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野站在独栋小别墅的门前,耳边呼啸而过的破风声和刹车声仿佛还未散去——他记得自己被岑泊开车撞得支离破碎,应该救不活了……怎么现在还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难不成他没死?
他低头看看手上拎着的蛋糕盒子,系在盒子顶端的红丝绒丝带上还夹着生日贺卡,上头清清楚楚写着“白景宝贝生日快乐”,视线擦过自己的手,手腕上一道新伤映入眼帘。
陆时野心里一惊,没忍住松了手,给自家Alpha带的生日蛋糕摔在了地上,精心制作的造型顿时没了样子,变成了面包和奶油的混合物,然而陆时野却没有心思去关注这一点,他另一只手托住受伤的手腕,钻心剜骨的疼痛让他倒抽一口凉气——他记得这道伤,在被车撞飞出去的时候,他也有感觉到手腕的剧痛。
他真的已经死过一次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想要掏出智脑看今天的日期,低头时看见脚边的生日蛋糕,陆时野猛地愣住,但为了确认,他还是看了一眼日期。
星历439年十月七号,白景的生日。
也是他和白景结婚第三年的纪念日。
他重生到了车祸的两个月前,陆时野头痛欲裂——为什么偏偏是今天?
他和白景结婚三年,结婚之前他是帝星蝉联三届金奖的影帝,结婚之后生了病,就被白景劝着待在家里“休息”。
作为新晋的实力演员,白景的绯闻向来层出不穷,在最开始的那两年,两人也算是蜜里调油,深知娱乐圈本质的陆时野对这些绯闻熟视无睹,可等到第二年,他偶然间在智脑的每日推送上看见白景身边站着的那个精致青年时,心里的坚固有了裂缝。
岑泊,白景毕业册上用红笔圈出的白月光。
这个青年开始频繁和白景接触,陆时野也曾经质问过配偶,可白景嘴甜成性,抱着亲两口说两句好听话,也就这么糊弄过去了。
但当第三年的纪念日来临时,他在家里找到了岑泊留下的袖扣——这位红透半边天的小偶像专门给自己定制的,听说是全帝星唯一一款。
他不能不多想。
然而白景解释说,这只是不小心带回来的:“宝贝,你知道我们两个在同一档节目的,可能只是拿错了。”
陆时野信了。
现在就是非常后悔——因为他非常确信开车撞他的人就是岑泊,那小子一点儿也不知道伪装,直接开的自己的车,他认得那辆车。
面前的房门里面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陆时野依稀记得这两个月白景都在外面录节目,不会在家,明天晚上才会回来,脑子一片混乱的Omega还以为家里进了小偷,手忙脚乱找出ID卡拍在门上的感应器上,随着滴一声响起,房门打开了,里面躲闪不及被吓了一跳的青年回头和陆时野对上了视线。
陆时野:“……”
很好,他现在知道为什么家里会有岑泊的私人物品了,也明白岑泊一定要搞死他这个过气影帝的理由了。
岑泊身上穿着明显不属于他的大衬衫,陆时野不用辨认都知道这件衣服是白景的——他去年送给Alpha的纪念礼物。
青年Omega肩膀脖颈和没穿裤子露出的腿上都是各种情爱痕迹,房子里的陌生信息素和最熟悉的属于白景的甜橙味信息素混杂在一起,把陆时野进门的时候恶心得差点摔个跟头。
“陆时野,你怎么……”岑泊被他吓得不轻,竟然没有慌乱,只是下意识地回头去看身后,陆时野反手关上门,咔地上了锁,随着岑泊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见白景赤着上身抱着被子走出来,三个人面面相觑,白景抱着被子转身躲起来也不是,赶紧去洗衣房毁尸灭迹也不是,一时之间竟然呆住了。
陆时野看着他怀里昨天晚上还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嘴角一抽,在白景叫住他之前快步进了厨房,两秒之后抄着一把菜刀冲了出来。
被情敌谋害,又抓奸在场,陆时野不想忍了——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菜刀被甩在桌子上,刀尖深深扎进了木质桌面,晃了两下,立住了。
耳边是岑泊分贝极高的尖叫声,他已经迅速躲到了白景的身后:“陆时野你想干什么!”
“刺激吗?”陆时野以为自己能吼出来,结果他声音沙哑,只好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够刺激了吗?白景!”
“宝贝……”白景终于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把被子往岑泊怀里一塞,上来就要抱住陆时野,结果眼前银光一闪,是陆时野将菜刀拿起来挡在了身前,白景举起手作投降状,劝慰道:“宝贝,陆哥,你听我解释,这一切不是你想的那样……”
“事实都摆在眼前了,不如干脆说清楚算了呗。”岑泊警惕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刀痕,那把刀刚才扎进去三四厘米,居然就这么被陆时野拔..出来了!
