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诚周不慌不忙“警察同志，我是证人，我该闭嘴么？”
纪闲临“癔症发作的病人说什么都不可信，永远在这里混淆视听。”
“警察同志，他骂我，人身攻击，我觉得我的精神受到了损伤，请求加重对他的惩罚。”
“行了你，别乱扯。”老警察嘟囔道，“我捋一捋啊，你追他，他追你俩，以为你们是一伙的，你说你不是，对吗？”
两人异口同声“对。”
“……”
纪闲临又看了一眼手表，补充道“阜榆路附近有监控，一查便知，或者去问惠海大学的同学，随便抓个人都能证明我的身份。”
他说着，将一张名片推到老警察面前，面色从容“我是临安公司的老板，你们可以去核验一下，如果没有问题我可以先离开吗？该录的口供我刚刚已经录过了。”
这时一位警察带着结果走过来说道“信息是对的，这其中可能有什么误会。”
老警察点点头“那行，你先把个人信息登记了吧。”
听完后续对话，坐在位置上低头玩手机的简诚周抬起头，对如何处理这件事早早没了兴致，心里头有点明白自己应该是误会了对方。他转头真诚道歉“对不起啊，把你当成抢劫犯了。”
纪闲临没睬他，而是在填写完个人信息之后，将纸张翻了个面，在空白处用笔尖快速写了几行字后交给警察起身离开。
简诚周抬眼回望，风扑扁了纪闲临宽阔的袈裟，背影看起来像块摊开的煎饼，有些滑稽可笑。
他收回目光，压下唇角，看向正在调监控的老警察，嗓音略显疲倦“我是不是也能走了？”
“别急，先把你摩托车驾照拿出来。”老警察说。
简诚周闻言，立即来了精神，身子骨在板凳上坐直，有些心虚地问“要我驾照？”
老警察“嗯，你在阜榆路超速了吧，该记三分？”
“.....”
*
纪闲临把自行车停到路边，打开满格电但忘记开机的手机，微亮的界面中间全是姜肆发来的微信消息和未接听电话。
他刚要点开微信，姜肆的电话框就弹了出来，接听后，对方的声音像是贴着话筒说的，差点没给纪闲临耳朵听鸣。
“纪闲临！你去酒店没有？！”
他将手机拿远了一点，因为运动过，嗓子有些哑，“还没。”
姜肆“你现在到公司了吗？”
“到了。”
“那就好，还有时间。”
纪闲临嗯了一声，朝办公室的方向边走边听姜肆在电话里头喋喋不休，直到护士的声音模糊地响起，姜肆才终于挂断了电话去检查腺体。
他借着手机的光摸到电梯，来到5楼去往走廊尽头，办公室周围的百叶窗关着，外面的光透不进来，便显得里面更黑了。
纪闲临把手机倒放在桌面，而后又想起什么，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敲了几下，给唐微然发了条信息。
i文化节参与奖学校什么时候发？
小糖果排名出来了跟其他奖金一起发，大概两天后。
i好，知道了。
他拿出礼袋里的西装，垂目注视一会儿，把西装重新放回礼袋搁置衣柜中间夹板上，换了一件有些褶皱的灰色西装。
这件衣服的版型他在姜肆父亲姜楠的身上见过一模一样的——那天车祸的现场，姜楠穿的就是这件有n标识、颜色正巧相反的西装。
他没有怨恨，却也没办法接受跟姜肆父亲有关的任何东西，因为不想辜负朋友好意，就还是收下了。
纪闲临本来还想洗个澡，但时间紧迫，最终只是拿湿毛巾擦了擦身体。
豪都酒店是简氏集团名下的产业，是最贴切豪华这个形容词的酒店，酒店有二十层，功能性层数很多，每一层走廊的拐角都有电子地图和电梯小姐，这是为了防止顾客迷路，或者去到不该去的地方。
纪闲临并不是第一次来，很快就找到了3楼079包厢。他握住门把手原地站了几秒，准备推门而入的时候，包厢门打开了。
里面走出的中年男子正拿着手机打电话“你怎么成天给我找事？位置在哪，我去接你。”
——那正是毕成天。
毕成天显然注意到了纪闲临，但他没有给后者一个说话的机会就擦身而过，留下一句“不好意思，我现在有事，等一下。”
“毕总。”
纪闲临追上去，跟在后面不再吭声，一直跟出豪都酒店的大门毕成天才算是打完了电话。
“你是来谈游戏合作的？”毕成天自然是知道纪闲临跟了他一路，便停下脚步，在少年介绍自己的游戏前开了口，“我把联系方式给你，回头我们再约个时间谈谈收购的事情，怎么样？”
“收购？”纪闲临不解地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
毕成天打开车门，看出了对方的疑虑，“没人跟你说过？
我看过你的游戏方案，很有想法，但把这个游戏完全制作出来是需要大量成本和时间的。”
“我简略点吧。这种游戏应该交给专业的团队来做，配上铅庆集团的名号，赚取的利润会比给你要多得多，你是个明白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把名片交到纪闲临手里，坐上车，启动车子，在走时摇下了车窗，说“希望你好好考虑，我等你的消息。”
毕成天说的对，但不行。
纪闲临将卡片塞进口袋，随后拿出一根烟，站在路边抽了起来，他微垂着头，缓缓呼出的一圈圈烟雾还未成形就被风吹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