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先歇会儿吧。”
“好,停!”
一声令下众人几乎齐齐跌坐,连两只狮子也不例外,唯有铁蛋儿反倒越跑越来劲,叶臣狠瞪孝顺儿子一眼,自觉道:“那两队敌人汇合到一处也停下了,距离拉开不多,赶紧喝水啃干粮,最好再整点药剂。”
“林静快,分发体力药剂。”
宫夏反应很快,赏给某人一眼赞许,转过头就打量起铁蛋儿,终是察觉不凡生出兴趣。
叶臣愣了愣便懒得去管,赶忙趁机清点战利品,兵器法杖不少,幸好空间戒指更多,三枚得自战士,一枚得自驭兽师,却有四枚出自魔法师,空间内诸多缴获五花八门,一时间肯定甭想捋顺,只好把最应急的三枚魔法戒指,还有七枚护符先安排好,通通穿挂到脖子上的兽筋里,再边咬干粮边大略搜寻,又找到一件二品不知何级的战甲,可刚穿好就两眼一瞪拍地而起,忙喊道:“不好,那群家伙分开追赶过来,前者人数占多速度飞快,怎么办?”
此言一出,众人立马齐刷刷起身全都看向宫夏,毕竟尚在己方地界想跑不难,但大小姐仍面露坚毅毫无妥协之意,苏休摇头苦叹:“分开走吧,再利用传送阵汇合,我带人前往边境线,大……。”
“不行。”
宫夏开口打断面露决然,接着语不惊人死不休:“本小姐亲自带人前往边境线,而且人数要少,这样更出其不意,准能彻底摆脱追赶。”
说的确实有道理,可话音刚落顿时有大多数人目透震惊,至于少数者自是铁面和怨鬼,更跳脱的当属叶臣,还频为赞同的点点头。
“不……!”
“都住嘴,追兵不等人,我意已决。”
大多数人包括纪雪在内,齐开口却被宫夏一语堵死,随即沉声点将:“穆臣,江烈,纪雪,可愿与我同行。”
“我没问题。”
叶臣率先答复。
“我更没问题。”
江烈赶忙跟上。
“承蒙小姐信任,愿随行。”
纪雪微微欠身。
“不行,吕家兄弟必须跟着。”
“对啊,还有我也必须跟着。”
苏休和林静焦急谏言。
“本小姐就是魔法师,至于静静你速度太慢,都别再墨迹,多盯着传送阵,铁蛋过来,咱们出发。”
宫夏越骑越顺手,铁蛋儿更是屁颠颠,叶臣看的很无奈索性在前开路,江烈对众人摊摊手自觉殿后,纪雪则骑上剑角羚跟在大小姐身边,至于怨鬼默默跟上根本没人在意,其余人等只好朝反方向行进。
若从空中俯览全貌,一队人飞速分家,东进者迅疾如风,西归者相较慢上许多,远处径直追来的先头部队很快就向西偏移,而后缀小部队则方向不变。
“诶!这变化有点意思,看来对方也有飞行战兽且擅目力,幸好有森林遮挡难以分辨。”
叶臣收到紫衣的传讯立即分析道,宫夏点点头不疑有他,拍拍铁蛋儿的脑袋示意再快点。
然而,苏休若在旁必会提出更深见解,因为当后缀的小部队临近分离点,即刻转向东面连追击速度都加快两分,等叶臣意识到不妙,已然后无退路。
“大小姐,现在绕路迂回应该来得及,不行先撤,再找机会吧。”
“对对,万一前面再有人堵截就太凶险了。”
“继续前进,不拼一拼本小姐绝不甘心。”
“不是吧大姐,还拼,咱总共才几个,都三头六臂怕也搞不过,要我说……。”
“不需要你说,免得我豁出去累断腿也赏你两雷。”
“大小姐息怒,劈傻他岂不又少一个三头六臂。”
“我去,不怕事大是吧,等老子挨完劈准是你江烈背着,别不信。”
“闭嘴,应该快到边界线了,都省点力气杀敌吧。”
“小姐说的甚是。”
纪雪融入的很快,最后一语赢得相当赞许,只有叶臣倍感无奈,奔行间挥手放出青影,指明方向但见一闪便远超众人,两闪就远去不见,这等速度基本没人能拦下,除非像严洪烈那般的宗师出手。
“哼!手里的魂兽都不赖嘛,怪不得敢顶嘴。”
宫夏轻抚铁蛋儿冷声开口,江烈逮到机会忙附和:“可不,战技真意皆不输我,外加三只魂兽,啧啧,怕是我和纪雪联手也拿他没辙。”
这话明显就是在捧杀,叶臣听完差点顺嘴大骂,好不容易才忍住,转而气呼呼道:姓江的,等闲下来一定再讨教,届时换个身份和规矩,你等着。
“行,我给你们当裁判,江烈别怕他。”
“啊?额,好,全凭大小姐安排。”
对话到此算是告一段落,江烈暗暗撇嘴收口无语,宫夏后知后觉狠瞪叶臣,随后眼前豁然开朗纷纷驻足,一看便知前方树木曾遭受多次砍伐,剩下树桩连成一线贯穿南北,这就是远近闻名的木棋疆界,怨鬼颤抖上前,咧嘴无声泪如泉涌,那表情分外别扭,紫衣俯览全貌传讯道:“下面好像一颗颗棋子拼摆成线,向两边延伸出去很远很远。”
