

    “那封邮件的主谋,和想要败坏你的人,会不会是同一个?”

    贺念戈尝试替她梳理出线索。

    钟可摇了摇头,嘴角却泛起一丝诡异的笑:“这就有意思了。”

    她侧过脸看着贺念戈:“你知道吗?昨天我抓住过一个,偷拍的。”

    贺念戈眉头一皱。

    钟可接着说:“但我警告过他之后,放他走了。有意思的是,今天我点进那些词条看了,里面的照片,却不是那个人拍的。”

    贺念戈的神色跟着凝重起来。

    钟可说得这么笃定,贺念戈没有理由不采纳。

    可真要是那样的话……就说明,今天热搜事件的主谋,和昨晚蓄意偷拍她的主谋,大概率是不同的两拨人。

    虽然,也不能完全排除,是同一拨人,故意声东击西地混淆视听……

    钟可读出了贺念戈脸上的怀疑,她也说出了自己的依据:“是有可能,但是不高。我昨晚逮住的那个,明显对我一无所知……而且,我甚至感觉不到什么恶意。但,如果真是同一批人干的,只能说……他们还真够下血本的。”

    贺念戈马上接话:“你的感觉应该靠谱。但为了保险起见,我会都去查一查。”

    钟可感激地点了点头。

    贺念戈又问:“你说的帮忙,是什么事情?”

    钟可略微放松的神情一下子又严肃起来,她犹豫地开了口:“贺念戈,你觉得……除了我们,这世间……会不会,还有别的妖?”

    贺念戈怔了怔。

    她这么连名带姓地称呼他,可见对此事十分郑重。

    他连忙问:“为什么这么问?你遇到什么反常的事了?”

    钟可仔细斟酌了半晌,最终还是只说了自己的感觉:“是有些反常……明明感觉不到妖力,但可以行诡异之举。”

    “诡异?”贺念戈追问。

    “比如……凭空……刺绣?”钟可看了看他,眼中的好奇不比他少。

    她灵光一现,指了指腰间的绣球花,示意贺念戈细看:“就是这个。”

    贺念戈顺着钟可的手指,也看到了那朵精致的绣球花。

    他微微张大了眼睛,心里不禁感叹,难怪钟可怀疑,这绣技果然鬼斧神工。

    缎面绣不算是什么特别高深的绣法,可这朵绣球花的排线之细腻,色泽之光丽,乍看之下,颇有一股……蜀绣的即视感。

    贺念戈的母亲是喜爱传统刺绣的,贺家老宅里,就有很多样式繁复的古样绣品,包括了服饰和各类家居用品。

    他自小耳濡目染,见过的各式绣法也不在少数。

    然而,钟可裙子上这朵绣球花,他几乎敢断言,即便是他母亲见了,也会赞不绝口。

    他于是忍不住询问:“凭空?是我想的那个‘凭空’吗?”

    钟可点点头,简单描述了早上眼见这朵花形成的过程,只不过没细说连裳的其他疑点,和她“进食”的细节。

    但贺念戈是谁啊,那毕竟是从小跟着她当“小弟”长大的,对钟可的了解只怕不亚于她自己。

    他抚着下巴就推理起来:“这就是我们钟大小姐……把那位‘迷醉花美男’带回去的原因吧?”

    钟可微微一愣,很快笑了:“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贺念戈马上变脸,冷冷地吐槽:“你好姐妹是艾奇。”

    钟可哈哈大笑,气氛一经哄闹,两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钟可干脆往沙发上一躺,闭着眼感受柔软的沙发将她稳稳地托住,任性地提议:“反正我要在楠城再待几天,今天就先聊到这儿吧。累了。”

    贺念戈看着她难得松懈的样子,不免有点心疼,马上应道:“听你的。晚上想吃什么?我让顾姨准备。”

    钟可倏地睁开眼,亮晶晶的眸子盛满期待:“来都来了,必须吃一碗顾姨做的豆角焖肉!”

    贺念戈边摇头边笑:“真该让八卦小刊看看,钟大小姐的‘痴情’,足可令他们大跌眼镜。”

    说着,他还热烈地表演起来:“震惊!纨绔女魔头竟连饮食喜好都从一而终!”

