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称许家财富充盈,金银堆积如山,且收藏了众多珍贵药材,每一件都价值不菲。
因此,许家的宅院筑有高墙,外人难以轻易侵入,且在案发当晚并未发现明显的外来者痕迹。宅院内的血迹分布异常,许家三十六口人均被一刀致命,毫无抵抗迹象,简直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官府在案发后迅速封锁现场,禁止任何人进入,经过彻底调查,发现家中财物被洗劫一空,珍稀药材更是下落不明。
娄依风等人推断,许文远可能因财富外露而招致杀身之祸。
此案当时引起了巨大轰动,许文远广结善缘,导致众多百姓聚集在刺史府衙门前,希望官府能将凶手绳之以法。然而官府多日搜寻无果,仅能从许家人的伤口判断,凶手可能是武林高手。
不久后,城中隐约有传言称许家被灭口,皆因官府觊觎许家财产,因而自导自演,制造了这场悲剧。
娄依风等人得知后,愤怒至极。
她们仅是不作为,也承认对许家家财有觊觎之心,否则也不会在凶案后迅速封锁现场,企图私吞些许财物,然而结果却是:她们一无所获,反而惹了一身膻。
最终,她们在许文远书房的暗格中发现了一本账簿,里面涉及人口贩卖的黑话;再加上城中议论官府是谋杀案的主谋的声音愈演愈烈,四人为了尽早结案,便得出了许文远因贩卖人口遭江湖义士报复的结论。
听到此处,习雪曼不由眉头紧锁:“若依你之言,那四人在许家灭门一案中全然无辜,又为何接连丧命?”
尤思凡不得而知,先别驾垂钓落水身亡,众人还能说是意外;可先司马与先长史第二年就死在了火场里,就连衙门内都开始流言四起,说四人早就找到了许家财产,不过是背着大家偷偷贪了,所以才惨遭报复。
最恐惧的,莫过于娄依风,胆战心惊地过了好几年,终于感觉此事过去了,京三司又来彻查此案,然后当晚人就遇害了。
你就说奇不奇怪?
众人沉吟良久,刘慧婕开口问:“那账簿何在?”
尤思凡再次摇头:“听先司马说,文书一公示,账簿就失踪了。所以往京司递审时,她们都胆战心惊,这么重要的物证失踪,若京司前来复审,她们恐怕一百张嘴都解释不清了。”
然而结果就是,京司并无复审,这案子就那么顺利地结案了。
现场一时鸦雀无声。
良久,终是邹恒打破了沉默:“饭否?”
毕如祈第一个跳脚:“你怎么一天天就知道吃?”
邹恒瞥她一眼:“因为饿。”
毕如祈握了握拳,但看她身子单薄,强压火气忍下了。
尽管尤思凡说许宅已被彻底翻查过,可毕如祈仍不放弃,安排众差役清除了院中杂草。
差役一时怨声载道,却迫于毕如祈的威严不得不任劳任怨。
一众人前往驿馆用饭。
黎舒平故意放缓脚步,行至邹恒身侧问:“你怎么想?”
邹恒认真道:“我觉得驿馆的饭很难吃,我们还是去吃炖□□,听闻阜成炖鸡一绝!”
黎舒平紧咬后槽牙:“我是问你,对于尤思凡的话,你怎么想?”
“哦,”邹恒兴致缺缺:“我没怎么听。”
黎舒平眉头微挑,不怒反笑:“走吧,去吃炖鸡。”
传闻说许家金银满仓、珍稀药材数不胜数,谁看见了?换个角度想,也许许家本就一无所有呢?那就不存在钱财、药材不翼而飞。
何况尤思凡毕竟不是当事人,她不过是听了两个酒鬼的对话,万一是酒鬼的信口胡诌呢?
她的复述里,又是否多了个人色彩?谁又知晓?
