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汉 视频片段
    “陛下,臣想学一学这个战术!”

    皇帝:…………

    皇帝面无表情,只能转头看向汲黯与石庆。

    ——两位重臣就打算这么站在干岸上,看着国家的将才夭折么?

    石庆被皇帝目光盯得有点忍受不住,只能硬着头皮出列:“事关大局,霍郎君——霍郎君还是要顾及长远。”

    有了这一个台阶下,皇帝终于哼了一声,理所应当的下了判决:

    “国家培育将才,难道只是为了几次大战,便匆匆消耗的吗?当然要为千秋万代计!”

    霍去病寡言少语,并不能驳斥这堂皇的千秋万代之论。他默不作声,只是抬头仰视天幕,目光灼灼发亮。皇帝冷眼旁观,只觉得头皮有些发麻——所谓将在外君有命而不受,就算自己耳提面命,又真能管住这小子么?一旦他领兵出塞,那八成又是这不要命的打法!

    朕好容易有几个将才,是能这样抛洒的么?

    皇帝深深吸气,回头去看汲黯。

    到了这个地步,正是社稷之臣力挽狂澜的时候。

    汲黯果然向前一步,却并未劝告霍去病,而是叉手请教皇帝:

    “陛下,天音之于霍将军,仅有此数言而已么?”

    皇帝微微一愣,随即明白了汲黯的暗示——听天音这惋惜而沉郁的口气,似乎对霍去病期盼殷殷,眷爱不已;这样深刻的眷顾,当然不会看着霍将军“英年早逝”。如果连皇帝都很难左右霍去病的想法,那又何妨向天幕求教呢?

    这倒是直指根本的好办法。只是……皇帝实在是凑不出偏差值了。

    甚至这一段讲述霍去病战例的视频,都还是皇帝在购买其余剪辑时附赠的所谓“礼品”。

    当然,以阴暗的角度看,这礼品未必不是天幕榨取偏差值险恶的阴谋。毕竟,在展示霍去病英年早逝的结局之后,想要获取更多偏差值,那就容易太多了……

    皇帝的脸拉了下来。

    他沉思片刻之后,只能缓缓出一口气。

    “而今说这些太早了。”皇帝淡淡道:“才十一二岁的孩子嘛……也罢,今天的事暂且谈到这里。汲公与石公先回家修养,朕还有后旨。至于霍去病……“

    霍去病立刻下拜:“臣想去上林苑,试一试马。”

    皇帝宠爱这个外甥曾经赏赐他随意入上林苑乘马的恩典。而今上林苑新培育出数百匹骏马霍去病酷嗜游猎想要试试新鲜也在情理之中。

    但天子却狐疑的看了自己这位宝贝外甥一眼心道这小子如此积极莫不成想尝试天幕中所说的骑兵战术?

    他心中转了数转淡淡开口:

    “朕自然答允只是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校尉苏建的长子苏嘉许与次子苏武不是也在长安么?你带上他们一起试试新马顺便将朕的马鞭带去一并赐予。”

    苏建的家风沉稳笃实好节而死义想来两个儿子青出于蓝应该能劝住霍去病非分的举动。

    霍去病愣了一愣。他当然猜到了皇帝姨父的意思。但先前在帷幕后跪坐听到苏武所说之“南越杀汉使者屠为九郡;宛王杀汉使者

    眼见少年的身影倒退着消失于宫门之外殿中的三位大人都一时默然。如此寂静片刻之后皇帝忽然抬手示意两人近身从容开口:

    “汲公、石公既然已经答允了做太子的保傅不知要怎样教诲朕的儿子呢?”

    石庆惶恐俯身听完询问后叉手恭敬作答:“汉家以仁孝治天下臣会为太子教授《春秋》、《孝经》磨砺太子的仁心广大太子的德行效法于先王。”

    皇帝微微一笑转头望向汲黯。

    汲黯稍一思虑平静开口:“臣才气不如石公之万一只能为太子做些琐事而已。待太子长成臣会请太子微服行于长安郊外见一见为征伐匈奴修筑器械终日劳作不休的贫苦黔首。”

    这句话平平而来站在身侧的石庆却听得目瞪口呆惊愕万分的打量着这位粗疏直率的同僚:

    ——不是都说好了要支持朝廷伐匈奴的决策了么?怎么骤然间还能反悔呢?

    皇帝不动声色只是淡淡道:“仅此而已么?”

    “兼听则明。”汲黯从容回答:“臣还会请太子幸上林苑问一问父兄在征讨匈奴中阵亡的羽林孤儿。至于太子会有如何的见解应由他自己来考虑。”

    听到此处皇帝展颜而笑终于抬手击掌语气激赏:

    “好。吾儿无忧矣!”

