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从早上就勒令乐蒂少吃点东西,她亲自在罗拉的衣橱里挑选了一条白色的一字领长裙,用不知道哪里翻出来的古董束腰将乐蒂的胸/部托得高高的。
“我能不带这个吗?”乐蒂任由她摆布。
“就几小时的事,以前的姑娘都这么过来的。”
“你去哪里弄得这些伤?”祖母将乐蒂转了过来,几针快速收紧腰围,让裙子更贴合乐蒂的身体。
乐蒂摸了摸后背被绳子磨出的痕迹,并不痛,“天气转冷了,我从废弃的房子那边搬了些木材到后院,你可以提前点上壁炉。”
“嗯。”祖母打量着乐蒂素净的脸,总觉得差了点什么。
但她一点儿也不喜欢梅灵的风评,不愿意上门去借化妆品。
她从杂物间摸出一盒干了的印泥,和了点水,硬是将乐蒂的嘴唇点红了。
“这样子才漂亮,”祖母给乐蒂围上了一块落霞色的长丝巾,朦胧地遮住了袒露的锁骨和后脖颈,“嗯,不错,既不失礼,也不过分保守。”
“笑一笑。”
乐蒂对着落地镜扯起了嘴唇,她看自己就像是在看度假村里的仿真人,就差一顶金色的假发了。
“拉夫,姐姐漂亮吗?”为防止拉夫捣乱,要前往目的地时,祖母才把他从房间里放出来。
拉夫害羞地用双手捂住了脸。
“诶呀,我们的小拉夫害羞了,”祖母说的话逗笑了乐蒂,“拉夫长大了也要娶和姐姐一样漂亮的女孩,对不对?”
乐蒂立刻收住了笑,看着身高只到自己腰部的拉夫,他已经快九岁了,却和这座小镇一样停滞了生长,被扼住了咽喉,轻易不发声。
拉夫伸出手牵乐蒂,祖母说怕乐蒂冷,上楼准备拿件大衣。
大门开着,有风来,乐蒂对拉夫说,“拉夫心里开心最重要,长大了再想长大的事,好吗?”
不知道拉夫是不是听懂了,他不停地点头,绕着牵乐蒂的胳膊扭动弹跳着自己的身体。
克莱克站在门外,在乐蒂的记忆里头一次穿着齐整,打了领带,他在看到乐蒂的样子时,一时间恍惚了。
社会系统没有瘫痪时,他们都还有工作,罗拉常常这样打扮和他约会。
“你穿这件衣服很好看。”
“我和皮克借了车,”克莱克头一回像个绅士的父亲为乐蒂打开了车门,“省得你吹风了。”
不过几分钟,一家人就来到了举办誓师大会的礼堂。
明明是物质资源极端匮乏的境况,小镇仍然喜欢在夜晚举办盛会,灯火通明,完全不担心发电站哪一天就会彻底报废。
位于小镇中心的礼堂门外也站着三三两两的人,祖母本来想让乐蒂披上外套,却在看到人以后,说,“没事,就几步路。挺起来。”
从下车到走入礼堂不到百步,那双不合脚的鞋子却让乐蒂如履薄冰,她走进了礼堂。
集体聚会是大家对食物最大方的时候,足有四张长桌摆满了烤肉、罐头水果,还有放了足量方糖的茶水,以及大人们最爱的陈年红酒。
圣诞节式样的彩带沿着墙壁绕行,烘托着庆典的氛围。
所有人都盯着乐蒂。
乐蒂很想踹掉鞋子,但她深呼一口气,告诉自己还没到那一天的时候,她扶住自己扁平的腹部,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小镇甚至为这次誓师大会请了一个主持人,是小镇年纪最大的一个老人,看上去精神很好。
他在看到乐蒂出场时,说道,“欢迎我们的女主角登场。”
稀稀拉拉的掌声里,乐蒂压根分辨不出谁是谁。
主持人将这场比赛美化成浪漫的角逐游戏。
台上放着一把扎满假玫瑰花的竹节椅,乐蒂真想站到那把椅子上像只猴子一样大叫。
女主角就位,仪式正式开始,她就像一个镶边背景板一样,主持人开始把勇士会的每个成员介绍了一遍。
作为勇士会的主导者,亚索今天打扮得很是人模人样,用了薄荷须后水的面部白皙光洁,定型啫喱将刘海整个翻了上去,他看上去完全没有受到那次糟糕的经历影响,昂首一步跨上了舞台,先是对着乐蒂露出迷人的微笑,其后笑着转向台下。
不得不说,亚索有着一种天生的风情与魅力,他冲台上那个跃跃欲试的老头主持人摆摆手,意思是接下来,舞台的主场属于他。
“朋友们,晚上好啊,很高兴大家来到我们勇士会的誓师大会。”
“接下来让我们依次欢迎勇士会成员为我们伟大的乐蒂女士献上珍贵的礼物。”
端坐在台上的乐蒂如同女王接受供奉一般,接受勇士们的礼物。
只可惜她是个被钉在椅子上的女王,每个男人都在送完礼物后,将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合影留念。
就像上世纪那种常见的婚纱照,女士失去了自由的双腿,得到了名为家庭的椅子,而她的主人正是那个将她压在椅子上的男人。
亚索还经常附加一些话,简直把这里搞成乐蒂和十个男人的订婚现场。
“既然我已经上台,那就我先送吧,” 亚索从讲坛后举起一盏流光溢彩的水晶台灯,“无论最后第一勇士是谁,我都希望日后这盏台灯能够伴你而眠,我亲爱的乐蒂小姐。”
亚索的复古腔调引发台下一众鼓掌,太迷人了。
之后从年纪最小的开始,18岁的卢林原本打算把那块刻了星星的漆皮送给乐蒂,但被其他人禁止和别人提到度假村的糗事。
卢林的礼物是一串普通的绿柱石手链,在他看来和那天天台顶围栏的漆皮颜色很像,这对他来说意义非凡,他还塞了一封信给乐蒂,悄悄说等到他们回来以后再看。
“少年人总是容易害羞,不好意思当众说。”
山姆因为受惊过度,连夜退出勇士的角逐战。
与威廉斯年纪相当的几个男孩克里斯蒂安、丹尼尔、多米尼克,本着重在参与的想法,也因为被度假村的经历消磨了信心,只随意准备了一些钢笔糖果之类的礼物。
20岁的杰森送了柠檬口味的香薰蜡烛,“我最喜欢柠檬味,可惜我没法为你找到一颗新鲜的柠檬,希望你点燃它的时候,能享受片刻安宁。”
“我们的杰森长大了,很会说话嘛!”亚索调侃道。
乐蒂也纳闷,杰森怎么有那么多柠檬味的东西,难道供应给军队的产品里有专门的柠檬系列吗?