所以黎舒平与邹恒想法一致,尤思凡的话可以当个参考,但不必认真。因为越认真,越容易先入为主。
午时已过,炖鸡店依旧火热。
“姐姐。”
邹恒寻声扫过视线,角落中,司清岳正在向两人招手。
章彪见两人走近,终于急不可耐地掀开了锅盖,氤氲水汽夹杂着鸡肉的香气,瞬间勾的邹恒垂涎欲滴。
阜成炖鸡最大的特点就是柴火现炖,几人围坐在一个灶台前,静待锅开。
鸡肉经过大火炖煮的鸡肉肉质紧实,汤汁浓郁,柴火的烟熏味似乎能渗进鸡肉中,增添独特风味。
锅的周围在贴上一圈饼子,饼底焦酥,饼面松软,饼边边上还浸着鲜美的鸡汤。
邹恒几乎目不斜视,待氤氲散尽,马上起身用铲子起了块饼,依次放在了几人盘中,再依次给几人加了鸡肉进碗方才入座,与章彪一起狼吞虎咽。
黎舒平用餐礼仪颇有大家风范,动作矜持且斯文,司清岳亦然。
两人相互谦让几语:“你们怎么会在这?”
司清岳看了眼章彪:“他说这家炖鸡是阜成特色,估摸姐姐会来,于是我们便等了等。”
这还真是吃货惜吃货,黎舒平隐约觉得邹恒娶错了人。不过转念一想,她那点俸禄,只怕也扛不住这两张嘴。
念想一掠而过,正欲动筷,毕如祈竟也来了,大大咧咧的直接坐到了司清岳身侧,并张罗老板在上一副碗筷。
司清岳面色不善:“脸皮真厚。”
毕如祈恍若未闻,自若接过老板递来的碗筷开始用餐。
黎舒平下意识的看了眼邹恒。
发现邹恒正跟鸡翅较劲,对突然到来的毕如祈,连个眼神都欠奉;对于她直接落坐在司清岳身侧的行为,更是没有半点反应。
黎舒平暗自喟叹一声,终于吃上了第一口午饭。
炖鸡很香,只是有些油腻,几人出了小店,转头就走进了茶室的大门。
茶室空气清幽,香炉中飘散着清冽梅香,很快就中和掉了几人身上的菜味,一盏普洱饮下,亦缓解了饭后的油腻。
毕如祈与黎舒平很快又聊起了案情,司清岳觉得百无聊赖,可室外的阳光又有些炽热,于是托腮看着窗外来往的行人。
毕如祈见他茶盏空了,伸手端起了茶壶,正要为其斟茶时,意识神游的邹恒突然伸过手,很干脆的将司清岳的茶杯倒扣一旁。
端着的茶壶蓦地悬在半空。
两人均是状似随意之举,可席间几道目光竟齐齐扫向两人。
见两人一个目光凌冽,一个眼神涣散继续神游。
托着腮的司清岳指尖轻点脸颊,沉默几息,没来由的想将杯子翻过来试试。
于是另一手搭在了茶盏上,茶杯刚起了条缝,就见神游的邹恒扫了他一眼。
她的眼神淡若清风,仿佛他翻过茶杯,饮了毕如祈倒的茶,她也不会如何。
司清岳犹豫片刻还是作罢,继续漫无目的地看向了街边迎来过往的行人。
毕如祈无端感觉被两人耍了,重重落下茶壶:“你也就这点能耐!”
司清岳觉得她在讽刺自己,不屑一顾;邹恒觉得她在讥讽自己,漠然置之。
黎舒平轻咳一声,继续道:“许家的草恐怕除上几日,不知毕右卫下午有何打算?”
毕如祈:“去刺史府。”
烈日如同熔炉中的火焰,司清岳只走两步,躁意萦绕心头,于是一把扯住了邹恒的袖子:“我请了马车,送姐姐一程吧。”
毕如祈眼皮一跳,正要出言讥讽两句,一把被黎舒平扯住了手臂,边走边道:“毕右卫,我忽然想到这案子有可疑之处,你听我细细道来……”
章彪看了看远去的两人:“那我去赶马车来。”
队伍一下子只剩下两人,听到邹恒轻叹声,司清岳眼神中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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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丝戏谑:“左右姐姐也不爱说话,与其跟在她们身侧做个哑巴,倒不如随我一起。”
说话间,他从长袍中取出一把折扇在手,神色从容,似乎并不受这炎热天气影响。
见邹恒不语,他持折扇轻挑了一下她的下巴:“怎么,姐姐不想与我同程?”
