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喧嚣的舆论声中,二月十四日准时到来。
临近春节,来回送礼的人本就极多,再多了情人节的加持,从大清早,路上就开始拥堵了起来。
直到此刻,剧组的小群里,周廉才终于意识到,今天这个日子自己确实是没选好。
大家在群里打着哈哈,把原先预订的时间往后推迟了半个小时。
上午九点五十分,白优提前十分钟抵达酒店。
还是之前试镜的那间套房,彼时,周廉和周秀媛已经等在了客厅里,正彼此交谈。
周秀媛是电影中饰演沈念继母,也是钟凌生母的演员。
这两年刚刚在电影圈杀出重围,风头正盛。
虽然已经三十六岁,但却仍是年轻美艳,别具风情。
娱乐圈女星本就保养极好。甚至同年龄某些演员还在偶像剧中沉浮,不敢离开舒适区。
可周秀媛却一步就要冲向“母亲”这样的角色。
所以这个选角结果一出,网络上又是一阵热闹。
但周秀媛却很有把握地让大家放心,并表示自己很喜欢这个角色,而这个角色也肯定会让大家耳目一新。
这才把舆论平息下去。
此刻看到白优进来,两人齐齐打招呼。
“白优来了。”
“白老师来了。”
“周导,周老师。”白优礼貌地招呼,看周廉点了点自己身边的位置,他微微笑着,自觉坐到了最下首的位置。
娱乐圈中,谁都想压别人一头,为了一点番位,甚至可以撕上热搜,连体面都不要。
白优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这样的举动,却让周秀媛对他心生好感。
年轻,漂亮,还礼貌谦逊,不涉及利益的话,应该很少有人会不喜欢。
三人寒暄两句,周廉问白优剧本看到了什么程度。
白优已经粗读两遍,精读过一遍,第二遍精读才刚刚开始。
闻言也只含笑说自己刚刚一粗一精。
“很勤奋了。”周廉称赞他,又问,“接这个角色有压力吗?”
压力肯定是有的,但本子既然接了,白优就不会再顾虑其它。
与其瞻前顾后,还不如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吃透剧本上。
他微笑:“有点。”
“可以,”周秀媛笑着说,“不愧是一出道就被刘本导演看上的人。”
“好导演眼光都差不多的。”周廉开玩笑,指了指自己。
房间里笑声响起时,外面也传来了动静,魏源和方知一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孟青言。
周廉再次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位置,道,“青言,来。”
“我坐这边吧。”孟青言漫不经心地将大衣搭在衣架上,随后在白优身侧落座。
清冷的雪松味儿一点一点萦绕向鼻尖,白优呼吸一滞,不自觉想起了那夜的混乱。
那一晚,从头到尾,那点雪松味儿好像都没有离开过他的鼻端。
“那我占便宜了,”对面方知微笑,和魏源一左一右在周廉身侧落座。
“也行,”魏源笑着说,“正好让他俩坐一起培养培养感情。”
“是啊,”周廉说,“以前是相杀,以后就是相爱了。”
“我看剧本怎么是相爱相杀?”周秀媛也笑着打趣儿。
白优:“……”
压下心底的微妙,他保持着得体微笑微微偏头,正对上孟青言似笑非笑的眼睛。
那双眼睛极深,让人一时分不清里面的情绪究竟是逗弄还是调笑。
白优下意识抬了抬下巴,不避不让地与孟青言对视了片刻。。
“人到齐了,咱们开始吧?”对面魏源看了看时间,笑着提议,“虽然提前了五分钟。”
众人没有异议,闻言各自翻开剧本。
剧本围读进行的很顺利,遇到彼此语气不对,又或者理解有争议的地方,大家会停下来讨论之后再继续。
第一次只进行了很小一部分,但整部电影的氛围却已经有了基调。
白优和孟青言本来就有点不对付,针锋相对起来几乎不用表演。
即便尚有偏差,但整体上的丝滑还是让周廉不自觉有点担忧,担忧后期两人情感交融时是否能顺利过渡。
临近中午十二点,周廉叫了停。
临近年关,各自都忙,魏源要去片场看布景搭建,周廉要陪老婆用午餐,方知和周秀媛也各有各的忙,大家没打算聚餐。
最先离开的是方知和周秀媛。
其他几人从酒店出来,又站在停车场边就今天剧本围读的问题聊了几句才打算各自离开。
临分别前,魏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问周廉道:“李老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有点严重,”周廉眉心皱了皱,“先治疗一段,等年后看看吧。”
闻言,魏源脸上也露出些愁容来。
“行吧,”他说,“万一李老这边撑不住,他那几个学生……”
他没说完,可眉目间的疑虑却已经昭然若揭。
目送魏源的车子离开,孟青言问,“李勋老师?”
