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医院,冯炽问起这按穴位的事来。
他严肃的神情让沈清欢怔了下,他是觉得自己乱来吗?
她给他解释道:“是阿婆教我的,她让我在她身上做了比较多的实践,按手腕穴位,我算是有些经验,这个治不了病,就是稍稍缓解一下病痛。要是平常,我不会随便给人按的。”
冯炽心中早就有了答案,所以也不意外。
她聪明是挺聪明的,但性子不够稳,做事情喜欢东一榔头西一棒槌。
“你知道就行,我等下回营,你有没有什么东西要买的?今天赶集日,我托人给你买回来。”
“没有,你不用管我,你去上班吧。”沈清欢这会儿只想回去带娃,不想和他待一块。
冯炽看了她一眼,“孩子你看不过来,可以先让她在胜英嫂子家待着。”
沈清欢摆了下手:“不用,不用麻烦别人,我可以带。”
虽她表现得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冯炽还是不放心,把她带回家,把家里的物品位置告诉她,暖水壶放哪里,锅碗瓢盆放哪里,孩子的奶粉放哪里,奶粉是怎么冲的,奶瓶要怎么洗,孩子现在要穿几件衣服等等。
沈清欢怕自己记不住,忙拿了纸笔出来,非常认真的记下缤缤的注意事项。
女人乖巧专注的模样,让冯炽想起了她上学那会儿。
“还有呢?”沈清欢记下了一项,没等到他下文,就抬了抬头。
“奶的温度滴到手背上试,宁愿凉些,也不要烫。”冯炽压下了某些情绪,着眼去看她写的字,还是和以前一样,婉约端正,真是和她性格一点儿也不像。
列出来的注意事项一条条清晰整齐,连他提到的几点回来也写了上去,又乖又软。
“有事可以去找胜英嫂子,我中午会回来,你现在很多事不记得,先在家里,电视打开就能看,房间里也有你以前爱看的书,有什么想要的,等我回来再说。”冯炽看着她,“清欢,有任何事都不要瞒我,你现在这个样子没法做出正确的判断。”
沈清欢:“好。”
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父母家人也不在这里,冯炽是她孩子的爸,有事肯定跟他说的。
冯炽刚走没多久,家里来了个女同志。
这女同志穿着件蓝色小外套,大着肚子,看着有五六个月的样子,头发拢到后面,细眉长脸,她这一看到沈清欢就红了眼圈。
“清欢……”
沈清欢对她也是没有印象的,但看她这个样子似乎跟自己关系很好,由她拉着手。
“清欢你怎么回来了?冯营长有没有跟你认错?”女同志脸色担忧,说完要拉开她身上的衣服检查有没有伤,“冯营长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沈清欢被她这操作有些吓到,赶紧按住她的手,“没有,我没事,你别……”
哪有一上来就掀人衣服的,她这朋友…
朱细棠眸光闪烁了下,上上下下地打量她,小声问:“冯营长真的没有为难你?”
沈清欢摇头,“他没有为难我,请问你是?不好意思啊,我前不久摔到了脑袋,一些人和一些事记不起来了。”
朱细棠看着她怔怔道:“记不起来了?清欢你不记得我了吗?”
“我是朱细棠啊,我们是最好的朋友,当初我们一起分配到红星生产队,同睡一张床,说过要做一辈子的朋友,你都忘了吗?”
原来是当知青时认识的朋友。
沈清欢摇头,只能抱歉地看着她,“抱歉呀,细棠,今天刚去过医院,之前撞到的脑袋有过淤血,有些事我真的想不起来。”
朱细棠看起来很伤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了过来,“那医生那边怎么说?清欢你以后还会恢复记忆吗?”
沈清欢:“还不确定能不能恢复,细棠你能和我说说我们的事吗?”
朱细棠点点头,“我们是在拖拉机上认识的,那天刚好生产队的赵队长过去公社接人,我们分到了一个生产队。”
原来,两人都是知青,被公社分到一个生产队后就认识了,两人比较投缘,就当起了朋友。后来生产队分配上工任务,两人都是队里拖后腿的,什么都不会,常常挨批评,两人成了难姐难妹,感情更好了。
在一次水灾救灾时,沈清欢见到了青梅竹马冯炽,不过这虽然是青梅竹马,但冯炽却是她从小就讨厌的人。
最讨厌的人?
沈清欢听到这里感得有些意外,看着朱细棠。
“我既然这么讨厌冯炽,那我为什么会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