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暧昧
转过头,我的目光落到吞赦那林仍然蒙着遮眼布的脸上——他一动不动,就这么静静任我捂着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只是没有呼吸,显然多少因我突然的动作而感到紧张。
感到掌心冰凉而柔软的触感,我手一麻,挪了开来。
......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扫向他的唇。
嘴角下垂,嘴唇偏薄,是禁欲克己的特征,偏生着唇珠,唇峰清晰,唇线是性感的丘比特弓的弧度——一看,就很好亲。
我干咽了一下,感觉到右边眼角袭来冰凉的触感,不禁一怔,看向他覆在我右边眼角处的手。那里大抵是被子弹或树枝刮伤了,有血顺着脸颊淌下来,被他用拇指轻轻抹去了。
心跳如锣鼓喧天,却也疑窦丛生——这举动,对于两个男人,还是两个刚认识的男人,实在太暧昧了,况且吞赦那林不是因我对那幅画的评价都气到把我直接扔在公路边了吗?
这会儿怎么又对我这样?
他会出现在这儿,应该不会是碰巧吧?
是气消了,觉得自己做得不对,特意出来寻我的?
我扬起眉梢,盯着吞赦那林,暗自琢磨,感觉到他冰凉的指腹逗留着我的眼角一处,动作已不似在单纯擦拭血迹,而是在那里摩挲。我心里咯噔一跳,一把攥住了他的手腕,扯起唇角:“干什么呢,吞赦那林?大晚上把我扔路边上,这会儿觉得对不住了?我告诉你,你这么对我,我可是会想歪的。”
吞赦那林没理会我的调侃,倒是没挣开我的手,拇指还按在我眼角:“你的脸,伤不得。”
他语调平静无波,却隐约透着一股嗜血的戾气,不知怎么,令我想到刚才那个惨被变成怪物的司机掀了脸皮的男人。
心底浮起的一丝旖念烟消云散,我敛了笑:“吞赦那林,我们得离开这儿,这里真的很危险,不但有怪物,还有坏人,塞邦和我之前都被坏人抓了,也不知道他逃掉了没有,我们回寨子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族长吧,组织人去找找那孩子。”
“他,没事。”吞赦那林却沉声答,“已被送回寨中。”
“啊?”我吃了一惊,有点不敢相信这么快,可听他语气笃定,也清楚他没必要在自己同族安危的事上骗我,遂放下了心。
“太好了。我们,走吧?”我松开他的手腕,吞赦那林却没动,坐在岩石上吗,微微仰脸,这刹那,不知是不是树影造成的错觉,我好像看见黑布下方他的嘴角若有似无地牵了一牵。
“你,很善良。”
“......”我轻嗤了声,耳根却微微发热——没有哪个gay能顶得住被吞赦那林这样好看的男人夸,何况他还是我的缪斯。
可我,善良吗?
自小到大,不知多少人说过我白白生着一双深情眼,却天生冷性,就连明洛也半开玩笑的说过我外热内冷,初以为是一团火,待贪恋温暖的人走近,才会发现我骨子里凉薄得很。
凉薄,不就是薄情寡义的意思吗?
这样的人,也算得上善良?
不过是一个正常的人该有的道义,我也有,而已吧?
“沙沙”,正当我出神时,突然瞧见吞赦那林背后大树的不远处的走出一个黄色的人影来——是那个叫古曼的家伙?他手里拿着把反曲弓,在我发现他的一瞬间,他伸手往背后一摸,搭弓上弦的速度极快,“嗖”地一声袭来,我本能地把吞赦那林往边上猛力一推,一道黑影袭来,正中我的肩头。
“轰”地一下,我肩上竟燃起了一簇火,看清那箭簇上燃烧的赫然的是一张黄纸符咒的瞬间,一阵锥心剧痛也同时袭来,我惨叫一声,翻滚在地,身体立刻被一双手捞抱起来。
“快跑,吞赦那林,那帮坏人追来了!”我忍着剧痛吼道。
吞赦那林却置若罔闻,一把握住我肩头的利箭,火焰竟被他徒手捏灭。黄纸燃成一蓬飞灰,又听“嗖”地一声袭来,他避也不避,还侧头看去,我环住他的身躯,想护住他的背后对应心脏的位置,这瞬,鸟类的扑翅声随着一抹白影从天而降,“啪嚓”,又一支利箭坠落在我身旁的地面,断成了两截,然后顷刻无火自燃,箭身整个烧成了灰烬。
那白影则收拢双翅,落在吞赦那林肩头,竟是那只红色头翎的兀鹫,再抬眼看去,那黄衣的人影一闪,已不见了踪影。
吞赦那林吹了声口哨,他肩头的兀鹫当即振翅而起,闪电一般,朝黄衣人影出现的方向追去。
肩头锥心的痛楚一阵接着一阵,还伴随着灼烧之感从伤口扩散开来,蔓延进我的血管,如野火烧过冬夜的枯林,我抓住他的肩头,浑身颤抖,口齿不清地呻吟,“烫,好痛.....好像在烧!箭上有毒!”
