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要足足三个月,她才会回来。
那日她说不要再遇见,于是她干脆就去了庄子。
而且是一去三月。
而他就在她离开的那天还去了她家隔壁……蓟郕心想那个薄石坠确实该摔了,留它还有什么意义。
表情变得冷淡不已,他听到自己从未如此平静的一种声音,“确为三月?”
邵嵎说:“是,陛下。”
蓟郕偏了眸,“出去。”
邵嵎:“……”
面上微僵,随即他点头退下。
才退下,便听到身后有什么东西砰地一下摔在地上的动静。
似乎还有一片碎片摔得很远,就落在了他脚边上。神情更僵了,邵嵎赶紧眼观鼻鼻观心,迅速加快步子离开。
陛下生气了。
恐怕娥辛要遭殃了。
蓟郕有那么一刻确实想干脆就把人给抓回来算了。
但,忽然又觉得没有意义。
若是抓她困她就能回到当初,这些年他又何必耗到如今。
他让人再去查,查她去的是哪个庄子。
……
二月,京郊一处庄子里。
娥辛被春风吹得闭眼,就坐在小道边。
似乎做了梦,又似乎没有,她只是下意识颦着眉。
忽而,听到一声清脆的笑,她从那片刻的打盹住挣扎睁眼。
竟然就刚刚那么一会儿的眯眼而已,梦到了当初埋下那颗薄石坠的情形。
那是她给他的,那日他还了她。
当时是她在他林中小院的最后一天了,她独自一人背靠着门蹲了许久,然后摸了摸眼睛。
明明是干的,可她怎么觉得眼睛已经发胀发酸的都要睁不开了呢。
怀疑自己的眼睛现在比兔子还要红……手心颤了颤,她狼狈的盖住自己的眼,薄石坠在掌心里紧紧贴着她的眉心。
许久之后,她脚上蹲的发麻的起来,来到偏门之处,走到一个陶瓷盆边。
他不知道,她在这底下埋过一次东西。
当时是两片沾了血的叶片,那时以为他在这禁地里有东西没处理干净,所以她帮他善后。现在……紧紧唇,望着手中之物。
现在她要埋这个,给他了就是给他了,只给他,他不要也给他。
娥辛把东西埋的很深很深,他既不要了,那就不能让他再找到,不被找到起码这个东西还能一直待在这。
否则他会毁了的。
娥辛正埋着,忽然,停顿许久,迟迟不动。
是肚子忽然有点疼。
不明白为什么疼,但她看看时间,捧了土继续埋。
而后,严严实实把陶盆又挪回去,还把一切都小心掩盖。
不能让他知道,不能。
她也的确藏的非常好,不是?不然这东西也不能时至今日才被他发现。
可,到底还是被发现了,娥辛现在有种强烈的直觉,那个石坠这回真的毁了。
毁了就毁了吧,多藏的这几年,已是难得。
扯唇笑笑,出声唤了河边抓鱼的茱眉,“回吧。”
“哎,好!”
“夫人,我抓了两条,我们晚上红烧着吃。”
“好。”
两人拐上小路,声音远去。
三个月娥辛以为很久很久,久到足够他失望,可当过几天忽然被嬷嬷提醒明日就是清明,她才忽然觉得这个日子好像一点也不久。
时间过得太快,竟然马上就清明了。
“咱们今日得赶回去,明日才能赶得上扫墓。”
夫人可有大几年都没回罗家扫墓了。
娥辛清明没有道理不归家,也没有为了躲他连家都至于不回一次的地步。
“好,你去准备吧。”
“哎。”
清明扫墓只用了半天,剩余半天娥辛回到自己的小院扫尘除草。
许久不住人,已经积了一层的灰。
第二天,比她预想的多停留了一日。
因为前一晚她竟然意外中又看到了那个襁褓小孩,不过这回小孩是在一个很陌生的妇人手里,对方不是他的父母,也不是余氏。
娥辛当然就停下多看了眼。
她虽至始至终都没想过要收养他,可对方要是是被他的父母再次丢了又或者被拐了什么的,她也绝不可能遇见了却眼睁睁当看不见。
娥辛很怕那人是个人贩子,小孩是被拐了或者卖了。
可怀疑归怀疑,小孩却没哭……
便暂时只是静静看着,跟在对方身后先看她是住在哪。
这会儿,多停留的这天便又回到罗家这来,向兄长打听。
“兄长,当初那个孩子现在如何了?”
“哪个?”罗项檐下意识反问。
“余氏一直想让我养下的那个,没几个月的一个小孩。”
那个啊……
罗项檐挑眉:“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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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突然问起这事?你又想养他了?”
当然不是。
娥辛说:“不是,是我之前回去路上碰见了,见他在一个陌生妇人怀里,最后还进了一个药堂,有些担心。”
昨日她最后跟到的地方就是药堂,看起来倒是像要给他看病,所以今天特地来问问兄长,看看他可知道什么消息。
“那你不用担心。”不是还想继续养就好。
她再想养可养不成了。
他听说有人已经给小孩找了另一家条件不差的人家,对方的兄长就是大夫,且对方本身也略懂医术,那家人就缺个孩子,两家一商量,对方看过孩子一眼觉得有眼缘,已经把孩子收下了。
他有一次凑巧瞧见过,小家伙小脸都肉了几分,养得还成。
“你见到的应该就是那家人了,他们一家都是行医的。”
娥辛放心了,那正好,孩子本就挺弱,这是最好的归宿。
连她都保证不了能给他这么好的条件。
罗项檐又说:“他那对父母也正月底就已经南下了,这辈子都不会回来。”
“还有余氏夫妇也走了。”
听到这娥辛意外,“……余氏夫妇也走了?”
他们夫妻俩怎么会走?
当初余氏再怎么向她承诺时也只说孩子父母会南下再也不回来,可没说她也要走。
而且她的丈夫竟也同意离开?娥辛甚至是吃惊。
罗项檐点头,“是啊,也是正月离开的,宅子都已经换了人了。”
“可当初她没说要走不是?”娥辛问。
罗项檐这就不清楚了。
“估摸改主意了。”
余氏哪里是改主意了。
若不是知道了些隐秘,被告诫了,知道前阵子她死缠烂打的态度已经惹恼了人,她哪里会和丈夫南下。
听到丈夫被调往南边时,她的表情真是后悔极了。
倒是余氏的丈夫失落之后调整迅速,如今已经心宽,因为他看到了事情的另一面。
小侄儿能找到那么个人家,不简单。最重要的是,其中是邵嵎牵线搭桥的!邵嵎是什么身份,他清楚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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