    钟可果然被他逗笑,作势挥了挥拳头:“去你的。”

    两人又是一阵笑闹,这才发现,时间已经不知不觉过去两个小时。

    再过两小时,就到晚饭时间了。

    贺念戈率先站了起来:“我去一趟公司,安排点事情,天黑前来接你回家,你休息一会。”

    钟可做作地回应:“遵命,贺大少爷。”

    贺念戈刚到门口,钟可又突然追了出来,一脸兴奋地问:“姐妹,这楠城的晚上……有樑城好玩吗?”

    贺念戈扶了扶刚戴上的金丝眼镜,戏谑地问:“不是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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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休息吗?”

    钟可不满意地拍了一把他的胳膊:“嗐!樑城的事,想起来可不就是累么。楠城不一样,没啥人关注我,又能抱你大腿,我……想玩。”

    她说完,朝贺念戈暧昧地眨了眨眼,卷翘而细长的睫毛因此闪了闪,钟可擅长的妖娆感扑面而来,看得贺念戈一阵肉麻。

    他假意做了个呕吐的动作,转身边出门边说:“等吃完晚饭,你用我电脑挑一挑。”

    钟可闻言,知道他是答应了,马上甜甜地送别:“好嘞!那您好走,一路顺风。”

    贺念戈再回到公司的时候,安显刚开完两个,被贺念戈本人鸽掉的会。

    他满脸哀怨地看着走回办公室的老板,眼里涌出复杂的情绪,先是迷惑,然后茫然,最后是愤怒,愤怒中又夹杂一丝怀疑。

    贺念戈走到他的工位,面无表情地揭穿两眼放空的他:“别表演变脸了,进来说事。”

    安显呼出一大口委屈的气,蔫蔫地起身跟着他,进了总裁办公室。

    “怎么了?”

    贺念戈回到办公桌前坐下,抬头才看见安显铁青的脸色。

    安显马上恭敬地答:“没事。请贺总吩咐。”

    “贺总?”

    贺念戈听见这刺耳的称谓,从一贯听话顺从的、爱叫他“老板”的小秘书口中说出,很不适应。就故意重复了一遍。

    安显直了直脊背,倔强地反问:“有什么问题吗?贺总。”

    贺念戈这才挑眉一笑,起身慢慢踱到了安显旁边,明显感觉到,他站得笔直的身体微微僵硬了。

    “问题倒是没有……”

    贺念戈故意凑近他,用低沉的语调一字一句地说,“只不过……”

    他顿了顿。

    安显听着那熟悉却透着危险气息的声音,眉头一抖,嘴上立刻结巴起来:“只、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贺念戈狭长的眼睛透过那副金丝眼镜,突然盯住了他,“我今天才发现,原来,安秘书的脾气……这么大。”

    安显心里一慌,连忙反驳道:“哪、哪有!”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句本意强否定的短句,在此刻听起来,竟然带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安显立刻感到坐立不安,他急匆匆地找补道:“贺总有什么事,请快点吩咐!我、我还有一堆工作要忙。”

    贺念戈深深地看着他,几乎看得安显快要流下紧张的汗滴,才转开脸,若无其事地走到窗边。

    “有一些重要的东西要查。”

    贺念戈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就好像刚才,他对安显的调戏不曾发生。

    好在安显也是个事业心很强的人,虽然老板喜怒无常,又时不时会让他尴尬,但毕竟给的薪水很高,工作上也从不吹毛求疵,甚至莫名其妙给自己爹买了套房。

    于是,安显马上职业地回应:“您说。”

    贺念戈从手机里点开一张图片,递给安显:“这个人,查他所有的信息,越详细越好,注意保密。”

    安显接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长相油腻的中年男子。

    他虽然不解,但也并不多问,只是默默将男人样貌快速记下,再把手机还给贺念戈:“是。”

    “还有这个人。”

    谁知,贺念戈却没有接,而是就着安显举着手机的手,在屏幕上滑动起来,很快,又点开一张图片。

    安显对两人过近的距离感到不适,贺念戈微微倾身过来的动作也显得过于……亲密,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悄悄缩了脖子,将他俩扯开一些距离,然后才低头看手机。

    一看他就懵了:“这……”

    他疑惑抬头,正撞上了贺念戈深邃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