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神情闷闷的程万里离开,摄政王再次笑了,笑容多了几分真挚:“本王没看错人,周百户果真是个能独当一面的。”
表面淡定内心视死如归的周立寒漠然道:“不敢当,只是王爷话里有话,我担心被万里兄揣摩了去。”
“怕程小侯爷揣摩什么?”摄政王好奇地瞧着她,“朋友不是应该坦诚相对么?周百户可是有什么秘密,担心被朋友看破?”
周立寒适时地直接了些:“是啊,微臣身上都是秘密,心虚得很,不仅怕被朋友看破,也怕被王爷看破呢。”
“周百户这话是不把本王当朋友了?”摄政王露出些受伤和无奈,“若只是周百户自己的秘密,那本王是万分理解的,谁没有自己不可告人的心事。”
话外之意,不论她是周立寒还是韩黎,都对他没有坏处,甚至她是韩黎反而更好。
但若她保守的不是自己的秘密,而是别人的秘密么......
“时辰已到!”主持射科的官员不是礼部的了,而是锦衣卫,这场由之前接周立寒入京的卢经历主持。
他在考场上高声宣告:“传考生入场!”
号角声从广阔沙地考场的四面响起,像阅兵打仗般阵仗庄严。
的确,射科通常总是大通试六科里最精彩,最具有观赏性的。
治宪帝也在场。
周立寒看到最中央的席位上,治宪帝好以整暇地站在明黄晃晃的华盖下,华盖是能遮两个人的,与他一同站在华盖荫蔽处的,俨然是她亲娘,琼贵妃周蕾冬。
治宪帝不远处,乐台身着赤色飞鱼服,戴着圆顶乌纱帽肃容昂首。
浩浩荡荡二百余人考生步伐整齐地入场。入场队伍按高矮胖瘦排的,周庭霄应当是身处方阵中间,一下子还不容易看到。
“好多人啊。”摄政王笑望着下面已经飞起些沙雾的考场,好奇问,“周百户可找到了弟弟在哪儿?”
周立寒说了句真心实意的话:“还没看到,微臣再找找。”
“这十数名考官,也是京城内赫赫有名的将士了。”摄政王也觉得确实不容易找,便看向好找的那些个,“咦?倒有一位甚是眼生。”
考官席在考场的正中前方,。射科是六科里面考生最多的,考官也多,有十五个。
其中,离中间主考官较远的某个辅考官位置的桌面,除了放着记录评级用的纸笔外,还有一碟椒盐花生。
周立寒顺着摄政王的视线看过去,“......。”
好好好,陛下是真举贤不避亲啊,他肯定知道姥爷的徒弟要考射科,竟然还安排姥爷当考官!
摄政王虽然说着眼生,但显然知道那个带花生来当考官的老家伙是谁,笑呵呵地:“看来皇兄也有新的武才可用了呢。”
都什么时候什么局面了,姥爷你还有闲情逸致吃花生呢?
周立寒现在有种平静的疯感,干笑两声:“真是不巧,皇上怎么安排我姥...师父来当考官了?不过也还好,这还有十四位考官呢吗。”
大楚射科考试,根据周礼定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五种技法,但使用的武器除了传统弓箭,还有飞梭枪和神臂弩。
第一轮考试便是用传统弓箭和神臂弩进行,按周礼这五种技法考,这是基础精选关。
“周百户知道么?这射科第一轮的五技法,不仅在大通试中要用,大楚皇室子弟也是必须会的。”摄政王突然这样说起,“考场上不乏些许和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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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们关系好的官贵子弟,自幼也跟着偷学了些,只怕他们更有优势。”
好好好,终于要正式扯到周庭霄身上了吗。
周立寒酝酿了下,显得不是很惊奇:“原来如此,怪不得前段时间我与韩馗将军比试,他的射科五技法那么漂亮。”
摄政王喔了声:“周百户果真与韩将军熟识?”
“也不能这么说吧,毕竟许多年没见,结缘是很久以前的事儿了。”周立寒继续适当的坦诚。
“哦?那很多年前是因何结缘?”
“因...兴趣和志向吧。”确实啊,若非她从小偷看大哥的兵书,被大哥发现并如获至宝,她也不会有今天了。
“有意思,很多年前的韩将军倒也算不上显贵,但不知周百户很多年前是何身份,竟能因志同道合而与韩将军结缘?”
“......,”周立寒将跪坐的方向从朝着外面转向摄政王,俯首叩了个头。
“王爷何必明知故问?微臣愚钝,请王爷明示。”适时的服软和低头也是必要的。
摄政王望着她的后脑勺,朗声笑了。
“本王没什么恶意,只是无意得知周百户有些巧合的过往,遂更生敬佩罢了。”他扶着周立寒的肩让她起来。
他怀有几分真情实感地说:“毕竟周百户能有今日成就,也是在那多年前扭转乾坤,涅盘重生了的。本王就好奇一件事——周百户明明已经摆脱了这个地方,如今为何又回来了呢?”
“因为韩将军需要我啊。”周立寒答得果断且真诚,的确,能促使她赶得要死要活回京的,确实是大哥差点冤死狱中的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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