    ·

    元朔元年七月,皇帝以皇长子生百日,赐天下民爵一级、鳏寡孤独及老者牛酒各有差。

    这份旨意一下,朝野公卿博士无不喜悦。他们当然不在乎那些牛酒金帛,却敏锐察觉到了皇帝的心意——自陈皇后巫蛊被废以来,混乱数年之久的储位纷争,终于有了明确的结果。国本已定,群邪熄心,天下都该额手称庆。

    在这样盛大的喜悦下,皇帝赏赐卫青、霍去病财物的旨意,便显得微不足道了。以大臣们的眼光看来,这不过是皇帝爱屋及乌,为推隆长子而加恩其母家的正常操作;虽然恩赏格外丰厚,也不过是当今陛下奢华挥霍的惯例而已。

    但紧接着的诏谕,可就没有那么“惯例了——天子顾念车骑将军卫青尚在远征,不能得知朝廷恩赏的喜讯,竟尔令轻车将军公孙贺驭快马驰出雁门关,将财物金帛送入卫青屯于关外的大营,为车骑将军贺。

    这诏谕刚在朝堂上宣布,丞相平津侯薛泽及御史大夫公孙弘立刻便是头皮发麻,暗自叫苦不迭。照汉家旧例而论,将在外君有命而不受,昔日周亚夫屯于细柳,文皇帝亲临慰劳,都还要征询将军的许可;何况卫青出征在外,怎么能派使者贸然打扰?

    但想想卫青昔年为窦长主所辱,皇帝一日赐千金、赏侍中、火速晋位建章建的上头往事,蔡泽与公孙弘犹豫踌躇良久,到底不敢开口直谏,只能以目光暗示站立在身侧的中大夫汲黯:

    汲公不是最厌恶这因私恩破坏国家法度的乱命了么?汲公不是最喜欢批龙鳞了么?汲公,汲公你为什么只是看着?

    在众公卿灼灼期盼的目光中,汲黯肃然站立,面无表情,沉默如枯木死灰,丝毫窥视不出动向。

    没有汲黯这样的直臣带头开大,丞相与御史大夫等只能缄默不语,哀婉的接受了这道乱命。

    ·

    七月二十六日,轻车将军公孙贺快马奔入卫青营中,颁下皇帝赏赐的美玉、金银。车骑将军素来恭谨,虽然甲胄在身,依然匍匐跪地,叩谢天子的恩德。公孙贺宣读完旨意之后,却又屏退帐中众人,单独传达至尊的口谕:

    “朕新得了一件极为难得的宝物,特意令公孙贺送来,与你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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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青俯首称是,心下却大为诧异——皇帝至尊至贵,又承文景盛世

    之后生平不知见过多少珍宝真真是鼎铛玉石金块珠砾天子肆意抛洒、弃掷逦迤念想中恐怕从未有“可惜”二字。而今被天子所亲口称许的“宝物”又该是什么天下罕见的奇珍?

    他心下犹豫不知自己是否该接受这样的宝物。却见公孙贺顿了一顿却又骤然岔开话题开口转达皇帝的垂询:

    “卫青此战你有几成的胜算?”

    卫青仔细思虑终于谨慎作答:

    “臣浅薄愚惑不明兵理不敢妄言战事的成败。只是将士用命兵甲俱足

    这是车骑将军一贯小心恭谨的做派虽然已经在雁门关外做了一切人力可及的预备但仍旧不敢抱料胜机先的侥幸。公孙贺点一点头终于从贴身的锦囊中抽出一个小小的金盒拧动机关后盒盖打开露出了一块薄薄的白绢。

    这是少府特制的密盒用于存贮最为紧要的密信。只要机关按动稍有错误金盒隔层的墨汁会倾泻而下将白绢染得不可辨识。

    卫青神色郑重正欲膝行接旨。却见公孙贺将白绢轻轻一抖露出了一张五色的舆图。

    ·

    在刚看到这张轻薄光鲜的舆图时车骑将军所能感受的唯有茫然——这确实是一张巧夺天工的图画色彩艳丽勾勒清晰山川河流无不历历在目远胜于皇宫中所豢养的那些待诏。可——可卫将军实在不懂什么画术……

    但这种被高妙画技所震动的茫然毕竟是短暂的卫青很快留意到了山脉河流间以蓝色标注的湖泊与水脉、草场与灌木丛甚至还有牲畜迁徙的方位……

    卫青的脸色一点一点的变了。

    他瞠目凝视舆图良久才艰涩开口:

    “这是——这是怎么画出来的……”

    卫青在雁门关外广布刺探重金收买匈奴降人四处求教往来草原的商贾如此糜费数千数万金数月以来能打探的消息还不如舆图中寥寥的几个标记!

