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初次探杏林
    四人从杏林返回阿牧家已经是寅末时刻,太阳将欲从天边升起,空中袭来阵阵清冽的微风,一夜未睡的三人被诡异阵法所困扰,忧虑压倒了睡意,倒是不觉得困。

    阿牧最是紧张,天一亮便要上山去,如果林舟凉的猜测是对的,那他该如何。

    房内的气氛低沉着,四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都沉默不语,林舟凉倚靠在桌子旁,齐寒翘着二郎腿低头不语,袁多多一刻也闲不下来,在屋里踱来踱去,阿牧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扣手,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林舟凉,你觉得那阵法设计都有谁参与?”

    “这个不好说,那所谓的神医和孟老肯定脱不了干系,卖杏看病的钱应该都用在阵法的建设上了,策划了三年,也该收网了吧。”

    “每个去长安卖杏的人都没有回来,看来他们在出发的路上就遇害了,明日下午凶手肯定还会动手,我们不如将计就计,将凶手引出来。”袁多多提议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得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当众人正在思考该如何应对时,一只白色信鸽从窗外飞到袁多多手上,那是洪行堂的回信。

    只见信上写道:经手下调查,长安三年内从未接收到来自杏林村的杏,且长安人士亦从未听闻过杏林村,来此安排活计更是未有记录,望少爷小心,如需帮手洪行堂课立马调人介入。

    袁多多将信念给各位听,果然印证了原先的猜测,所有去长安的人,都已经变成了杏树的肥料,全都成了阵法的祭品。

    “阿牧,你可愿同我们一起抓凶手?”林舟凉思虑了半天,同样只想到一个办法——以身犯险,引出凶手。

    阿牧一下就明白了林舟凉的意思,他早已做好了行动准备,无论如何,他在村子里长大,这里的村民早已成为他的亲人,他一定要救剩下的村民,无论如何都不能眼睁睁看着村民们离去。

    “我愿意,林先生尽管说怎么做,我阿牧就算是拼出命也全力配合!”

    阿牧是个可怜的孩子,父母在世时家中便贫寒,恶疾传播更是让家中揭不开锅,眼睁睁看着亲人离去,偌大的家里从此只有他一人,他靠做一些木工为生,但也只能维持最简单的生活,这孩子从小就没有享过福,但他总是笑吟吟的。用他的话来说,对着天多笑笑,老天爷才能记住你,这样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今日你去摘杏先四处看看那路是否同我们晚上看到的同样,等中午回来时我们再商量下一步举措,你且不要有太大的压力,上午采杏时他们应该不会动手,你先放心,尽量保持寻常的模样,不要露出破绽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先生放心。”

    林舟凉拍拍阿牧的背,他是多么理解眼前这个孩子啊,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每日拼命练武,无论刮风下雨,日日不停,现在唯一的亲人师父也不见了踪影,所以他希望老天爷可以保佑这个爱笑的男孩,让他平平安安。

    “看来今日下午定会有场大战,袁多多,给洪行堂写信要些人手,光靠你们两个肯定打不过那个老头。”

    林舟凉又安排了不少事,似乎有他在其他人都会松一口气。

    很快太阳爬上了东方的山脉,今日的阳光依旧灿烂,清晨的鸟儿在空中鸣叫着,一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却让林舟凉他们四人更加紧张。

    外面响起了孟老的呼喊声,村民把采杏作为村庄最神圣的事情,这天村子里所有人都要参加仪式。

    阿牧也被叫出去,林舟凉三人也出去看热闹。

    只见人群最中央站着一排十二人,孟老站着他们面前,向上天祷告一番,将所谓的祝福神水挨个洒在每个人身上,愿上天保佑。

    但只有他们四人明白这是假惺惺的表演罢了。

    人群中呼声最大的便是昨晚和他们一起喝酒的那几个小伙子,林舟凉一眼便认了出来,待仪式结束后,孟老便带着他们十二人出发前往杏林了。

    林舟凉一人去找了昨晚喝酒的一位男生,对他悄悄说了什么,从胸间掏出一封信和一个圆圆的东西交给他,那男生接过了便一溜烟跑开了。

    林舟凉吩咐袁多多去药铺买些东西,家里就仅剩他和齐寒两个人了。

    “现在可以说说你这武功消散的事了吧,齐小寒?”林舟凉贱兮兮的称呼齐寒,这是他儿时为他起的外号,也就二人知道。

    “滚啊你!”齐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他始终认为这个外号没有显出他的英勇,一点男子气概都没有。

    “好了好了,不逗你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何,只是一月前突然发觉内力有所减少,一开始没有在乎,但突然发现我的内力在一天天消散,这段时间师父要闭关一年,正巧师父要我一年内处理万总堂的事,正巧能下山找江湖游医试试,这不就来了鬼地方,还要和你们一起破案,真是麻烦。”

    林舟凉一直皱着眉看着他,为何二人的经历还不同,一个是完全被封闭,另一个是渐渐消散,这其中是否有关联?

