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番外一:毕业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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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毕业旅行
佘泛大四时是没选择考研的, 他大四顺利毕业,毕业作业也完成得很好,还被林间月要求提供了寸照,贴在了美院的荣誉栏里。
这事一开始林间月是没敢跟佘泛提的,就是说了句要把佘泛的名字写在荣誉校友里, 含糊了照片的事。
她是想着不贴好了, 怕佘泛情绪不好。
但这事跟薛肆提过后,薛肆就主动问了要寸照吗。
佘泛当时就在薛肆身边,跟着问了句:“什么寸照?”
薛肆把事告诉了他,林间月在电话那头听着佘泛问薛肆家里还有寸照吗。
薛肆:“有你高中时办毕业证拍的。”
他笑:“和我那个一样。”
薛肆被贴在金融学院荣誉栏的寸照,也是薛肆高中毕业时拍的。其实本来应该大学重新拍过, 但薛肆毕业后直接飞了北方去国家队训练, 没有时间, 最后用的还是他开学前交在辅导员手里的照片。
佘泛懒得去拍:“那就用那个吧。”
于是乎, 高中时头发哪怕是个狼尾的长度, 但比起现在来说真的算短了的白色毛发粉红色眼睛的佘泛, 出现在了荣誉栏里。
——佘泛头发自从薛肆说他长发也好看时,就没剪过了, 之前修剪了下, 后来薛肆又心痒痒的说想看看他头发更长的样子。于是四年过去, 现在都已经扎成了马尾在身后。
佘泛毕业后,时间就更加充裕了。
又逢那天去养老院看梁琼甃, 梁琼甃给他们看了最新他们出去玩的照片, 薛肆就在回家的路上问佘泛要不要去旅游。
佘泛端着萝卜牛杂在他车上吃着, 随口应:“嗯。”
因为堵车, 薛肆可以放心大胆地凑到佘泛跟前:“你想去哪?”
佘泛塞了个他不是很爱吃的牛肝到薛肆嘴里:“滨兰市。”
薛肆稍顿,咽下嘴里的牛肝后, 勾起了嘴角:“好。”
滨兰市,他十岁前就住在那。
不过在去滨兰市前,薛肆先带佘泛去望星市周边一家佘泛之前就说想去看看的艺术酒店玩了。
近些年酒店的花样层出不穷,甚至还有那种恐怖主题的酒店,宣发出来时,佘泛正好刷到并十分有兴趣。
薛肆能怎么办,薛肆只能说等他们开了带他去玩。
因为怕人多,所以他们没有选在开业那段时间去艺术酒店,而是等到旅游淡季了才过去。
这家艺术酒店的画风真的不太一样,光是建筑上就跟传统的楼有区别,不仅造型颇具艺术感,就连色彩也是如此。
而且人家主打的也不是所谓的高雅艺术,弄得宫殿似的,大厅反而全是街头艺术,无论是墙体还是地板,甚至连柜台都充满各种涂鸦、喷漆,还有海报贴纸雕塑等等,而且画风和画技也参差不一。
有些是很明显的哥特风,还有些是典型的暗黑风、朋克风。
也有那种甜甜软萌的色彩混在其中……但也有水墨画,反正各式各样的风格都混在一起,乍一看其实真的会眼花缭乱,但佘泛还挺喜欢的。
他们办理酒店时,正好看见柜台上贴着一张海报,上头写着“随时就散乐队今晚7点在露台演出”。
而且正好,佘泛看见了今楠。
今楠也看见了他们,他抬抬手:“佘泛!”
佘泛冲他点了下头,还没跟薛肆说什么,今楠就跑了过来:“你跟你男朋友来玩呀?”
本来还有点不悦的薛肆登时高兴了。
他特意绕过佘泛的马尾,伸手勾着佘泛的脖子,因为之前他转发他用佘泛的手机发的官宣动态时,今楠特意在两个人的评论区都留了一大串的祝福,什么恭喜恭喜,什么祝百年好合、永结同心、白首偕老,甚至最后还跟了句新婚快乐,所以薛肆对他印象还可以。
加上再之前因为采访的事,他们私底下见过一面,薛肆得承认,如果佘泛要交朋友的话,今楠这种性格最好。
比他身边的朋友合适。
所以薛肆到底还是没有说什么。
尤其——
佘泛还纠正了句:“是我爱人。”
薛肆…薛肆要真有尾巴,那现在就翘到天上去了。
今楠怔了下,颇为好奇:“你们在国外领证啦?”
