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五曼站在冬日黄昏下,天空低垂,铅灰色的云层渐渐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紫罗兰色。雪花,如同被风吹落的柳絮,开始在空中缓缓飘舞,轻轻覆盖了这座古城的每一个角落。

    城中的青石板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偶尔几个穿着厚重棉衣的过客匆匆走过,留下一串串深浅不一的脚印。街道两旁,古朴的店铺和酒肆都已点起了灯笼,温暖的灯光透过窗纸,与飘落的雪花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朦胧而温馨的氛围。

    在城外的梅园中,几株老梅树在寒风中傲然挺立,它们的枝头挂满了洁白的雪花,与绽放的梅花相映成趣。淡淡的梅香与清冷的空气混合在一起,让人心旷神怡。一只小猫蜷缩在梅树下,似乎也在享受着这份冬日的宁静。

    远处的山峦被雪覆盖,变成了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山脊的轮廓在雪雾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境。城中的古寺里,钟声在雪中回荡,悠扬而深远,似乎在诉说着千年的沧桑。

    在这古色古香的雪景中,时间仿佛凝固,所有的喧嚣和烦恼都被这洁白的雪花所掩盖,留下的只有宁静与祥和。这一刻,世界变得如此简单而纯净,让人不禁想起那句古诗:“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第五曼很想要与赵征共赏这片雪景,或者说,在她这么多年的岁月里,也只能想象与赵征共赏雪景。

    可是大冬天出行并不是一个好决定,这无论是对普通百姓,沿途百官,还是随同出行的将士,哪怕是对于赵征自己也是如此。可想而知,赵征在作出这个决定的时候,内心的挣扎。

    第五曼总是想要和赵征共情,想象着她也在经历着这样的情景时会怎么样,会不会也是无比的挣扎,内心无比的纠结。她总是在这种事情上耗费大量的心神。

    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她应该为自己而活,可是,崇拜、偶像或者是爱慕,无论是哪种情况,或者是多种情况的组合,在她心中,赵征是伟岸的。他拥有着一种领导者的魅力,能够让追随他的人甘心为他赴死。

    第五曼觉得,自己已经掉入了那个称孤道寡的独夫的魅力中了。她远望着南边,或许他此时也在遥望北方。

    第五曼收起思绪,来到了西别寺,此时的两个孩子正在打闹,或者说是第五衍在吵吵闹闹,而明心就在旁边附和着女孩子。

    两人就这样如同画般进入到第五曼的眼睛里,连带着她的内心也开始发热。

    “小衍,过来吃点心咯。”第五曼将自己做的点心放在石桌上,等待着两人来吃。

    可是听见了第五曼的声音之后,两个孩子一步一挪的走进石桌,犹犹豫豫的拿起点心。

    “怎么样,好吃吗?”第五曼连忙问道。

    “好吃好吃!”两个孩子异口同声地说道,仿佛生怕迟疑了会被惩罚一样。看见这种情况的第五曼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看你们的脸色,还说好吃呢,好吃就全部吃完哦。”第五曼说着,第五衍已经拉着小和尚准备跑了。

    可是两人还没有跑出去,就只见第五曼素手一挥,一束金色光芒笼罩住两人,两人只能停在原地不动。

    “师傅,不要吗……”小女孩开始撒娇,这让原本冰凉的天地仿佛充满了活力。

    “好了。你们去玩吧。”第五曼还是经不起小女孩的撒娇攻势,只得让两人离开。

    第五曼此时意念微动,身上那就开始泛起彩色的光芒,她的身体如同琉璃一般纯净,这正是那个天人境的“仙人骨”,在感觉到灵力的瞬间,第五曼心随意动,转眼间站在群山之巅,四周云雾缭绕,仿佛与世隔绝。她的眼神深邃,浑身散发出庞大的灵力。

    第五曼站在群山之巅,感受着天地间浩瀚的灵力。她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能感受到整个世界的脉动。在这一刻,她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所有的烦恼和束缚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睁开眼睛,目光投向远方。在她的视野中,群山连绵起伏,云海翻腾,仿佛是一幅壮丽的画卷。她轻轻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道道灵力,如同流水般在空中舞动。灵力在她的操控下,化作各种形态,时而化作飞鸟,时而化作游鱼,时而又化作繁花似锦。第五曼沉浸在这份创造的喜悦中,可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她迅速收起灵力,随着她手掌的挥动,四周的自然元素开始响应她的召唤。山风呼啸,云海翻腾,雷电在天际闪烁,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幻境做准备。