    “你呢?林舟凉,你又怎么变成这幅鬼样子的?走到哪还得跟着个保镖。”

    林舟凉将宴会之事尽数告知齐寒,这下齐寒也陷入了沉思,如此奇怪又蹊跷的事他还是第一次碰到。

    袁多多一进门就看见两个人同样低着头,捧着脑袋,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喂,你们干嘛呢?林舟凉,你要的东西我买回来了,就这几个东西让小爷我跑了好几家店呢?”

    袁多多将东西交到林舟凉手中,开始盯着面前的齐寒看,林舟凉使劲扒拉他,生怕他又开始惹事。

    袁多多甩掉林舟凉的手问道:“哎,姓齐的,你的武功怎么回事,怎么也和林舟凉一样了?”

    齐寒本来就烦,抬眼白了他一下,淡淡的说了句滚。

    袁多多也不生气,一个劲的嘲笑他。

    “行吧,不说就不说,你们两个一肚子秘密,一看就坏得很,小爷我也懒得问,我提前说好哈,我只护着林舟凉,你小爷我可不管,除非,除非你求求小爷我,小爷可以大发慈悲的罩着你。”

    果不其然,他的这一番话又收获一个大大的白眼。

    “林舟凉,能不能管管你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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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跟班,话这么多,你也能忍下来?”

    袁多多听他被称为小跟班也不恼,扭头朝着林舟凉笑笑,好像自己还承认了。

    晌午时分采杏的一行人回来了,阿牧将杏交给孟老后便跑回了家。

    “阿牧,怎么样,发现了什么没有?”袁多多看见阿牧回来一下子从凳子上弹起,三人将他围住。

    “确实有发现,那杏林果然变了样,我还特意翻开土看了看,那骨头都消失不见了,但是孟老没带我们去桃树哪里,那边的情况我不知道。”

    “果然如此啊。”

    “对了,我还找到一条进入杏林的小路,可以不被人发现,今天下午应该用得到。”

    阿牧将在杏林发现的线索全部告诉三人。

    晌午时刻,按照村子里的习惯,中午饭是要为外出卖杏的亲人庆祝送行的,为了不被怀疑,四人特意到莲花城吃了大餐。

    饭桌上,阿牧盯着三人看了许久,盯得袁多多吃饭都不自在了。

    “阿牧,你看什么呢,我们脸上有什么东西吗?”说着还摸摸自己的脸。

    “哦,没什么,只是......只是谢谢你们陪我一起吃这践行饭。”

    “哎呀,什么践行饭啊,有我们保护你你怕什么,放心吧,有林舟凉在,定能保你平平安安,他鬼点子多的是呢,还有小爷我武力高强,你就好好吃饭吧。”

    袁多多的一番话使阿牧少了些紧张,露出甜甜的小酒窝,大家就喜欢看他这样。

    吃完饭后四人便回家了,林舟凉对阿牧嘱咐了好多,安排他们三人应该何时出发,如何寻找等问题,可谓是井井有条。

    “阿牧,这个香囊你且系于腰间,里面装有特殊草药,我们可以通过这特殊的味道寻到你,你一定要保持寻常状态,保护好自己,我们一定会救你,定要平平安安回来。”

    林舟凉送给阿牧的那个香囊是幼时娘亲送与他的,他一直细心保护,这对他来说就是最宝贵的东西,如今他将香囊交于阿牧手中,希望娘亲在天有灵,可以保佑这个孩子平安。

    分别时,阿牧尽力装出兴高采烈地样子,高高朝着朋友和三人挥手,他相信林舟凉可以救他,但他也同样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十二人中有六人背着杏到长安去卖,这次没有孟老带领,几个年轻人要自己穿过杏林,翻越一座山脉,没人知晓他们会经历什么。

    阿牧出发半个时辰不到,林舟凉三人便从阿牧所说的那条小路进入了杏园。

    “袁多多,将转过身去。”

    林舟凉命令二人转过,对着他们点了几道穴位,突然他们就可以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道。齐寒也学着他的样子点了他的穴位,三人继续向内走去,这时的杏林早已变成了昨晚来时的样子。

    三人跟着味道走了一段路后这味道突然消失不见,站在原地搜寻一番无果后远处传来一道剧烈的响动,像是什么东西倒下一般重重砸在地面,他们三人也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那是桃树的方向,也就是阵眼,我们得赶快。”林舟凉大声说着,抓紧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