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吻痕
    贺念戈一时间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直到,钟可深呼吸了几下后,终于平静下来。

    贺念戈才轻轻地问:“钟可,我喜……我喜欢安显,你不觉得恶心吗?”

    ……?

    钟可的眼睛瞬间瞪得像铜铃,她不可思议地反问:“你觉得自己恶心?”

    贺念戈的表情顿时变得非常复杂。

    他的脸上不再是之前的愤怒,反而变成了眉头深锁、满是惆怅的苦闷。

    等了好半天,钟可差点就想拉住他逼问的时候,贺念戈才艰难地说:“不。是、她……我母亲,说我,恶心。”

    钟可只觉得心头一酸。

    贺知月……

    她脑中浮现出那张端庄而虚伪的脸。

    如果是贺知月的话……对儿子说这种话,好像倒不奇怪。

    可她又很快想到——

    “你告诉过她?”

    钟可觉得奇怪,明明她最早意识到这件事时,贺念戈就和她约法三章过,在贺家人面前,一个字也不能提。

    他怎么会自己和贺知月坦白?

    贺念戈忽然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就像整个人又没了力气,他垂头丧气地退后一步,淡淡地说:“进来说吧。”

    钟可忧心忡忡地跟着他进房间时——

    在贺念戈转头的一瞬间,从他衬衫领口处,若隐若现的锁骨上,她无意间,分明看到了一个吻痕。

    她的心脏顿时又扑通一跳:安显……这小狼崽子,果然不止给他染头发了吧!

    而一旦看到了这个!

    就像一颗石子被投入平静的湖水,钟可忍不住地就开始浮想联翩,仿佛任何蛛丝马迹都变成了“实锤”,甚至就连贺念戈的衬衫,她看起来都变得皱巴巴的……

    但到了房间里,她坐在春凳上又看到贺念戈的脸色,马上就不忍心再追问他那些八卦了。

    他看起来……就像快要碎了。

    “到底怎么回事?”

    钟可一脸担忧地盯着他漆黑的双眼。

    “钟可,其实……你知道我母亲,为什么一直希望我娶你么?”

    贺念戈也坐到了春凳上,他微微低着头,墨绿色的碎发从额头垂落,遮住了他忧郁的眼睛。

    钟可看向他的侧脸,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入了神。

    娶她……?

    对,似乎一直以来,贺知月都特别热衷于撮合他们俩。

    还有顾姨。

    钟可以前也好奇过,可她总不能直接去问贺知月。

    后来得知了贺念戈对安显的心意,她也不可能去问贺念戈。

    然后她自己也就把这茬给忘了。

    于是,她试探地问出了她觉得最合理的答案:“她……应该只是想巩固我们两家的关系吧?”

    贺念戈却轻笑着摇了摇头。

    钟可读不懂他那个笑,仿佛带一点无奈,又仿佛带着自嘲。

    他抿着唇,眼神直直地看着地板,好半天之后才缓缓地说:“她……我母亲,似乎对你的父亲,有很深的执念。”

    钟可再次瞪大了眼睛:“执念?”

    贺念戈这才转过头来看她,满脸都写着认真,但眼神中却充满了悲哀:“她喜欢钟子钦。很多年了。”

    钟可差点从春凳上弹起来:“你、你母亲,喜欢我爸?!”

    她心里快速地搜寻可能理解这个信息的蛛丝马迹,贺知月……和她爹?

    可任凭钟可皱着眉头想了半天,她始终只记得,贺知月从很早以前,就对她表现出了强烈的喜爱,却丝毫不记得,贺知月对她爹有过任何逾越的情绪。

    贺念戈又一次看穿了她心中所想,安慰道:“你也不要太胡思乱想,她虽然喜欢你父亲,可也不至于失了智,在你我都出生之后,还做出什么越界的行为。”

    钟可一想也对。

    毕竟她和贺念戈很小就认识了,贺知月既然自诩大家闺秀,又怎么会在小辈面前失了分寸。

    要是连她都能看出来,他们两家又怎么可能和谐地相处了这么些年,更不可能要等到贺念戈来告诉她这个重磅消息了。

    可是,贺念戈是怎么知道的?

    “那是她……亲口对你说的?”

    钟可迟疑地问。

    贺念戈无语地伸出手拍了一下她的头:“想什么呢,她又没疯。”

    钟可比他更无语:“那你总不能仅凭自己揣测,就对我散布这样的谣言吧?”

    没想到,这话似乎戳到了他心里的痛处一般。

    贺念戈的脸色又一次冷了下来,他吸了吸鼻子,用低沉的声音说出了让钟可更意外的回答:“是你父亲,亲口告诉我的。”

    钟可这下是真坐不住了。

    她“蹭”地一下从凳子上站起来,走到贺念戈的正对面,强迫他看着自己,一字一句地问:“贺念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现在真的……清醒吗?”

    贺念戈的眼神比先前柔和了不少,他对着钟可露出一个苦笑:“我也希望……那天和我说这些的……你父亲,是不清醒的。”

    钟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重重地呼了出去,她像是从贺念戈的脸上确认了这件事的真实性,随即顺势坐在了地上,喃喃地自语:“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怎么还会有我和你呢?”