    与这张绢帛相比他平日所见的一切舆图、暗记简直浅陋得像是猴子涂鸦甚至连被讥讽的资格恐怕都欠奉……

    但陛下怎么会有这样一张舆图?

    卫青官至车骑将军朝中要务无不预闻手中握有对匈奴大半的情报源;但如此精准到

    近乎于纤毫毕现的舆图,真正是他梦寐所不能及,以至于居然生出了惊骇与惶惑。

    公孙贺并未回复卫将军近乎于恍惚的疑问。他默了一默,只道:“车骑将军以为此物如何?”

    卫青呆呆仰望舆图,只觉移不开眼睛——图中的山势路径已经是珍贵之极,但真正的至宝还是涂抹点染出的湖泊水脉。秋来百木萧瑟,游牧部族也要将牛羊迁徙到水草丰美的牧场预备养膘过冬。只要在几处关键水源中埋伏骑兵、布置陷阱,便足以批亢捣虚、犁庭扫穴,摧毁匈奴至为关键的牲畜与人力,给予单于一个惨痛到不敢稍有忘却的教训……

    如此一来,击败匈奴便真正是唾手可得了!

    五成胜算?现在少说也有八成!

    卫将军哑然惊愕片刻,终于完全认同了皇帝的判断:“这实在是无上的珍宝。陛下厚恩如此,臣——臣真是惶恐不胜……”

    公孙贺微微一笑,俯身把白绢交到卫青手中,而后将卫将军扶起:

    “那就请车骑将军善加利用吧。”他诚恳道:“陛下说过,这也是他侥幸才得到的呢。”

    卫青小心裹好白绢,闻言却不由微微一呆:

    侥幸?

    ·

    不错,皇帝能得到这幅舆图,委实是出于侥幸。

    在为皇帝提供了几次廉价的视频片段购买服务后,天幕敏锐的察觉到了眼下的困局——刘彻虽然在偏差值值上潜力无穷,但现下却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穷鬼;以正常积累值的速度而言,能积攒到购买下一波视频,还真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就连卫青讨平匈奴所进项的巨大偏差值,少说也要到元朔二年的春天,大局底定之后才能入账。

    难道至今以后的六七个月里,直播网站便只能干看着金矿喝西北风么?

    这当然违背了互联网企业最基本的良心。于是反复思虑之后,天幕果断变更了赛道,为皇帝推荐了全新的玩法——既然一次性购买难以支持,那可以分次氪金,试一试抽卡嘛!

    这简单的变更中蕴含着互联网企业磨砺数十年来最阴损老辣的智谋。直播网站为不同的素材划分了甲至丙不同的等级,而后蓄意隐瞒了每个等级抽出的概率。网站将甲等级材料中最为诱人的简介播放在光幕中,已经预备好了在皇帝上头之后榨干这头肥美的野猪,让自

    小养尊处优的皇帝见识见识人间的险恶。

    ……然后皇帝第一次十连便抽出了这张甲等级的白绢。

    系统惊骇之余终于恍惚记起似乎世宗孝武皇帝生平从来没有缺乏过运气;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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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把抽出几张SSR什么的只是常规操作而已。

    ……焯忽略了。

    ·

    在天幕无可奈何的怨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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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完整章节)皇帝迅速迷恋上了抽卡这项有益身心的活动。每隔五六日攒足偏差值后他往往都克制不住欲望定要到卡池试一试手气甚至无师自通了某些古怪的迷信操作譬如抽卡前沐浴更衣、焚香祝祷、乃至斋戒素食不一而足。

    元朔元年七月二十八日皇帝于清晨下旨以汲黯、石庆为太子太傅并令有司查阅章程预备册立皇长子为太子的典礼。正午皇帝反复思虑昭帝、宣帝之间怪异的皇位统绪终于忍耐不住抬手召唤了天幕沐浴更衣之后预备抽卡。

    皇帝的强运一如即往的发挥稳定在前几张毫无用处的丙类素材被抛弃之后天幕果然闪出了甲等素材的金光。片刻后金光徐徐消失露出了视频片段的简介:

    【方术与巫蛊——汉武帝被忽悠的一生】

    皇帝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天幕不管不顾径直播放起了那熟悉的戏谑之声

    【……也许是所谓“楚地好巫鬼”传统的影响历代汉帝对神秘主义的种种仪式都颇为热衷而且口味相当冗杂。不仅楚地巫术就连齐鲁的方术、胡人的淫祀都一并照单全收兼取并重。

    与大汉种种的传统一样崇信方术的传统也肇极于世宗孝武皇帝的手上。无论是近乎于狂热的封禅还是那些神叨叨的长生方术都完全超出于正常人的想象之外——不错孝文皇帝时立五帝坛采信鲁人公孙臣所谓汉承土德的异论乃至于推崇新垣平望气的谬论或许都还有深刻的政治用意可以解读为打击功臣、加强汉室合法性的非常之举;那武皇帝的种种举动就真的只能用失常来形容了。

    说难听点皇帝屡次封禅泰山或者还有印证天命、博取人心的实际意义(毕竟当时缙绅议论纵如太史公等也对封禅并无异议只是忧虑耗费太多而已);那么尊崇李少君、李少翁、栾大一类的人物就简直是光着屁股

    拉磨转圈的丢人……】

    皇帝咬牙切齿额头的青筋终于爆了出来!

