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11章有刀了
    “亚亚!”

    桑宁猝然被捧起来时,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他撑着手臂,又惊吓又无奈的挣扎反抗。

    “不要这样,我还要做事!”

    桑宁连连拒绝,被腰间的触须搔过软肉,糯叽叽的触须挣扎磨蹭间,发出“噗叽噗叽”的摩擦声。

    好不容易从大家伙的触须中挣扎出来,桑宁扒拉下身上繁多的触须,他笑意盈盈,抬手制止粘人水母的“拥抱”。

    “让我做点事吧。”

    他忙不迭求饶,连忙摆出一副自己很忙的样子。

    竹筐里的泥沙在水中淘洗淘洗,手动捡出石头、泥块,淘换到最后,勉强淘出一捧稻谷。

    这一捧稻谷脱壳之后,和红薯或者芋头煮成粥,也能够人吃一顿的。

    桑宁信心满满,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故技重施依次放水。

    等把水放干净,田里就只剩下被压倒的稻谷杆,桑宁剥开那些稻谷,金黄的谷子被压在下面,有些还挂在穗子头上。

    这些晒一晒就能当干草用,还能引火烧饭。

    桑宁没有带刀,他尝试着攥着一把稻谷往上拔,脚下的湿泥来回磨蹭堆在脚边,他后牙微咬,用力往后一仰。

    泡湿的泥土往上一拱,他猛然向后倒,直直的摔在菲萨利亚的伞盖上。

    桑宁倒进一边柔软中,他神色怔忪,呆呆的张开手看着一片刺痛的掌心。

    没有做过什么活计的手掌细腻软嫩,此刻只是拔了几根稻谷,就带起了大片大片的红。

    桑宁还没反应过来,一片凉意附上红痕,掌心顿时刺痛,应该是哪里被划破了。

    剧烈的刺痛令桑宁肩膀一抖,瞬时泄了气。

    “这样可不行……”

    光凭他这点力气,收完稻谷之前手就不能要了。

    桑宁叹气,纠结着还是得要找刀。

    小刀、菜刀、水果刀……什么刀都行。

    今天是不能收拾这些稻谷了,桑宁重整旗鼓,背起装满竹筐底部的小份稻谷牵住了菲萨利亚的触须。

    他仰起头,不带阴霾的笑笑:“我们走吧亚亚。”

    桑宁牵着大水母的触须,带着它走在梯田上,泥土沾满了露出的小腿,他没有一丝抱怨,眉眼依旧舒缓平和。

    大地被他踩在脚下,桑宁脚步轻快,已经感到满足了。

    “中午就吃红薯饭好了,虽然没有盐……或许我们可以在屋子里找找有没有密封包装的盐,说不定还有泡菜泡辣椒的罐子。”

    桑宁自顾自的说着,他不需要任何回应,就已说得眉眼弯弯,漂亮的琥珀眼闪烁着漫天星光。

    菲萨利亚飘在他的身侧,水蓝色的半透水波纹潺潺流动,触须无风自动,在空中悠然飘动。

    落在身后的触须随风飞向一方,猝然一只眼睛翻转着,翻页般在触须间闪烁,眨动间怪异的瞳孔盯紧了那片无人的梯田。

    埋藏在泥下的根茎被无形翻开,泥土向上拱起开裂,齐刷刷的露出雪白的根部。

    倒伏的稻谷像是在一瞬间被排斥在外,整齐的横在泥上,泥土翻弄着,将藏在里面的稻谷也一并翻出,等待着人发现。

    祂满意的闭上眼球,若无旁人的随风飘飘,落在桑宁的肩膀上,轻巧的像是蒲公英。

    桑宁笑着将身上的触须一一摘掉,他褪下背上的竹筐,将稻子洗净,找了两块石头互相摩擦。

    金黄色的麦麸和雪白的大米从两块石头的缝隙中一齐掉落,桑宁用这样的方式,勉强去除了大部分的外壳,拿水淘洗淘洗,掰了点红薯丢进去煮粥。

    “等吃完饭,我们就下山去找刀……锄头、镰刀也行。”桑宁一边搅着粥一边说道。

    他没有煮饭的电饭煲,就用两个不锈钢盆碗合在一起架在火上。

    摘了些红薯叶,又把最后一块鱼肉丢进去,搅和搅和,一顿有菜有肉的大餐就这么做好了。

    筷子一扒拉,红薯混着米香带着鱼肉的软糯以及一点绿叶叶菜的清香,香气徐徐冒出,桑宁腮帮子嚼动,脸上的表情格外满足。

    终于有饭吃了!

    感恩!