    她心里把这事想得很简单:贺知月单恋她爹——肯定是单恋,因为她爹是个宠妻狂魔,樑城人尽皆知。

    可纵然是单恋,她的妈妈毕竟只是一个人类,而贺知月和她爹,显然无论从相识的时间、交流的顺畅性、利益的考量而言,都是更有优势的那一个。

    贺知月又怎么会甘心,让她爹娶了一个人类的妻子?还爱得死去活来的简直像个恋爱脑?

    贺念戈还说,贺知月仍有“执念”……

    执念?

    钟可的眼睛忽然一亮,她扯了扯贺念戈的袖子,大胆猜测:“你是说,你妈妈希望我们俩在一起,是因为……她对我爸,有爱而不得的遗憾?”

    贺念戈沉重地点头:“恐怕是的。”

    “然后,你就对她坦白了?”她急急地追问。

    贺知月说自己的儿子“恶心”,到底是因为他……喜欢男人,还是因为他……没有如她所愿,喜欢钟可?

    贺念戈再次低下了头,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去回忆这个问题,好几分钟之后,才低声说:“我怕她对安显不利……没有坦白。我只是告诉她,我好像不喜欢女人。”

    钟可闻言也大大地松了口气。

    没有坦白就好。

    没有坦白,事情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就像贺念戈说的,如果贺知月已经盯上了安显,那个小狼崽子,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狼妖一族,据她所知,应该是被血族大肆屠戮过的。

    那应该是更早以前的故事了……

    就连她爹,也不是很清楚最初他们血族,和狼妖一族之间的恩怨。

    可安显,恐怕是世间为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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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多,幸存的狼妖。

    否则,以狼妖的习性,他们断不会甘心藏匿于人类之间,还一本正经地读书打工。

    而且,狼妖最喜欢群居,可她听贺念戈说安显那个父亲,也只是他的养父。

    可见,安显很可能,已经没有真正的亲人了。

    如果被贺知月知晓这件事,以贺家在楠城的地位和手段,就算侥幸保得住安显的命,贺家想让他永远不能出现在楠城,还是轻而易举的。

    想到这里,钟可换上了一副轻松的笑脸:“就这?这也值得你沮丧?”

    贺念戈愣愣地抬头看她。

    “贺念戈,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人人都以为我跟你暧昧,我也给你当了那么久的挡箭牌。我都没对你那小秘书动手,伯母她——也不行。”

    钟可忽然两眼亮晶晶地看着贺念戈,又开始了她一贯霸道的发言。

    贺念戈心里其实很感动,但嘴上正要吐槽一句她真油腻,却听见她又接着说——

    “还有,你不恶心。你想喜欢谁,就能喜欢谁。没人管得着。”

    贺念戈到嘴边的那句吐槽又咽了回去,他怔怔地重复了一遍:“没人管得着……”

    “对!”

    钟可却大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像朵向日葵,连贺念戈本人都不理解她在高兴些什么。

    她却笑得像是一个儿孙满堂的奶奶,眼睛都快眯成一道月牙。

    贺念戈忽然觉得哪里不太对,他警惕地问:“你又在……憋什么坏主意?”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钟可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不愧是我多年的好姐妹!哎呀,这都被你看出来了。那我就直说了啊——”

    她正要对贺念戈宣布她惊人的“爱情拯救计划”、“磕cp上头的销冠方案”、“不接受be的叛逆粉头脱口秀”……

    却忽然听见,楼下的大门开了。

    她霎时收住了脸上的笑意,对着门的方向撇了撇头,示意贺念戈有人回来了。

    贺念戈心领神会,轻轻地问:“老样子,你捅的篓子,我替你兜着?”

    钟可想了想,忽然又狡黠一笑,摇了摇头:“不,这次,我要自己兜着!”

    她有点兴奋地想:就怕她兜了,贺知月却未必兜得住……

    钟可示意贺念戈过一会儿再露面,自己先一步打开房门出去了。

    她走到楼梯口往下一看,果然是贺知月和顾姨。

    贺知月显然也心系二楼,刚一进门就仰着头往上面看,正巧和从上面探头探脑的钟可的目光,碰了个正着。

    钟可先发制人:“伯母!顾姨!你们回来啦!”

    配合着甜腻的语气,是她茶里茶气又娇羞的笑容。

    贺知月一看她的表情,却笑得比她更欢了:“是、是,我和你顾姨,去做了旗袍,又逛了一会儿商场才回来。外面天都黑了呢。甜甜呀,你……和念戈聊得还顺利吗?”

    钟可面上还是那个无懈可击的笑容,心里却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聊”得顺利吗?您还真是打算装蒜装到底啊……

    于是她故意没有接话,反而朝身后的贺念戈看去:“念哥哥,我们聊得……顺利吗?”

    她说这话的语气,在旁人听起来,别提有多暧昧了。

    贺念戈顺势走到楼梯口,也对楼下的贺知月打了个招呼:“妈。”

    贺知月看到儿子的一瞬间——

    整个人却像被雷劈了一样,瞠目结舌,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