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未及她反应过来,桃树似是发怒了,满树桃花由粉转白。
桃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腾的一下长大数倍,原本一人即可抱住的树干长到需要数人才能合抱。
桃枝也陡然之间长长,如同藤曼一般向二人席卷而来,顷刻之间揽住了二人的腰身,再猛然一个收缩,苏棂玉与离槐齐齐被绑在树干上。
苏棂玉再次祭出木剑去砍树枝,树枝被砍破皮的地方又流出了鲜血,顺着流到了她的手臂上,触及那血液后只觉那处皮肤好似被火焰炙灼了一般。
她收了木剑,扭动着身体挣扎,树枝却越缠越紧,后背直接挨近了树干,原先树干上的鲜血趁势渗入到她的衣服里,再流到她的背上,灼得她不由得低低痛呼起来。
再看离槐,他的面上也添了几分苍白。
“你那处有无桃树汁液渗出?”她知他惯来体弱,有些担忧。
离槐摇头。
苏棂玉长舒一口气:“你那瞬移符可还有?”
“有的。”说完,离槐手中出现了一张符纸。
“等等!”苏棂玉打断他用符的动作,“若就这么走了,叶姑娘怎么办?我再点一炷引魂香试试看能不能将叶家老祖引出来。”
苏棂玉从空间中拿出一根香:“可有火符?”
离槐转而用左手拿出一张火符,往苏棂玉那边挪动了一下身子,贴近她拿着香的右手,引魂香顺利被点燃。
苏棂玉冷静下来,咬牙忍住背上和手臂上仿佛被火烧般的炙痛:“这真是仙府吗?怎会有如此怪异的桃树林。”
离槐:“这桃树怎么看怎么像妖,但也不乏一些仙门中人养妖。”
苏棂玉疼得再没力气答话,只觉那桃树汁液仿佛要渗入她的骨髓一般。
“离槐,我想休息一小会,香燃尽之前叫我。”说完,她疲惫地阖上了眼皮。
她说这话时不知怎的,离槐忽然就想起那人,一时失神。
苏棂玉阖眼半晌又重新睁开了,想睡可又痛得睡不着,可再睁眼好像看到了前面桃树下坐着一个姑娘,但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那人身着一袭藕色烟罗裙,手中还拿着一本书细细读着,可良久也未曾翻页。
忽然她身边又出现了一个短发男子,拿来一本小册子,用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握笔的姿势有些奇怪,他写完后指给她看。
那姑娘好像盈盈笑了起来,启唇跟着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念。
苏棂玉倾耳去细听:天、地、玄、黄……是千字文,小孩启蒙才读的书,这是在学认字吗?
然后就再没了声音,眼前读书的少女与那男子皆消失不见了。
苏棂玉又眨了几下眼睛,看到的只剩下一片望不到尽头的桃树林。
“离槐,你看到了吗?”
“什么?”
苏棂玉偏头去看他:“我方才看见前面那棵桃树下有一女子和一个男子,然后又不见了,你没看到吗?”
离槐:“未曾看见,或许是那叶家老祖的记忆?”
苏棂玉:“或许吧,方才那景象飘飘渺渺,不似实际,可能真是那叶家老祖年轻之时,他们二人果真如民间所说的伉俪情深,倒是像极了话本子里说的书生与下凡的仙女的故事,比如说那田螺姑娘的故事……”
苏棂玉忽而喋喋不休的讲了起来,离槐好似从未听过这些民间故事,听得很认真。
……
地上花瓣好似被一阵风刮了起来,纷纷汇聚空中,包裹着什么东西似的不断打着旋儿。
片刻后,花瓣里走出一个妖艳女子,她赤足而来,身上红衣如血,将露在外面的肌肤衬得更为白皙,手腕处、脚踝处皆挂着一串铃铛,随着她的动作发出清脆的银铃声。
“你们是何人?”她说话的声音却并不妖娆,反而十分冷淡。
还未及苏棂玉开口,颜夭灼垂眸瞥见了苏棂玉手中燃着的香,恍然过来,这香竟有如此奇效。
她淡淡开口问道:“叶家的后人?”
“不是。”
“哦?”她踩着花瓣缓步上前,细细端详着苏棂玉,良久,冰霜般的神情有了一丝松动。
“身上竟还有些修为。”
她目光落到离槐身上,只一眼,她竟觉得有些莫名的熟悉,好似在何处见过,仔细回想又想不出个究竟,应只是个普通凡人吧。
离槐也看向了此人,亦觉这人有些眼熟。
苏棂玉打量了她片刻,只觉颜夭灼与自己所想的仙人有些出入,她问道:“不知前辈是?”