安格斯送的礼物是一本关于爱与和平的书籍。
“看来我们的安格斯是个有着宏大理想的人,”对待好兄弟,亚索说了些好话。
乐蒂却发现书的封面右下角用墨笔涂了三角形,这是索菲亚的个人习惯,这是一本索菲亚的藏书。
34岁的唐纳德时刻穿着浆洗得雪白的衣服,彰显他的医生身份,他双手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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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衣服同样洁白的蕾丝头纱,“我相信戴在你的头上一定特别美。”
“诶哟,我相信也许唐纳德医生有一天可以亲手掀开乐蒂的头纱,让我们见证这场May-December的浪漫。”
唐纳德确定是在度假村的时候,惹到了亚索,他拿过话筒说道,“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我们的皮克先生也加入了勇士会,让我们期待看看他送给乐蒂的礼物。”
皮克猝不及防被提及,他是有准备给乐蒂的礼物,但他可不打算在这种场合给,但众目睽睽之下,他拿着一块帆布包裹的长柄东西走上了台。
乐蒂解开绑带,那是一把泛着银光的月牙形砍刀,刀刃做得锋利,绿色棉线缠绕的刀柄很趁手,乐蒂不受控制地拿在手上掂量。
快嘴亚索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大家也都沉默了。
皮克后退一步,摆出长者的风度,“希望你以后厨房作业时可以用到。”
皮克右侧对着看众,左眼一眨,二人心知肚明,这是防身武器,乐蒂最喜欢这件礼物了。
“好了,送礼环节结束,大家尽情享受这个夜晚吧。”
跳舞不是乐蒂的喜好,她拒绝了几位勇士们的邀约,却抵挡不了四周的打量。
有人看不惯乐蒂一人得道,全家鸡犬升天的模样,暗讽也不怕生出和拉夫一样的孩子,克莱克家指定有点不好的基因。
几句难听的话让人坐不住板凳,乐蒂却完全不在意,因为他们说的当中也不乏有事实。
夜深酒热,真正的热闹来了。
亚索本来和安格斯凑在桌边好好地喝酒。
身穿伞裙的梅灵一个箭步穿过人群,冲了过来,一杯热茶浇灭了亚索的发型。
“你个负心汉,那明明是我的台灯。”
别看梅灵是个漂亮女人,她可是个战斗力超强的疯女人,第一步是掀桌,杯碗混着食物酒水洒到了坐席上的人,大家纷纷退避。
真是浪费粮食啊,乐蒂快速从地上的食物捞了一勺放到了嘴里。
擅长舞蹈的梅灵避开亚索的束缚,快步跑到了台上,举起了那盏台灯,“你一样的话对多少个女人说过?你这个不知羞耻的,”醉酒的梅灵似乎还有一丝理智,翻不出更难听的话,“恶心的男人。”
水晶吊饰哗啦啦跑碎了一地,吊顶的灯也被什么东西击中,摇晃着欲灭不灭,尖叫声频繁地响起,分不清是梅灵还是别的女人的声音。
萨奇小镇的人大多都知道梅灵曾经和亚索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后来因为梅灵流产,亚索的父亲强烈反对这门婚事,才不了了之,梅灵的精神状态不太好,但据传二人仍保持着不正当关系。
群众离开座椅的速度跟不上梅灵的破坏速度,一倒倒一片,亚索喊着安格斯帮忙,但这群男人在大众面前倒是不敢暴力控制一个女人了。
乐蒂握住那把刀,一个翻身,扯断了腰上的临时针线,她躲到了一张幸存的长桌后面,用丝巾将刀在背后绑牢,恰好碰到了躲避的皮克,皮克怀里一瓶还没来的及开封的红酒,“这玩意儿可是喝一瓶少一瓶。”
“后天什么时候?”乐蒂感觉自己像真正的战时地下党接触线人。
“最好天亮前,度假村。”皮克两根手指在他们之间一划。
“砰——”
皮克快速起身从轰然倒塌的桌边抢救了一瓶开封了的葡萄酒,“暴殄天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