李勋是八号楼的造型老师。
只看连周廉和魏源一口一个“李老”,便可知其在圈子里的地位和影响力。
而且对方不仅擅长现代造型,对古代以及近代造型的研究也同样深厚。
各朝各代的服装,配饰,礼制……
几乎无不精通。
即便年龄已经上来,审美眼光却从不落后。
堪称圈子里的NO.1。
之前打算组八号楼班底的时候,赵云庄就亲自上门拜访,好不容易把人给定了下来。
如今电影还没开机,李勋却忽然病倒了。
“是。”周廉说,抬手揉了揉眉心,“大过年的不愁眉苦脸了,等年后看看情况再说。”
“在哪家医院?”孟青言问,“我和白优也该去探探。”
忽然被代表的白优:“……”
虽然忍不住腹诽孟青言也太过自以为是,但事实上,他对他的提议也并没有什么异议。
毕竟前辈抱恙,晚辈前去探望本就是应该的。
“等等年后吧。”周廉说。
李勋生病的事情,周廉原本还没打算告诉其他资方和演员。
一是就要过年,二是说不定年后就能出院继续工作呢。
犯不着着急忙慌地给大家添堵。
但今天孟青言既然知道了,他自然也不瞒着。
“他老人家最近在病房里也没放松工作,还是先不要过去打扰,”周廉说,“但这种状态不可能长期保持,效率也肯定大打折扣,你和白优过去肯定是要过去的,但等等年后吧。”
他说着说着忽然顿了一下,问,“白优和李老还没见过面吧?”
“是,”白优说,“我还没见过李老师。”
“见一见也好,”周廉说,“对他创作也有帮助。”
这次的服化道中,服装有很大一部分由Q.L赞助,造型老师的作品主要还是针对两位主角和周秀媛。
几句话交代完,周廉也就离开了,一时之间,停车场前就剩了孟青言和白优两人。
临近年关,且还没到晚上,酒店门前比平日萧条许多。
微风拂过树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远处马路上车子发动机的声音隐隐约约传过来……
可莫名地,这一刻,整个空间还是蓦地就静了下来。
说“再见”好像有点正式,说“我走了”又莫名有点亲密。
紧了紧自己勾着背包带子的手掌,白优直接没说话转身就走。
只是还没走出一步,就又被人勾着背包带子给扯了回来。
“目中无人啊,白老师。”孟青言说。
是挺有点目中无人的,而且也不太礼貌,但一想到对方是孟青言,白优就又觉得还好。
他转过身来,撞进孟青言似笑非笑微微垂低的眼睛里。
“还有事儿?”白优问。
冬日正午的阳光正暖,此刻透过枯瘦枝条斑驳洒落下来,将白优雪白的皮肤照到近乎透明。
他那张脸上连一丝瑕疵都无,像是世界上最好的艺术品。
只是此刻一双眼睛瞪圆,又有点像是戒备高冷的猫儿。
孟青言保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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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看他的表情,抬手轻柔地拂过他的发顶。
“有树叶。”他说。
虽然已是深冬,但头顶的高大银杏树上,还零星挂着几片枯叶。
白优疑惑地抬眼,但没有怀疑。
“走吧,”司机已经将车子驶出停车位,在他们面前停下,孟青言自然而然地再次扯了下白优的背包带子,“送你回去。”
