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
“还活着呢。”
松田的语气说不上是庆幸还是遗憾。
“是啊，明明换气装置根本没有连着。”
这样说着，降谷零却没有丝毫打算给人打开舱门或是重连机器的动作，只是抱臂在一边看着。
大家看着这个形容枯槁的老人实在提不起半分同情, 只要一想到他的身份, 以及他为了维持自己的生命让那么多人痛苦甚至丧命——
反正也死不了, 就让他在里面呆着吧。
鬼灯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老人痛苦的抽搐，若有所思地点头，“地狱的刑罚好久没有更新了，在里面放岩浆或者蛆虫都不错啊。唔，这种东西很贵吧……”
看起来很有意思的样子, 要不让大王少吃点, 把购买经费省出来？
三个警察出身的男人欲言又止, 包括卧底时间最长的降谷零都对鬼灯的鬼畜发言无言以对。
奇怪的沉默中, 习以为常甚至还提出可行建议的诸伏鹤见得到了其他人敬仰的眼神。
“鬼灯大人可以直接把这个仪器带回去。”
虽然受到不少损伤, 但只要交给技术开发人员还是可以修复的。
或者改装成地狱特供版也不是不行。
“可以带走, 就当是在爆炸中炸没了。”
本来就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人，松田阵平很快接上话, 忽然话音一转“只是这里面的人, 究竟怎么回事, 希望您解释一二。”
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立刻反应过来，这算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的另一种演绎吧。
现在还有不少谜团存留, 鬼灯愿意过来是因为鹤见的关系加上鬼舞辻无惨受到地狱管辖, 但给他们解答困惑这种事可不是鬼灯的工作范围。
鬼灯摸了摸还算完整的疗养舱, 快速上手了打开方法后将躺在里面的乌丸莲耶揪出来扔到地上, 看了看里面后满意地点点头。
“这个人是叫乌丸莲耶吧，□□内已经没有灵魂了, 现在的状态更接近于活死人，而这个妖怪才是他的灵魂。”
“狭间之魔才是乌丸莲耶的灵魂？”
这一句惊雷将所有人都炸懵了，就连已经开始接触妖鬼灵异的松田阵平都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鹤见倒是很快反应过来，“是和松岭屋的画师一样吗？”
虽然诞生的妖怪种类不同，但松岭屋的老板娘——为了让自己的家人回到世间陪伴自己不眠不休绘画可供灵魂栖息的旅馆的画师，也是在活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地变成了凭借执念行动的妖怪。
不过在这之后她再也无法踏入轮回转世的旅程，而她的丈夫孩子却还是普通人灵魂，只要修养一段时间还是会转生的。
“是的，看这个妖怪的力量，诞生时间大概有二十年左右？至于理由就只能问他自己了。”
松田看了看严丝合缝的疗养舱，略一回想老人之前躺在里面无法动弹的样子，恍惚觉得自己好像明白了狭间之魔诞生的理由。
“是因为动弹不得又意识清醒地关在这里面太痛苦了吧。”
“狭间之魔只能生存在狭窄的缝隙中……是想从密闭的疗养舱中逃出去才变成了这样的妖怪——”
断垣残壁中围着疗养舱站立的几人陷入了沉默中。
为了永生不死创建这样庞大的组织，用尽一切办法想要延续自己生命的乌丸莲耶，最后的执念竟然是从疗养舱中逃出去什么的——
就像是完全笑不出来的那种黑色幽默。
“可是他还在用脑电波和AI来发布命令控制组织，而且这个人的确还活着，还在呼吸不是吗？”
降谷零也不知胸中那种既觉可笑又觉愤怒的复杂情感是怎么回事，他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语气却依然激烈。
诸伏景光脸色也很难看。
鹤见眸光清淡，望过来时直白的目光仿若一根尖锐的银针，“二十年前，脑电波读取技术还不成熟。”
她举起的手机上是诺亚方舟调取出来的数据资料。
二十年前的科学技术只能读取出人脑经历强烈情感波动时的脑电波变化，要说将其转化为具体的某个想法，还远远达不到。
降谷零灰蓝色的眼眸清晰地映出这些文字，他像是被刺痛了一样闭了闭眼，深呼吸几次后才开口。
“这二十年来那些命令，组织不断扩张的方针，又是谁？”
松田阵平安抚性地拍了拍降谷零和诸伏景光，指向了被爆炸破坏的大型主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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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工智能是上世纪五十年代就开始研究并且不断发展的。二十年前，组织的一切行动都摒弃了妖怪研究，转向医疗和信息技术……”
贝尔摩德说二十年前开始那位先生就不再让任何人见到他，下达的命令也越发无情。
人鱼岛被组织忽略是从二十年前开始。
久保竣公之后，组织就再也没有任何人知道和妖怪有关的历史，就连琴酒也不知道。只有年龄更长、二十年前甚至更早之前就加入组织的贝尔摩德与朗姆有所了解。
泽田弘树表现出对程序研发的才能后就被组织盯上，研究出自行进化的人工智能诺亚方舟后时组织
立刻试图抢夺程序数据。
现在想来，这些细节都可以证明——
“从二十年前开始，就是人工智能在延续组织。”
妖怪和异能有着太多不确定，无法简单地通过计算得到可信的结论，因此干脆先全力发展可以计算的科技领域。
或许诺亚方舟这个最先进、能自主学习到和人类一样思考、甚至模拟情感的人工智能被组织拿到手之后，他们会再次将目光投向妖怪与异能。
还好，当时辛多拉即将被组织完全控制前，迹部景吾和太宰治将弘树从其中带了出来。
不然，想象一下以诺亚方舟为对手进行对组织的剿灭计划，成功概率将会成倍地降低。
“也不完全是人工智能。”鬼灯不知何时蹲在了不断冒火花的主机边上，仔细地观察了半晌后，“啧，居然有一小块灵魂跑进了这里面。”
他将手直接伸进火花四溅的主机中，摸索一会儿后再伸出来时依然完好的手上多了一个白色的球体。
白色圆球状物体有一个像是尾巴一样的结构，从圆球开始慢慢变细，到最后细到如同透明的蛛丝一般，不一直盯着恐怕很快就会看漏。
鬼灯捏着这条“尾巴”，像是卷起猫咪弄散的毛线球一般边走边绕在手上回收细线，最后脚步停在了躺在碎石上的乌丸莲耶身体边。
“果然，还有一线生机连着。还好你们说到了人工智能的问题，不然这一点连接，就算是我也会完全忽略。”
鬼灯从怀里取出两个玻璃瓶，将狭间之魔和白色圆球分别放进去，打算带回地狱当作收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