“接下来什么状况都有可能遇上,我需要逮几个敌方边军问话。”
命令脱口而出,宫夏皱起眉头紧盯怨鬼,后者注目良久方才木讷点头,叶臣等人见状不免松口气,可下一刻青影居然就发现敌情。
“那边。”
怨鬼破天荒开口嗓音极其沙哑,所指方向正是青影那边,叶臣刚要通报不由得一怔,都有点怀疑这货是个隐藏的驭兽宗师,根本无法理解这般战斗直觉,可该点头还得点头,待宫大小姐见状挥手示意,一行人悄悄摸了过去。
“我说你们四头烂蒜,能不能给老子慢点,难得有群少爷兵充大头,都特么忙死去啊。”
老兵头子一张嘴还带着点漏风,满口黄牙缺四颗,空出的位置都挺关键。
而话音刚落,老兵头子瞬间紧绷侧身扑出,紧跟着眼看一柄长戟贯穿前面兵卒,勾带着血雾险些划伤侧身,等一落地顺势翻滚欲要扎进连片的树丛,却被窜出来的漆黑身影死死按住后颈面门着地,再闻三声惨叫便归于平静。
“说出最近的大军事动向,或许能留你一命。”
叶臣声调冷酷,五指用力扣住后颈将人提起,老兵头子满脸挂彩疼的直吸冷气,可当瞧见怨鬼突然僵住,唯有嘴上低语道:“你是血牙长官,连你那般赤诚也会叛变嘛,为什么不自我了断以谢国恩,唉,你们动手吧,我半个字都不会透露。”
“活着不好吗……。”
“以谢,国恩?谢,哪个国?谢我等甘愿,为之,赴死,却连遗孤家眷都,都无人照看的国?呵呵呵,血牙已经死透,我叫怨鬼,回来复仇的厉鬼,你的国欠我的,赵程犯下的,即使魂飞魄散,我也要讨回,哈哈哈……。”
宫夏刚要以利诱之,怨鬼却突然抢话,越说越激动,时哭时笑抓脸扯发甚是癫狂,老兵头子不傻自是听出端倪,但依旧咬牙嘴硬:“那全是顶头权贵们的错,圣国无错,你血牙就连咱家将军都信不过嘛,你要还有丁点边军风骨,给我个痛快吧。”
一听后话江烈赶忙踏前一步,刚要伸手阻拦,怨鬼却阴冷发笑自觉退后,嘴里还念叨着:“将军给不了我公道,只有她们能,你不说我再去找别人,大家夜夜都来问我,何时报仇,何时讨还公道,我答不出,他们等急的大喊大叫,嘿嘿嘿……。”
“我靠。”
听着听着,叶臣不禁发声,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视线下意识避开那张扭曲的脸,其他人一般无二,只有老兵头子一眨不眨的直视,苦涩渐渐爬上脸颊,忽然一咬嘴唇狠道:“赵程的亲弟弟,那个赵家三少赵楷,号称圣国百来年的第二天才,正带领学院兵在对面打游击,血牙,老子再不欠你的,啊!”
一股热血喷出,大半截舌头滚落,老兵头子瞪眼自尽,叶臣皱眉眯眼将尸体放下,怨鬼闻言更加癫狂,催发战气窜到旁边树丛内对地猛轰,几拳就击出一个大坑,江烈顺脚一带尸体飞入坑中,待掩埋好,宫夏冷声道:“这赵楷我听说过,有机会必须死,但不是尽快,继续寻人问话。”
“好好,不急,不急。”
怨鬼念叨两句继续带路深入,叶臣则指挥青影始终在前探查。
边境线以西遥远处,苏休等人筋疲力尽只得就地休整,始终未被追上都安然无恙,林静又取出小型传送阵查看,见无异状深深皱起眉头,沉吟片刻霍然起身:“不能再退了,既然没人追来,咱们就折返去找大小姐。”
“林静,大小姐若出事我们全难辞其咎,但以咱们的速度毫无机会可言,唯有直奔接应点与边军汇合才是正解,你先冷静冷……。”
苏休劝到最后瞪眼顿住,脸色骤然煞白又失声大叫:“不好,那帮人并没有深追咱们,不然没可能至今未见,他们很可能也用传送阵折返了,都动起来,必须尽快找到穆帅设法解救,快。”
而就在苏休等人焦急赶路之际,叶臣一行已经抓住第四批零散侦察兵,不过所获甚微,凡是老兵头子皆宁死不说,换成后补新兵又狗屁不知,宫夏难免有些焦躁,她哪懂得情报之重千载难逢,想立大功者比比皆是,可得偿所愿的能有几人。
“要不折回去把那赵楷逮住,毕竟身份摆在那,肚子里肯定藏着不少东西。”
叶臣闲来一语彷如醍醐灌顶,一瞬间所有目光汇聚过来,连怨鬼都一副明悟状真是有够尴尬,至于宫大小姐只差没用秀目杀人,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再有好屁,早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