    但再怎么青筋乱跳依旧只是无能狂怒而已。皇帝将牙齿咬得格格作响脑内却在飞速旋转——李少翁、栾大是谁尚且不知

    好吧所谓的“化去”实则是病死只留下一具衰老的躯壳。皇帝聪颖敏锐当然也怀疑过此人的真假之所以坚称是“羽化仙去”一面是要保全自己的颜面另一面却是这李少君真有化铜铁丹砂为黄金的异术总让皇帝抱有希望。

    即使即使真如天幕所说李少君并非什么“神仙”想来也该有几手玄妙难言的方术吧——

    【不过有一说一方士倒也并不是草包。能够哄骗天子总该有两手绝活。在这三人之中李少君的本事其实是最大的。如果《太平广记》、《神仙传》的记载没有差错他是能“炼丹砂而为黄金”的——以后世的经验而论所谓“炼丹砂为黄金”的丹砂大概率是氧化后的金、铜合金被腐蚀为黑绿色;而丹砂加入硫磺炼制之后黑绿铜锈还原为铜看起来便又是金灿灿毫无分别的一块真金了。

    ——简单来说李少君应该掌握了基本的金属还原反应的思路如果推而广之未必不能在冶铁技术上有重大的造诣。仅仅用来欺骗皇帝实在是太过可惜。】

    皇帝……皇帝皱了皱眉。

    那一堆什么“还原”、“反应”他当然是一窍不通但所谓的“冶铁”二字却不能不挑动天子的心神——数年来与匈奴彼此征战皇帝已经完全清楚了铁器在战场至关重要的地位;为了保障汉军武器的供应他已经派人联络冶铁发家的豪商卓王孙乃至于令少府在长安城外开设炼铁的高炉。如此悠悠挂怀日夜不忘听到李少君的方术竟与冶铁关系密切自然是立刻便起了兴趣。

    ……不过李少君这竖子竟敢隐匿不报不将这冶铁的方术献于御前真正是悖逆不道死有余辜。

    皇帝的立场转换得如丝般顺滑立刻便将李少君的定位由羽化仙人改为了悖逆反贼若非早死定当罚入少府做一辈子的苦力……当然斯人已逝还是该想想李少君有没有什么同门师兄弟。

    天子正在暗自思

    忖却听天幕娓娓道来:

    【不过李少翁毕竟死得太过及时还看不出什么危害。至于五利将军栾大那干脆便是将武皇帝一家的裤衩子都给扒下来了。

    栾大也是误入歧途的典范他所擅长的方术所谓令棋子“自相触击”不过只是利用磁石的性质而已;但天然磁石的磁性很难掌握栾大能够精确控制棋子的移动说明在磁石的选择、打磨、磁性的强化上都有了相当的心得。这种技术已经超出于原始的司南而接近于成熟的指南针了。

    只是可惜啊

    总而言之栾大的方术远不如李少翁暴露得当然也更快更惨烈——元鼎四年武皇帝见栾大而大悦封乐通侯、拜五利将军甚至将卫皇后的长女当利公主嫁给了他。仅仅一年之后栾大暴露底细被皇帝腰斩爵位废除顺带着连累整个皇室颜面扫地。

    大概是耻辱实在太难忍受栾大事件极大的刺激了皇帝对所谓神仙方术的疑心。自元鼎年间以后皇帝渐渐不再相信方士转而崇拜起胡巫、楚巫。

    不过方士的方术毕竟是经齐鲁文明陶冶过的学问纵然满嘴胡言吃相终究好看一点——他们炼丹求仙装神弄鬼但也只是装神弄鬼不过借此求财而已;至于胡人与楚地的巫师嘛那就真是生猛火辣无所不为充满了原始部落那种天然而纯真的美。

    简单来说胡巫最擅长的是巫蛊之术。

    不错几乎摧残西汉社稷、夷灭武皇帝三族、害死皇后至太子皇孙凡数百人的巫蛊终于被胡巫推上了舞台。】

    只听哐当一声响皇帝手中的金盏骤然滑落热水浇湿了他一裤·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