    [老婆真可爱]菲萨利亚凝视着老婆,激动得飘了飘触须。

    作为一只看起来随时能被风带走的大水母,菲萨利亚获得了实质性的好处。

    无论去哪里,在干什么,桑宁都会带着它。

    或手上牵着触须,或任由它卷着手腕。

    无时无刻,从未分离。

    桑宁背着竹筐,脚步轻快的顺着石子路往下走。

    乱糟糟的东西被洪水带下,越是下面的房屋废墟里,越能翻出好东西。

    桑宁走进废墟,弯腰搬开那些木头、砖块,眼神不错落的在四周搜寻。

    突然,他动作一顿,攥着一根圆滑的木头往外一扯,里面有铁器碰撞的声音。

    桑宁面上一喜,勾出了一把锄头。

    在大概是厨房的位置,桑宁又陆续找到了菜刀和碎成几块的陶瓷刀。

    菜刀木柄被泡旧了,刀面却很漂亮,用石头磨了磨,露出里面漂亮的刀身,几乎能清晰映出桑宁的脸。

    现代工艺品的实力,在这个时候体现得淋漓尽致。

    桑宁面露惊喜,连忙找东西把刀裹起来压到竹筐下。

    破碎的陶瓷刀他也没随便乱丢,而是用布缠起来塞在石块下面,以免以后有人路过不小心划伤了。

    虽然找到了想要的,但是这么一找也废了很多时间,天色黯淡,红云蒙上极度不详的墨色,转眼间醺红的色彩染深了天幕,太阳与月亮齐齐挂在天上。

    星子不见踪影,月亮却变了颜色,只剩下一片猩红照耀人间。

    桑宁看着月亮出神,突然手腕一动,他惊讶的被触须卷着手腕往前。

    靠近水边时,菲萨利亚的触须掉进水里,在水面晃晃悠悠摆动。

    只是晃动几下,菲萨利亚的触须一沉,再抬起时,卷住了一条胳膊长的大鱼。

    看起来无害轻盈的水母触须卷上大鱼的脑袋,轻轻一扯,鲜血从断头溢出,从中撕开两半再往伞裙下一塞,血色染红了它半个身躯,里面泡着的鱼身模糊了边缘,慢吞吞的冒着泡泡。

    这一连串的举动十分迅速,桑宁没回过神,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他怔怔的睁圆了眼睛,瞳孔来回转动着。

    这一次,他还是分辨不清菲萨利亚的胃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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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甚至因为血液在身体里溢出,而将一身漂亮的水蓝色染成了浑浊的色彩。

    看起来脏脏的。

    桑宁忍不住缩了缩肩膀,拒绝了菲萨利亚想要趴在自己身上的动作。

    “你好脏啊!脏亚亚。”桑宁伸手戳它,在伞盖上戳出一个凹陷。

    收回手时,凹陷就平复了。

    菲萨利亚有点委屈,它将去掉鱼鳞、鱼皮、鱼刺的鱼肉抽出来,身体里的鱼血被消化了,他也慢慢变回了晶莹剔透的水蓝色。

    鱼肉不轻,恐怕有五六斤。

    桑宁放进背包里,想着晚上可以煮鱼片粥吃,不由翘起唇角。

    但菲萨利亚难逃一洗。

    或许是天地一片红,难以言喻的猩红总是让人联想到不好的事情。

    在桑宁眼里,漂亮的大水母在血里走一遭,脏兮兮的。

    他捏着一条从废墟里翻出来的长橡胶水管,一头套在压水井口,一头捏在手里。

    铁制的掰手上下一掰,中空的机械上下起伏,潺潺流水冲进水光里,滋滋的冲向天空,将天地浇透。

    湿漉漉的痕迹挂在菲萨利亚身上,水珠顺着外皮滚落在地,桑宁眉眼弯弯,疏淡的眉眼如山水氤氲般恬淡,忽地一笑,翘起的睫羽撩起阴霾,在眸光中明灭生艳。

    潮湿的水珠挂在他的发尾,染湿了衣服,与肩胛骨贴在一起,分明瘦弱,此刻笑意浅浅,足以令世界上最恐怖的存在倾倒。

    水珠从菲萨利亚的身上滚落一地,它飘在院中,主动圈住桑宁的手腕,将他拉到近前。

    井水将两人浇透,从菲萨利亚身上冲出一片浓重的阴霾。

    阴影钻入地缝,躲进墙角,乃至是世界所有的未知与恐惧……

    祂的触须卷在桑宁腰间,此刻只余下身体最深处迸发出来的快乐。

    在那双如琥珀般透亮恒久的眼眸里。

    红云不知不觉褪去了,星子探出云层,闪烁着自身的光辉。

    也给予了长久处于红云下的人类一点喘息之机。

    人们探头看向天空,风轻云淡的夜幕静谧极了,只余下一轮青白的月亮,在阴晴圆缺中翘起尖角。

    太阳按时登上天空,明媚温暖的太阳不再与月亮同行,万里晴空一览无云。

    桑宁站在院子中,惊讶的抬头仰望着太阳,风吹过他的衣摆。

    好似吹走了这数日笼罩在红云下的暗沉郁顿。

    “亚亚,太阳出来了。”桑宁面露惊喜,旁边的水蓝色大水母在阳光下越加透明漂亮,半透明的水色粼粼闪动映出灿灿日光。

    菲萨利亚牵住他的手腕,一齐睁开眼望向天空。

    人类只觉得太阳出来了,连带着猩红的红云也一并吹去。

    非人类的瞳孔下,孤立在触须表皮的眼球转动着,视线依旧是一片抹不掉的猩红。

    无数的怪影躲藏在阴影下蠢蠢欲动,贪婪的恶意从红云降临的那一天起从未停歇,从地面滋生,不断的侵占所有。

    菲萨利亚飘动着触须,悄无声息的挡住那些肮脏的恶意。

    残暴的存在将所有危机镇压,只余下一片虚假的其乐融融。

    [老婆喜欢就好/爱心/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