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主瞬间大怒,像是骤然被人掀开底裤一般的不自在……因为阴天子刚才不小心用了一个词——楚家玄界!
他这是心虚了。
不过阴天子也懒得计较,或许说根本就不在乎,反正他早就知道,继续幽幽地道:“虽说你姜家两百年前,用了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屠戮了楚家,但这世上很难有密不透风的墙,我早许多年就知道了,你也不必做出如此……心虚的样子,我又不会往出说,更不会跟你夺。”
阴天子冷笑着,却是笑的姜家主遍体皆寒。
这看着瘦瘦小小的阴天子,更加恐怖得像个旋涡一般,令他感到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因为姜家夺走楚家玄界的事情,几乎是姜家最大的秘密,外人没人知道,两百年了,姜家除了会对继承人说起,其他子弟也是根本不知道的。
所以他们坚信,姜家是最伟大的家族,因为他们有着厉害无比的玄界。
至于为什么要告诉继承人,大概便是心虚恐惧吧,总是会在午夜梦回的时候想到,楚家人杀回来了,若当真到了那时候,姜家后代总要知道自己是为的什么死吧。
这种心态本就很奇怪,但这就是人性啊。
而此刻的姜家主,便就是当年姜家的后代,但站在后代的角度看,他们不会觉的先祖血腥残暴,只会庆幸先祖能干,为后代争夺来了玄界这样的洞天福地。
只是就算这么想,可心里还是忍不住地心虚,毕竟,那是他们先辈用最卑鄙无耻的手段偷盗来的。
所以猝不及防之下,被阴天子这样点破,才会反应这么大。
甚至,生出了几分强烈的杀心。
而一念至此,姜家主的眼底就陡然生出了凶恶之意,猛然抬手就朝背身而站的阴天子攻杀而去。
他是姜家如今的主人,功力自然是一等一的,可就算如此,当他即将攻到阴天子面前的时候,猛然顿住了。
因为他动不了了,像是自己的身子被什么妖邪给控制了一般。
“人呀,前一刻还想着要给我送绝世佳酿,后一刻,就要杀我性命,哈哈哈哈……”阴天子忽然像个恶作剧的孩子,止不住地笑了起来。
面具后面,一双眼眸在黑暗中闪烁着幽幽的光,他转过身嘲笑地看着姜家主,“你想杀我啊?莫说你姜家只拿到了楚家玄界表面上的宝物,你们就是都拿到了,你也未必能杀了我。”
说着,阴天子轻轻的勾了勾手指,姜家主身子就不受控制地漂浮在了半空,彻底失去重力的感觉,令人产生不安。
若寻常人还好,可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姜家家主啊。
“你是……妖?”
此刻的姜家主才算是明白了什么,震惊的道,而能有如此本领的妖,修为至少要在几百年以上吧。
“看来你还不算太蠢,姜祈年,现在我说着,你听着,懂?”阴天子冷笑着问。
“懂。”
姜祈年便是姜家家主的正名,他此刻已经凌乱了,这阴天子至少是千年级别的大妖。
阴天子踱着步伐,继续道:“第一,你我并非谈判,只是本天子用得着你,你该高兴才是,毕竟我用得着的人不多,第二,我虽会帮你,但你自己也要争气,莫要显得太蠢,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刚才就与你说了,无论到了什么时候,哪怕你姜家穷途末路,死光了,你都不准去动楚家玄界里,最里面的东西,惊动一下都不可以……”
“那里有什么?”
姜祈年艰难地问,因为他也很好奇。
当年姜家先祖虽然得到了楚家玄界,但楚家当时依旧没有将楚家的秘密都告诉姜氏妻子,而楚家玄界内看着洞天福地,实则充满了禁制。
楚家人拥有一种指环,只有戴上那种指环,才能穿越最高等级的禁制,拿到里面的宝物,甚至楚家功法的真正传承。
可那最高等级的指环,当年随着楚家的屠戮也消失不见了。
所以姜家只得到了一些低等和中等级别的指环,可那楚家玄界里,依旧还有很多地方,是就算有指环也进不去,需要血脉之力。
所以这百年来,他们除了尽可能地享受楚家留下的宝物,同时也在用各种办法,强力拆除里面的禁制。
可惜那禁制太厉害了,他们根本无法撼动。
而越是无法撼动,越是令姜家人感到恐惧,他们不敢想象,楚家的先祖究竟有多厉害有多恐怖,这样的存在,若是将来万一真的复苏,他们能抵挡吗?
就像蚕食大象的寄生虫,他们想象不到大象生前的威武,哪怕偶尔窥探的一些轮廓,也会令他们感到惊惧,但是又无法停下继续蚕食的动作。
矛盾又纠结,恐惧又失控。
原以为姜家的秘密永远不会有人知道,但阴天子却知道。
姜祈年开始庆幸,阴天子好像真的没有要害他的意思。
“所以,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他又重复了一遍,是不是阴天子若告诉他,他就知道楚家的秘密了?
阴天子缓缓凑近他的眼睛,嗓音轻轻地道:“你若不想让你的噩梦成真,就需得听我的,你们能得到的已经得到了,剩下的是你们连碰一下的资格都没有的,尤其楚家玄界最里面的东西……不过你若非要问我,里面是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里面的东西,是我们谁都惹不得的……若是惹了……”
“会怎样?”
“这个世界就会毁灭。”
姜祈年:“……”这么严重!
“所以本天子的警告,你听懂了吗?”阴天子继续重复道。
“听懂了。”
“乖。”
阴天子重新将姜祈年放下,而此刻的姜祈年是真的乖了,眼前的阴天子他当真是深不可测的,而阴天子接下来的话,更让姜祈年感到崩溃。
他说。
“周朝有一个神秘的老祖,实力也是不容小觑,早先在极乐鬼宴上,与我也算斗了个旗鼓相当吧。”
“嗤……”
姜祈年正要站起身的双脚,吓得猛一滑又跌坐在了地上。
他在阴天子的面前,连虾米都不是,但周朝有人能与阴天子斗的旗鼓相当?这是什么概念?
这反,真的非造不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