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破晓微晴时
多吃点青菜
沈长今原本以为,她的大学生活会继续无聊下去。
可没想到有一天,她遇到了一个很有聊的女人。
记忆之中头一次受的苦,是这个女人给的。
可隐藏在记忆之下,她忘记了的,所有的甜,所有的力量,竟然也是这个女人给的。
内容标签都市情有独钟因缘邂逅轻松失忆
夕阳煮酒
无垠海面之上,一根浮木在大洋中心漂行。
它不是孤独的,它驮着一个少女。
风暴和暗礁刚刚散去,浮木周身接近腐烂,却苦苦支撑着,始终没有散开。
它似乎在努力的,想给身上的女孩找一条生路。
可是蔚蓝色的海洋,无尽悠远,让它心生畏惧。
随风起,随风落,她们沉沉浮浮,不辨方位。
直到,一个远洋轮渡出现。
视野中出现了焦点,小浮木像活过来了。
它努力地朝着那个唯一的方向去。
却听到了一个,飘渺到接近绝望的声音。
“下辈子,不做女孩了……变得帅帅的,来娶你回家……”
而后,一阵疾风起。
轮渡近在眼前,可浮木再也没有力量,身体四分五裂。
那位少女,也随之坠落深海。
无穷海水灌入鼻息。
……
沈长今惊醒,睁开眼。
她在一个精致的蓝色调阁楼内,平躺在一个双层床架的下铺。
房间内唯一的靠地小窗户开了条一分米长的口,秋天的冷风呼呼吹进,带着一股浓重的海水的咸腥味,刺激着她的脑神经。
这个梦从前做过。
一年前第一次做的时候,还会被那种窒息感和坠落感吓到,仿佛她就是那个已经没了生机的女孩。
这一次算是平淡。
那句话,似乎是她的声音。
可是真的分外离谱。
没错,沈长今是不喜欢男人。但也没搞笑到讨厌自己是女生的份上。
这个小床是越发的小。
沈长今脚从床尾架上放下,坐起来,勾地板上横七竖八的一字拖。
起身站直。
她头顶几乎要顶到房顶下坡段的中点,到一米七五高的窗前需要稍微弓着身子。
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她修长地像个大家伙。
在女生中,沈长今绝对算得上高个子。
记忆里,她去年夏天在这间房子里醒来的时候,还能在窗户边站直。
一年多时间就长了五公分。
发育还挺晚。
关好窗户,沈长今到床前,看了看上铺的床位。
床单换成了某人最喜欢的深蓝色,还放了一条崭新的被子。
看来是雀要回来了。
她这条占雀巢的鸠该走了。
大前天南理国庆放假,雀一个今年入学的新生,已经和学姐们打成了一片,鬼混了三天,估计今天会回来。
沈长今对这人的社交能力是认可的。
不像她,前脚下课后脚出校,回来恨不得缩在这间屋子里,一辈子不出去。
床架边上,放着一个跟床架差不多大的衣架,满满当当挂了一堆深颜色的衣服,就几件紫色的套装,在角落里,显得孤零零。
沈长今头疼地抓头。
她是及腰的长直发,发质又黑又亮,抓了也不会杂乱,柔顺地滑到脸颊两侧。
拿起一套工装服,进到内侧的洗手间,猛地将门关上。
出来的时候,衣服换好,头发高高梳起,直直垂在身后,浑身上下没有装饰。在这片招摇的蓝色海洋中,让人觉得耳目一新。
拿好冲浪板,她推门下楼。
二层是老杨和丽姐住的地方,还有厨房和客厅,一层是一家俱乐部的店面。
毫无疑问,这地方属于老杨,一个资深的冲浪教练。
老杨一家不缺钱,这间俱乐部也是为热爱冲浪的人而生,价钱低,教练还贼专业,一向不缺光顾者。
一年前,沈长今在南海医院醒过来,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老杨,和他那比自己小一岁,对大海有种病态痴迷(她觉得)的女儿杨朵朵。
沈长今也曾经好奇,难道梦里那个轮渡,是老杨的?可惜后来发现不是。老杨虽然有钱,但是是一般的有钱。
除了那个梦,沈长今什么都不记得。
老杨一家什么都好,非要说个缺点就是太过于热心了。
一个人活在世上总要有痕迹,所以还没出院,老杨就找到了派出所。
无敌的大数据,飞快找到了沈长今的家人。
京南市,小店区。
一个刚刚拆了迁的老住宅地界。
众人口中,重男轻女的沈家。
总结来说,沈家拿到巨额拆迁款后,买了辆小汽车,从京南一路沿海南下,估计是要举家搬迁,但由于没到过海边,缺乏海边气象认知,被那一场飓风吹到了海里。
一家四口,三人失联,目前来看,确实就剩了一个独苗。
那就是沈长今。
三个月的确认调查,沈长今有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南海理工大学的一名准大一新生,因为事出有因,南理也没计较她的缺席,还非常可怜她,给她又额外送了一份补助。
于是沈长今有学上了,也重新拿到了属于沈家的百万拆迁款。
每当她拿着冲浪板下楼,看到摆了很多摄像机的一层,她就有点替老杨感到不值。
你看,要是不帮她找家人,那她肯定就离不开这个地方,后半辈子都为他们家打工,还是个脑子里没有任何东西想跑也跑不掉的长工,多赚啊。
非要找。
这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