“不用了。”白优说,“我打车很方便。”
“今天交通不太好,打车的话可能要等很久,”孟青言说,格外尊老爱幼,“你最近的话题这么多,很容易被人认出来。”
看白优仍在犹豫,他补充,“而且我家就在你家附近。”
白优愣了下,刚要问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住处,又忽然记起上次自一格出来,是孟青言的司机送自己回家。
此刻司机已经下车,像那天一样拉开车门,态度恭敬:“白先生,少爷。”
孟青言说的有道理,今天路况确实不好,如果顺路的话……
白优看了一眼司机。
他也不忍心人家一直这样等着。
他不再拒绝,转身弯腰上车,而孟青言则绕到了车子的另一边拉开车门。
刚一上车,白优就闻到了浓郁的玫瑰花香,后座中间的位置处,正放着一捧巨大的玫瑰花束。
那玫瑰极好,看得出来都是精挑细选的,几乎毎一支都含苞待放,水灵灵的。
今天是情人节,玫瑰最贵的日子……
平日节俭惯了,白优不自觉在心底算了算。
“这花儿怎么还没丢?”安静的车厢里,孟青言忽然低声问。
“哎呦,”闻言,前排司机笑了一声,“我说有什么事儿忘了呢,原来是它。”
白优有点忍不住,抬手轻轻碰了碰玫瑰丝绸般柔软的花瓣儿。
“这花儿不是很好吗?”他讶异。
他的视线凝在那束花上,没注意到孟青言唇角勾起一点笑意来,却听到他漫不经心说,“别人送的,不喜欢就丢咯。”
“渣,果然够渣!”白优在心底腹诽,觉得孟青言根本配不上这束花儿。
但他没说什么,只安静地将手收回来,搭在了自己膝头。
白优的手很好看,冰雕雪砌般,只左手无名指关节处点缀了一枚极小的浅痣,为那双手染上了一点烟火气息。
那颗痣和他后腰腰窝里那枚几乎一模一样,让孟青言不自觉想起了那大片大片的雪白和柔软,以及唇瓣吮在上面恨不能吸出血肉来的激情与失控。
原本没打算说的话忽然就脱口而出。
“一起吃个午饭?”他问。
“不了。”白优礼貌地拒绝,搭在膝头的手指微不可察地动了动。
他左手中指和尾指都戴了蜜色的玛瑙戒指,虽然只有几块钱,但戴在那双手上却极好看。
孟青言知道,那是金家的产品。
三五元的戒指,十几元的耳钉,锆石镶嵌的手链……
白优总是身体力行地为金家宣传那些小玩意儿。
“不吃饭也就算了,”孟青言没有坚持,唇角笑意浅淡,“改天一起去探李老吧。”
不容白优置疑,他说,“李老身体一向不好,一起去的话,能为他省点神儿。”
车子在公寓大门前停稳,白优沉思片刻,点了点头。
这种小事儿没有必要跟人闹别扭,倒显得他格外放不开。
白优不认为自己是个放不开的人,尤其当着孟青言的面,他更不愿意示弱。
“到时候你联系我。”他说,抓起自己的背包后又向孟青言道谢,“谢谢你载我一程。”
“哦?”孟青言身形微微往后靠了靠,眸中笑意加深,“怎么谢?”
白优本就不想欠他,听他这样问,便和上次一样答。
“你先提,”他说,“我审批。”
孟青言没说话,他偏头沉思片刻,视线最后落在了那束火红的玫瑰上。
白优从来节俭,从不浪费,更不糟蹋东西。
尤其是这样漂亮的花儿。
“帮我把花处理了,”他说,颇为客气,“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