这个人到底还是不是个正常Omega!
白景瞪了一眼身后的青年,怒斥道:“你闭嘴……”
“没什么好说的了。”陆时野看着出..轨的丈夫和疑似凶手,他现在没法对这两个人怎么样,毕竟他没有证据送岑泊进局子,但他可以离这个“杀人凶手”远一些,“现在从我家里滚出去——你们两个一起滚出去。”
岑泊咬咬牙,拉着白景就要往外走,后者却一动不动地盯着陆时野,放低声音用一如既往的温柔语气道:“陆哥,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听我解释好吗?我可以解释的……陆哥!”
他的尾音随着陆时野将菜刀从他脸侧砸过去戛然而止,要不是他躲得及时,现在少说也得少半个耳朵!
岑泊已经吓得叫都叫不出来,瑟瑟发抖躲在白景身后,紧紧抓着他的手臂:“陆时野你……你是不是有病!你想做什么,杀人吗?!”
“说对了,我还真有病。”陆时野呼吸有些急..促,嘴角却带着气到极点憋不住的笑容,他抬眼看向白景,天生微微上挑的眼尾带着要人命的钩子,“白景,这事儿你不是最清楚吗?”
白景咽了口唾沫,俊脸上除了恐惧,又多了小心翼翼,他将岑泊推开,试探着举起手向陆时野示弱:“陆哥,你发病了,我们先吃药好不好?”
陆时野在和白景结婚第一年就诊断出信息素紊乱症,虽说不严重,偶尔也会影响情绪和行动,只要好好吃药,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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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信息素混杂的地方,就能维持正常生活。
白景看陆时野没有反对,也没有行动,回身从身后架子上拿下来两瓶药,然而瓶子随着他的动作却没有像往常那样发出声音。
里面是空的。
“陆哥,药……”白景怔愣,就听陆时野低低的笑声在只能听见三人呼吸的别墅里响起,白景对这个笑声太过于熟悉,即便因为陆时野的病,他们已经一年多没有亲近过,他也还记得每次温存后,陆时野都会这样笑着亲上来。
只是他看着嘴边带笑,眼底却只剩下烦躁的陆时野,突然开始害怕以后再也听不见这样的笑声。
“白大明星太忙了,忙到都没空关心配偶……哦不对,都没空关心前配偶的健康状态了。”陆时野淡淡道,“我已经停药有两个多月了,说起来很奇怪——没有你在身边的这两个月,我很轻松。”
不用一看见白景就想起来那些满天飞的绯闻,也不用担心在家里会再找出第三者的私有物品,似乎只要忘记了白景的存在,他就是个正常人。
白景听见他口中吐出“前配偶”三个字,心里一下子被抓得生疼,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滚出去。”陆时野下了最后通牒。
岑泊生怕等会儿陆时野发病真的给他来一刀,赶紧扯了衣服裤子给两人穿上,拉着白景离开,后者恍恍惚惚地被他拉着来到门口,才想起来这附近狗仔很多,低头接过岑泊递过来的口罩,正要戴上,就看见了门边摔成一堆,看不出原样的蛋糕,勉强还能看清楚用巧克力做出来的几个字——白景宝贝生日快乐。
白景猛地抬头看向屋里正在检查菜刀有没有破损的陆时野,听见岑泊催促声的陆时野抬眼看过去,不带什么情绪地笑了一声,听在白景耳中却格外刺耳:“本来想着放在冰箱里,等你明天回来再吃的……看来现在没有这个必要了。”
门被岑泊带上,白景似乎不愿意就这么离开,拍着门:“陆哥,陆哥我一定尽快回来,你千万等着我……”
回应他的是菜刀砸在门上的巨响。
等到这两人离开,陆时野一刻也没有停歇,他动作迅速地将所有属于白景的东西都打包装好,叫了车直接送到岑泊的私人公寓门口去——岑泊的公寓地址还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在白景的衣服内侧口袋里装着的票据上找到的。
不仅仅有这些,袖扣,戒指,甚至是明显不属于陆时野的信息素抑制剂……
岑泊从来没想过掩藏,他在不遗余力地将自己暴露在陆时野眼前,只不过白景将他“哄”得太彻底,又或许是陆时野从来不敢相信白景真的会背叛他。
怀疑和摆在眼前的事实,是两码事。
做完这一切,陆时野才终于在空了一半的客厅里坐了下来,愣了一会儿,拿出智脑打了个电话:“罗兰,是我……对,我想拜托你帮我预约明天的离婚手续,可以的话同时帮我把洗标记的医生一起预约了吧。”
他要把白景这个人彻底从身边剥离。
打完电话,他没有任何感觉,只觉着浑身轻松——这应该是他从认识白景以来,做的最正确的一个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