“没。”佘泛实话实说:“不想换国籍,但我求婚他答应了。”
佘泛和今楠简单聊了几句后,就见一个背着吉他的臭脸帅哥走过来,直接拎住了今楠的后领,把人往自己那边拉了下。
今楠回头:“怎么啦?”
对方先扫了他们一眼,佘泛觉得他有点打量的意思,随后就见他淡淡跟今楠说:“办好了。”
今楠哦了声,又笑着跟佘泛道:“他就是解山,我跟你提过的。”
佘泛知道他,毕竟《幸运游戏》第一部的音效和音乐就是他做的,只是秋叶似火再找他时,解山说自己没空,就没接了。
两人互相点了下头后,正好前台也给他们开好了房卡,薛肆示意了一下佘泛,双方就此暂时分别。
这边的酒店房间也很有特色,还可以免费画石膏娃娃,就是画了后要把东西留下来。
本职就是画画的佘泛暂时对这个没兴趣,他现在就想吃饭。
怪饿的。
薛肆点了酒店的送餐服务,这边餐品都做了艺术处理,但跟那种大酒店的摆盘不太一样,这边的颇有漫画风,是真的挺新奇,唯一不太好的就是他只写了主料是什么,没写辅料。
像佘泛这种过敏的东西比较多的,薛肆就得打电话问清楚他们的辅料有些什么了。
菜上了后,佘泛就给了薛肆最爱听的点评:“没你做得好吃。”
薛肆的厨艺完全就是照着佘泛喜欢的方向长的。
佘泛现在二十一岁了,慢慢地也没以前那么爱吃糖了,薛肆的厨艺就对此做出了一些调整。
薛肆笑吟吟:“回头回家我给你做。”
佘泛十动然拒:“就你那艺术水平,算了吧。”
薛肆本来想说那一起,但他实在不想佘泛进厨房,最后只能说:“那你等我苦练出来。”
佘泛摆摆手,示意他随意。
吃过饭后,佘泛和薛肆就四处逛了逛,晚上还去看了下今楠他们乐队的演出,就是人有不少,这边又不是什么买座买票的,佘泛和薛肆听了一首歌就走了。
但他们还是在房间里听到了若隐若现的音浪声。
不过那时两个人的心思都不在那上面了。
佘泛拽着薛肆的头发,身后白色的长发披散着,像是蛛网。
可明明是他的头发,却像是薛肆的蛛网,将他牢牢地网罗在其中,如同溺水般挣扎不能。
佘泛那双漂亮的粉红色眼睛眯着,有水光呈迷离晃荡。
他的腿搭在薛肆的臂弯,无论哪儿都酸得第二天想起来暴打薛肆.
在艺术酒店那边玩了两天后,等薛肆安排好工作,他们就坐飞机去了滨兰。
这时候滨兰不是一般的冷,毕竟是国内最北的省份,落地时,薛肆还在办提行李的业务,他们就遇上了雪。
佘泛在旁边看着,薛肆见他看得入神,便问:“怎么了?”
佘泛藏在墨镜片后的眼睛轻眨了下,白色的帘子遮住那对粉红宝石刹那:“我现在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去爬雪山吗?”
他说着,也看向了薛肆。
薛肆稍顿,却不像之前那样反应激烈,反而是笑了笑:“好啊。”
他交好钱签好字:“不过不能爬太高,就是感受一下。”
佘泛当然不会爬太高:“我又不是爬山爱好者。”
他说到这,薛肆就想起他读大学时有个同学:“我跟你说,我大学时有个同学,真的很猛。”
两人往外走,薛肆笑着道:“她每周都要去爬山,而且一天两次,有一次她甚至是坐高铁去隔壁省爬隔壁省的山,她说她的梦想就是爬遍所有有名的山。”
……
因为薛肆之前和兰嬅住的房子早就卖掉了,因此佘泛和薛肆还是住的酒店。
薛肆这样的身份,在很多大酒店都有记名,提前对一下,就直接住最高级的套房,跟家也没什么区别。
甚至行李都是不需要薛肆这边管的,薛肆只是需要签个字,他要是嫌麻烦,连这些都可以交给酒店的工作人员。
车早就在机场候着,到酒店后,也不需要办理房卡,直接坐VIP电梯一路往上。
在电梯里时,薛肆提了句:“备辆车给我。”
服务员便里面恭敬地问:“您需要配备司机吗?”