邹恒面无表情:“与君同行,三生有幸。”
司清岳轻笑一声,想了想,忽而问她:“若刚刚我翻过杯子,姐姐可会生气?”
“没什么好生气的,”邹恒抬眸凝着他:“你若翻了,往后我不再多管你的事儿便是了。”
司清岳笑容凝在脸上。
彼时,马车缓缓而来,邹恒搬了车凳下来,抬手欲扶司清岳时,男子竟自顾上了马车,而后,居高临下道:“突然不想载姐姐了,刚刚没注意,这会儿才闻到空气里弥漫着好大的醋味,味道好像是从炖鸡店飘过来的。”
他轻摇折扇微微一笑:“姐姐慢些走,日头正好,你也多晒晒,免得被自己酸死,而、不、知。”
邹恒:“……”
马车扬长而去。
杀害娄依风的凶手暂未有头绪,一行人在刺史府衙二堂集合不过须臾,便又讨论起此案来。
午饭吃的太饱,二堂又声音繁杂,邹恒忍不住打起了瞌睡,复又感觉此举不妥,干脆起身去往了后院。
邹恒意外地发现黎舒平也在场。
她趴在地上,似在搜查什么,察觉邹恒的接近,便开口说道:“昨晚的事件突发,现在回想起来,我们之前的推断显得过于仓促。”
几人都是刑案老手,一旦进入现场,某些推断几乎是本能反应,无需过多思考。杀人动机通常只有几种可能,通过逐一排除,锁定作案动机,再结合现场情况进行分析,最终得出初步结论。
亦可称之为直觉。
可有时候太依靠直觉,反而如坠迷雾。
邹恒附身坐在了门槛上:“有的时候,真相反而没有那么复杂。”
黎舒平终于从地面上拾起了一根长发,发丝很黑,有淡淡的茉莉花香。
闻言,瞥了邹恒一眼:“看来你已经有怀疑对象了?”
邹恒道:“昨日我们着常服入府衙,知晓我们身份、明白我们动机的也就那么几人。吴秋双是第一个,进入二堂后,她与另外两个主簿四个小吏始终在我们眼皮子低下忙前忙后,吓得她们连喝茶的功夫都没有,没有机会向外传递消息,更不能提前离场先一步藏在娄依风书房行凶。所以有嫌疑的,就那四个。”
黎舒平想了想:“奉茶的两个衙役;以及夸赞娄依风果壳吐得高的郎君。”
或许真正的凶手就隐藏在他们之中;也有可能,凶手是通过他们的交谈而得知了相关信息。
因此,若能先行将这四人拘禁并进行审讯,相信定能有所收获。
邹恒认为这四人中藏有凶手的可能性极大。
于是邹恒看着黎舒平手里的头发道:“衙役会用茉莉味的头油?”
黎舒平同样认为凶手必定在这四人之中,笑说:“至少衙役力气大,能吊得起两百斤的娄依风。”
邹恒想了想那两个郎君的确生的弱不经风,两人体重加起来似乎都抵不上一个娄依风。故而又道:“詹妍不是说,凶手是练家子?也许有神力也未可知啊。”
黎舒平闻言一笑:“意见相左,干脆打个赌吧,我压衙役。”
邹恒抬手与其击掌,赌约敲定:“输的人,请对方吃烤鸡。”
黎舒平蹙眉:”又是鸡?”
邹恒愤愤道:“大人有所不知,昨日我家夫郎买了一只超~级~难吃的烤鸡腿!我势必要让他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烤鸡腿!”
黎舒平:“……”
毕如祈说的对,她也就这点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