    第五曼将自身的灵力注入那虚无缥缈的灵气之中。随着她的念力一动逐渐亮起,光芒越来越盛,整个山巅都被这股强大的力量所笼罩。

    等到一切准备就绪的时候,第五曼猛然睁开了眼睛,那仿若无穷的力量直直地冲向奔跑中的小和尚。

    只一刹那,小和尚就陷入到了第五曼为他创造的幻境中去。

    在小和尚刚回过神来的时候,他手中少女心的手已经不知所踪。

    他开始漫无目的地四处寻摸,去找到属于自己的温暖,可是他找来找去,也无法再找到那双热情的双手。

    还没有等他回过神来,他就陷入到了回忆中去。

    那里是戈壁上的“哀泣之地”,那里有着无数的生魂,那里是曾经魔宗的地界。

    在那片荒芜的戈壁上,曾经的魔宗地界,小和尚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现。他仿佛再次置身于那片曾经的战场,耳边回荡着生灵的哀嚎和魔宗的狂笑声。

    小和尚的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恐惧,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来到这里,也不知道如何才能逃离这片荒凉之地。他四处张望,只见一片无尽的黄沙和破碎的石碑,仿佛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的惨烈战斗。

    突然,一阵狂风卷起沙尘,遮蔽了天空,小和尚感到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卷起,他无法抗拒,只能任由自己被风沙所裹挟。

    转眼间,小和尚看见了第五衍,她还是那个热情似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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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子,在看见他的瞬间,她就先给了他一个微笑。

    还没等到小和尚回味过来这一丝微笑的含义,他就看见了他的师傅从生魂堆里将他们抱了出来。

    可是突然之间,一道道生魂袭来,一下子就将他们三个人打散,明心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三人分开。

    直到这时候,明心才回过神来,不能让那个女孩子受伤,不能让她落到生魂手里。

    他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居然向着第五衍的方向冲去。他不顾一切地奔跑,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模糊,只剩下那个需要他保护的身影。

    明心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他知道自己必须赶到第五衍身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他冲破了风沙的阻挠,终于来到了第五衍的身边。然而,当他看到第五衍被生魂围困时,他的心猛地一沉。

    他毫不犹豫地冲入了生魂群中,挥舞着拳头,试图为第五衍开辟一条逃生之路。然而,生魂的数量实在太多,他渐渐感到力不从心。就在他即将被生魂淹没的瞬间,一道声音从天而降,将明心唤醒。

    “你的心是什么?问问你的心里有什么?”这道声音如同佛音一般浩荡,将明心从恍惚中唤醒。

    “这是我的心吗?”他不住地问自己,可是没有人能够回答,他的眼前,已经没有了师傅和第五衍,只有无穷无尽的生魂。

    可偏偏这些生魂并不能够伤害他,仿佛被某种神秘的力量所阻挡。明心站在生魂的包围中,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平静。他闭上眼睛,深呼吸,试图寻找内心深处的答案。

    “我的心中充满了坚定和勇气,我要保护第五衍,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明心在心中默默念道,他的意志变得越发坚定。

    那道声音再次传来:“问一问你的心!”

    明心静静地听着那如同佛音的声音,低声宣了一声佛号。

    “阿弥陀佛!”

    在只有沙子的戈壁上,明心循着那虚无缥缈的佛音,在太阳之下,他用沙子开始堆起了沙人,就像是和第五衍一起堆的雪人,只是沙子在不停的流动,明心便不停的堆。

    在那道佛音提醒下,明心开始问心。

    果不其然,明心在将自己的心情平静之后,戈壁上便没有了那些生魂,取而代之的是潺潺的溪水流过。

    明心用手捧着溪水,浇在自己堆成的沙人上,这个人堆就是明心心中的佛,只不过,它现在还只是一堆沙子,不过隐约可见是一个少女模样。

    明心不停地堆,他要将自己的心理填满,这样就不会动摇。

    他终于堆出了第五衍的模样。

    这就是他的心。

    你侬我侬,忒煞多情,情多处,热似火。

    把一块泥,捻一个你,塑一个我。

    将咱们两个一齐打破,用水调和,再捏一个你,再塑一个我,我泥中有你,你泥中有我,与你生同一个衾,死同一个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