“不用。”
薛肆对这些流程早就习以为常:“尽量找辆越野吧,不用香薰那些,但做个消杀。”
服务员应好:“好的,先生。”
薛肆又说:“不用送餐,送菜就行。”
想也知道佘泛吃不惯酒店的饭菜。
佘泛一直都觉得薛肆做饭比外面任何一家店都好吃。
他偶尔想吃外面的什么,就是图个新鲜,真的要吃好些天,那还是选薛肆。
在飞机上时,佘泛就没吃几口。
到了地方后,酒店方早就提前填补了冰箱,为了不让佘泛太饿,薛肆简单煮了碗牛肉面,不到十分钟就搞定。①
口感是没有那么好了,毕竟不是一道道繁杂的流程过去的,薛肆也就腌制了不到两分钟,但佘泛还是觉得他做的比外面专门卖牛肉面的店好吃。
就很奇怪。
吃过饭后做了个午睡,薛肆就带佘泛出门了。
佘泛没问去哪,哪怕看着车从市区驶入郊外,愈来愈人烟罕至,他也没问。
左右薛肆不会卖了他。
而等到到了墓园后,佘泛也就知道薛肆是带他来干嘛的了。
兰嬅葬在了这座城市,对于薛肆来说,如果没来滨兰就算了,来了,就一定要带佘泛见见兰嬅。
和佘微雨不一样,兰嬅没有进行遗体捐献,她死后火葬,最后是一个小小的骨灰坛子埋在了墓里。
佘泛从来就不祭拜佘微雨,因为佘微雨生前说过不用。
她说如果有一天她走了,就当做她去了很遥远的地方,不要给她上香,也不要给她烧东西,这样她就永远活着。
佘泛跟薛肆站在了兰嬅的碑前,这真的是佘泛第一次看见兰嬅的模样。
薛肆手里没有她的照片,兰嬅不是个爱拍照的,这张照,都还是从她结婚照上裁下来做成了黑白的。
从照片上可以看出,兰嬅对着镜头笑得有几分拘谨,但兰嬅长得真的很漂亮。
她和传统意义上的美不一样,和现在的大众审美也不太一样。
她没有特别大的眼睛,相反眼型有些偏凤眼,但又不是完全的凤眼,就像是薛肆的。
兰嬅的眉眼间还有几分英气,单单看面相来说,兰嬅看着会给人强势的感觉,但她的神情又无端有些阴郁。
薛在文说过,兰嬅在和他结婚前,就有一定的抑郁倾向了。
这不是他贬低兰嬅,也不是给自己开脱,事实上薛肆也查到过。
作为那个年代罕见的大学生,兰嬅其实一开始就有察觉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
她去看了医生,所以有了记录。
但这事并没有被她的父母当做一回事,讲实话,其实无论是薛肆还是薛在文,甚至听了所有故事的佘泛,都觉得兰嬅的精神问题,有很大原因就是她的亲生父母。
而最悲哀的是,别说那个时代了,就算是这个时代,也还有很多这样的父母。
薛肆没有买花,也没有带什么东西。
他就牵着佘泛的手,站在兰嬅的碑前。
从前薛肆总觉得对着墓碑说话很傻,但现在他也忍不住:“妈。”
薛肆不知道有多久没喊过这一声了,他稍顿了下后,才继续道:“一直没来看你,因为也不知道你到底想不想看见我。”
薛肆对于兰嬅的印象真的很复杂。
甚至他到现在也不知道,兰嬅最后究竟是恨薛在文的,还是因为爱着薛在文、后悔了离婚才变成那样。
但无论是因为什么,薛肆终究是她那段糟糕记忆中最鲜明的色彩。
没有人知道,兰嬅其实留下过一封遗书,薛肆看见了,然后藏起来了。
上面有一句话他到现在都还记得清楚——
【如果时间可以倒流,我希望回到怀上薛肆前的日子,我不要再生二胎。我们好好照顾阿婵,我和我父母断了来往,这样或许之后的事就不会那么乱七八糟……】
薛肆眉眼淡淡:“但我想无论怎么样,都该告诉你一声。”
“我也有爱我的人了。”
而且只是因为他是他,所以爱他。
不是因为想要让他照顾姐姐。
不是因为想要让他变得优秀,从而引起谁的注意,成为复婚又或者是旁的什么筹码。
也不是因为他姓薛,不是因为他有商业头脑。
佘泛不会只看到他的“价值”。
他知道他所有的缺陷,却依旧爱他.