“此处的一个仙侍罢了,你们是跟着叶凝之那个小丫头过来的吧,我送你们过去。”
颜夭灼轻轻挥了一下手,捆绑住二人的桃枝松开,二人掉落下来。
苏棂玉未再多言,心中仍有疑窦,但眼下也只能先跟着她前行,至少要先找到叶凝之。
果然,这一次桃树并没有再跟上来,周围景致终于有了些许变化。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更密集些的桃树,围作一圈,挡住了几人的去路。
苏棂玉正想着要不要侧身而过之时,颜夭灼抬了一下手,桃树纷纷让出一条道。
“叶凝之在那。”颜夭灼伸出皙白的手指指着前方。
苏棂玉随之望去,那处摆了三三两两几张低矮的石桌,地上置着蒲团。叶凝之即坐在一张石桌旁边,正拿着桌上的酒壶往自己的酒盏中倒酒,喝得好不尽兴。
“你们在此等候片刻,桌上准备了些食物可以先用着,我去禀告我家仙子。”
说完,颜夭灼转身离去,背影逐渐化作花瓣,一点点随风飘散,然后消失不见了。
苏棂玉着急去寻叶凝之,再不管其他,朝石桌方向而去。
“叶姑娘。”她喊了一声。
叶凝之并未应她,又给自己斟了一杯酒,仰着脖子一饮而尽,面上染上绯红,许是喝醉了。
苏棂玉回头问离槐:“眼下这叶家老祖既能被我这引魂香吸引而来,想是她的亲人不会错了,故去两百年时间也不见投胎,多半真是仙人吧,可这世上果真有仙人吗?”
离槐:“飞升成功的很少,但飞升的也多半不会轻易下界,多半是修仙之人,可叶家老祖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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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去,或许是鬼修吧。”
苏棂玉微讶:“这世上还有鬼修?那厉鬼算是吗?”
离槐:“自然是有的,但鬼修和厉鬼并不能等同,厉鬼是失了心智的,鬼修是不欲再渡入轮回而潜行修行的,与凡间的修仙之人不同,鬼修不能飞升,修成也只能在冥府谋一差事。”
苏棂玉面露艳羡:“所以这叶家老祖很可能与黑白无常等阴司是同僚,生前叶家人当朝为官,死后下了冥府仍有大腿可抱,真令人羡慕。”
离槐神情淡淡,好像并未觉得有何好羡的,大步朝另一边的石桌走去,掀开衣角坐了下去。
桌上摆着一壶桃花酿、一叠桃花酥,他捏起一块尝了尝,似是觉得味道还不错,接连又多吃了几块。
看一个两个都吃的如此香甜,苏棂玉劳累一晚上也觉腹中空空了,坐到离槐旁边,也捏起了一块桃花酥。
“别吃……”离槐突然打断她,但说这话时他自己又吃了一口。
苏棂玉不解:“为何你吃得,我吃不得,你想……独吞?”
苏棂玉为难地看了他一眼,很难想象眼前之人独吞点心的模样,腹中传来一阵咕叫,鼻尖萦绕着桃花酥的甜香,她终是没忍住吞咽了口水,然后将一整块桃花酥送入了口中。
吃完后,她眨巴着一双无辜的眸子看着离槐,似是很舍不得的又从自己的盘中分出去一块放入他碗里。
离槐:“……”
光吃点心噎人,苏棂玉准备给自己倒杯酒润润嗓子,却见手中酒壶被人一把夺走了。
她眸中染上三分迷茫:“酒壶呢?”
四下扫视一圈,发现在离槐手上,她鼓了鼓腮帮子,似有不满,伸出手欲夺回酒壶。
自然是扑了个空,她又去拽离槐的手,刚一触及那人身体,她漆黑的眸子变为粉色,转而开始对着离槐喊酒壶。
“酒壶还会突然变成人吗?”她迷迷糊糊地嘟囔了一句,然后张开手想要环住这变成人的“酒壶”。
离槐起身躲开,冷眼瞧着苏棂玉扑倒在地。
他冷声道:“醒神丸可有。”
苏棂玉委屈地看了一眼离槐,但还是乖巧地从玉镯里掏出一枚香丸递给他,离槐接过,在苏棂玉又准备拽他时,快速地点了她的昏迷穴,少女瞬间双眼一阖,睡了过去。
离槐半蹲下,手里捏着那枚香丸送到苏棂玉的鼻尖。
寻常醒神丸自然无法让中了幻术之人清醒过来,可这是她制的,她的木灵力有些特殊,或许对此有效。只是这叶家老祖怕并不是什么善茬,否则又怎会在在这点心里下毒。
想了半晌,地上少女逐渐清醒过来,她睁眼时眸色已恢复正常,离槐这才收了醒神丸,但还是退后了一步,与她保持距离。
“我怎么睡着了?”苏棂玉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一抬脚竟发现挪动不了,好像被地面粘住了。
她垂眸看去,就见自己的脚已有小半截没入泥地里,泥地里还长出了许多的根茎缠绕住她的双腿,那根茎还在蜿蜒着动来动去,仿佛一条条灵活的蛇,正在一寸一寸地将她往地下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