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不想来硬的，想必就是要来软的了。
“不知这位小姐是何许人，为何要平白与我作对？”沈琼枝直接不冷不热的问，她本就对姜氏一族恶心的很。
此刻说话，那也是压着火气的。
女子隔着面纱微微一笑道：“我是何人，护国侯不是已经猜到了吗？姜家，姜凌波。”
“姜家？可本侯与姜家并不认识，也无恩怨。”
沈琼枝依旧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没有如旁人一般的惊讶。
姜凌波仿佛有些不太满意她的反应，秀眉一皱道：“咱们是不认识，也无恩怨，但你今日要杀世家林默，便不就与我结下冤仇了？”
这话她是笑着说的，仿若是在开玩笑，又仿若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沈琼枝沉吟了一下，随即眉头深锁的问：“你也跟林默有一腿？”
身后隐约传来扑哧的笑声。
姜凌波：“……”
虽没说话，但这一刻她的表情几乎都能吃人了，她一旁的婢女玉镯又要发怒，沈琼枝则好笑的问：“你若跟他没一腿，这千里迢迢的过来救他为何？看他真的俊啊？林默此人卑鄙无耻，不光我的好友被他害死，据我所知，这些年折在他手里的姑娘更是不计其数，这样一个人面兽心的东西，你为何要救？”
沈琼枝这话问的是堂堂正正，说的姜凌波这救苦救难的圣女姿态，险些都要绷不住了。
就连林默也不觉露出心虚的表情来？
“难不成，姜家与这林默一样，也都是人面兽心的？”沈琼枝低声反问。
“护国侯。”
姜凌波抬眸，这次她彻底放下了自己之前那救苦救难的虚假表情，目光冰冷又讽刺的道：“那些女子与我没有关系，我出手是因为林家乃世家。”
“也就是说，姜小姐是看在林家与姜家当年勉强都算世家的情分上，才出手包庇了林默这个人渣？”
沈琼枝的逻辑相当分明。
“莫要将话说得这么难听，大家都是体面人，世家之间的博弈护国侯也该明白，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何必把事情做绝？”姜凌波的话与之前林常年的话，几乎相似。
无非还是给我一个面子。
刚才不给林常年面子，是因为林家不行。
如今不给姜家面子，那就是她不自量力。
“是啊，护国侯，何必将事情闹僵，不如大家各退一步，将这林默打断一条腿，给他些教训就是了。”
这时，又一个女子走上前来，刚才沈琼枝自然也注意到了此人。
“你也是姜小姐的婢女？”
沈琼枝今日可当真是不张嘴则已，一张嘴就要堵死人的节奏，这女子的衣着和派头，明显不是姜凌波的丫鬟。
但沈琼枝却暗讽她做了丫鬟的事。
那女子脸色一怒。
“沈琼枝你别太过分，你敢这么跟我姐姐说话？你算什么东西，我姐姐肯屈尊降贵跟你说话，你就得意吧。”
这时一个少年怒气冲冲上来，正是之前还被叶飘雪揍的贺兰青松。
于是沈琼枝了然，“原来是贺兰家的小姐？”
女子这才微微平息了怒火，可依旧口气不善的自我介绍道：“贺兰青璃，今日是奉了家中长辈的命，前来林家贺寿，我与姜家小姐是半路遇上的，便就同来了，护国侯，今日怎么说也是林家大喜的日子，你莫要太过分了，各退一步吧，我四大家族，连同今日的姜家，素来都是同气连枝的。”
于是，沈琼枝听明白了她的意思。
这脸面一下又大了一圈不是，刚才是姜家，如今又拖出了四大家族，仿佛若她还不给面子，就多少有些不懂事了。
林默以为自己真的出现了转机，面露暗喜之色。
林常年则激动的瑶瑶对姜凌波一拜。
其实今日的争端，早已开始变味了，不再是沈琼枝的单方面寻仇，而是几大世家与周朝皇室的暗中较量问题。
若最后的结果，是沈琼枝妥协，轻轻放过了林默，那便是告诉世人，周朝皇室依旧还是惧几大世家的，尤其是姜家。
反而，若在姜家出面阻拦的情况下，沈琼枝还要执意杀了林默，那就是告诉世人，周朝皇室不怕他们。
所以这已经不仅仅是简单恩怨了。
如果是过去，沈琼枝还真有些拿捏不准，但是现在，她一点都不想给姜家面子。
她道：“各退一步，好啊。”
闻言，贺兰青璃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姜凌波的眼底则闪过一抹算计的精芒，这护国侯果然还是怕了他们了。
身后的燕子川几人则是表情一变，以为是沈琼枝犯了糊涂。
谁知沈琼枝转而道：“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但说无妨，”姜凌波含笑一语。
沈琼枝道：“放过林默可以，只是他害死了我的好姐妹，总要有人抵命吧，既然姜小姐如此慷慨的出手救人，不如，就拿姜小姐身边那个叫玉镯的婢女，来抵了这命吧，想必一个区区贱婢，姜小姐是必然看不进眼里的，今日她一条命，平息了周朝皇室与世家的恩怨，也算死得其所了，是她的福气了，你们说呢？刚才口口声声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不会舍不得吧？林默的命在你眼里不会连个婢女都不如吧？”
不会吧！
沈琼枝这话，当真是阴阳怪气了。
而那叫玉镯的丫鬟，从一开始就显示出了不一般的地位，此刻闻言更是惊怒，瞪着沈琼枝竟是怒道。
“你堂堂护国侯竟如此歹毒，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却要我性命……”
仿佛还是气不过，那玉镯竟是瞬间朝沈琼枝出手。
就是姜凌波想要阻拦也是来不及了，而沈琼枝这次可半点没有惯着，这骄纵的婢女了，对方看似犀利的招数，落在她的眼里，简直就是慢动作。
她瞬间出手，直接一个大逼斗子就甩在了那玉镯的脸上，玉镯白生生的脸蛋，瞬间被打出了五根鲜红的手掌印，这劲用得可不小。
打的玉镯整个人跌坐在地。
“姜小姐，这自家的狗还是要拴绳子的，今日本侯慈悲，小惩大诫，若来日遇到不慈悲的，只怕这双爪子就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