之后薛肆带佘泛去爬雪山,佘泛套上装备后就觉得此路艰难,不如掉头就走。
察觉到他的意图,薛肆捏捏他的手腕,恰好隔着衣物压在了那枚铜钱上:“来都来了,你好歹走两步吧。”
然后佘泛走了两步——真两步:“好了,回吧。”
薛肆失笑,冲他弯下腰:“那要不我背你?”
佘泛那手指戳戳他的背,面无表情:“非得要我去?”
薛肆提醒他:“是你自己念叨过好几次的。”
“我那时候是想看,现在看到了,可以走了。”
“你说的明明是想爬。”
佘泛:“。”
他垂眼睨着薛肆,警告他:“你说什么?”
薛肆立马就跪了:“是我说胡话。我就想和你一起爬一次雪山,不用爬到顶,走几步都行。”
佘泛这才终于点头。
因为怕他累,薛肆还是搂着他的腰,给他借了不少力。
这个时节,雪山的雪已经很厚,一脚踩下去的脚感很难形容。而且这跟在国外时被清理过雪的街道也不太一样。
佘泛一开始还有点抗拒,被薛肆带着走了一段路后,多少也是有了些兴致。
不过到底他们自己爬了一段小小的距离后,就到此为止了。
这几年佘泛的身体素质是上去了,不代表他那一身无法治愈的病就好了。
不过回酒店后,佘泛就从行李箱里翻出了还没用过的速写本,画了画。
第二天他们又去了这边有名的一个冰上艺术展,主要是出展冰雕那些。
佘泛在国外时其实见过,但国外的冰雕他都不是特别感冒,因为雕的都是国外文化,他并非雕刻领域的——当年学画,确实一般也会学一下雕刻这些,但因为他凝血障碍,所以他没有碰刻刀。
而这边的…佘泛跟薛肆说等走时还要再来一次。
佘泛和薛肆在滨兰市没有玩特别久,毕竟这边是真的冷。
之后他们又往对于滨兰市来说是南一点的城市,去看国内最大的历史博物馆。
又逢雪日,真的美到让人移不开眼。
薛肆偷拍了一张佘泛,佘泛的头发前两天因为静电实在是太恐怖,恐怖到佘泛都不想跟他做了。
所以让薛肆直接剪成了狼尾。白色的狼尾垂在他肩头,他一身黑色的大衣,皮肤的颜色几乎可以和雪融为一体,戴着的墨镜不仅没有冲淡他的好看,反而是为其添了份神秘和莫名的神性。
薛肆把这张照片做成了壁纸。而他的锁屏是他俩交握在一起的左手.
薛肆直接带着佘泛在外面玩了一大圈。
他们还去了园林,去了特别知名的几个旅游景点。
要不是佘泛花草过敏,规划路线里还会有草原。
不过草原虽然去不了,但薛肆还是可以带佘泛去戈壁和沙漠。
他们在外面玩了好久,佘泛也画了足足两本画集。薛肆都看过。
佘泛画的是风景,却也是风景里的人。
佘泛画的,是他和薛肆在风景里——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
①:鉴于之前有本书被杠过十分钟做不出牛肉面,特别注明一下,网上一堆x分钟速成牛肉面的做法。另外我十四岁开始就基本上一个人住,现在虽然是外卖战士,但小时候手里没多少钱且外卖那会儿还不流行,我还是自己做饭的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