身体一轻,他将我打横抱起,将我放到溪水中。寒凉的溪水浸没周身,我却丝毫感觉不到冷意,仍觉体内有野火四处流窜,疼得我不住抽搐起来。
“别动。”吞赦那林一手按住我的胸膛,一手握紧了我肩头的箭,猛地一拔!
“唔!”咔哒一声,他的手骨发出骨骼摩擦声,我鲜血一溅三尺高,犹如垂死挣扎的鳝鱼身子一弹,又被他按回了水里。
“为何?”吞赦那林撑在我上方,在我耳畔问。
我知晓他是问我为什么冒死救他,却因疼痛和失血渐渐陷入恍惚,无法回他的话,只虚弱地笑了一下。
下一刻,湿漉漉的浓密黑发掠过我的脸庞,扫过颈间,激起成片痒意。吞赦那林栖身而下,把我捞抱起来,俯首于我肩头。然后,比这溪水还要冰冷,却比花瓣更柔软的物事落在了我的伤处。
——值了。
我脑中冒出这一念,就昏了过去。
………
“阿染......”
朦朦胧胧间,熟悉温柔的声音在轻唤。一只湿漉漉的手在抚摸我的脸颊。
我下意识捉住那只手,触到一串凉润的手链。表面有些粗糙,棱角不平,是矿物颜料的颗粒——我亲手打磨的。这触感熟悉得很,我习惯性地捻在指间一粒粒拨弄着,懒懒睁开了眼。
“你醒了?”明洛的脸悬在我上方,凝视着我,眼底盈着能溺死人的温柔,他的发丝面庞都是湿的,像条刚出浴的人鱼。他低下头,亲吻我的眼角,“阿染,跟我结婚好不好……”
“你怎么又提这个了?我不是跟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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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我的答案吗?”我不耐烦地懒懒回他。
我不会和任何人结婚,永远不会接受这样的束缚,何况他是我的缪斯,我们要是结婚了,这段关系一定会因为柴米酱醋茶而变质,走向俗不可耐的结局。隔着湿透的衣衫,我安抚意味地摸了摸他的的背,却触到了格外冰凉的肌体。
“你,怎么这么冷?”
双手被突然紧扣,拉到头顶,是个颇为强势的姿势。
“阿染,我要你.....”
明洛一向顺着我宠我,他知道我这人从小到大被众星捧月惯了,在一段关系中要做绝对的主宰,也清楚我对于画者和缪斯之间的关系的个人执念——这二者之间,精神上的融合便已足够,接吻已是情欲最纯粹最极致的表达,再近一步,发展到□□关系,便俗了,变质了,所以即便他很想和我上床,也从不强求,从没像现在这样过,我一愣:“阿洛?”
“阿染,我好冷,我心冷.....”明洛眼神仍然温柔,语气却骤然变了,周围的空气也似骤降了数十度,令我犹如置身冰窖。四周也暗了下来,我这才注意到,我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而是在一个黑暗狭长的四方形空间里。就像是......一副棺椁。
“明,明洛,我们这是在哪儿?”
“我才离开一年.....你就喜欢上别人了?”
“离,离开?”
我打了个激灵,盯着眼前明洛俊秀而熟悉的面孔。
离开......对,明洛,不是已经死了吗?
“阿染......”明洛喃喃唤我,脸色渐渐变得惨白,然后像被水泡久了一般开始肿胀,鲜血从他的眼眶、鼻子、耳里渗出来,他张开嘴,几条小鱼从齿间钻出来,和着血淌到我脸上,“我从很高的地方掉进海里,海水好冷,鱼吃我的肉,我好怕,好想你.....好想你可以来陪我......可你怎么喜欢上了别人?”
“放,放开我!”我大叫起来,挣扎着,那些小鱼却钻进我的衣间,紧贴着皮肤四处蠕动,沿着胸口往腹部钻去。
“阿染,我爱你,成了婚,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
突然,“哧”地一声,什么东西刺破了我的胸膛。
我垂眸看去,那是一朵艳红如血的荼蘼花。
一只苍白而修长的手从花心探出,一把掐住了明洛的脖子。
“他是,我的奴。尔等区区残魂,也敢犯我?”
我惊醒过来,浑身冷汗涔涔。
脑子里一片混沌,想不起梦见了什么,我睁开眼,阴影覆着一只眼睛,另一只眼亦视线模糊,只见树影摇曳,似有火光。
冰凉浓稠的液体一滴滴渗入唇间,甜腥,散发着一股不知名的诱人幽香,勾得我口水疯狂分泌。
我本能地吞咽起来,体内灼疼感渐渐褪去,视线亦慢慢清晰起来,方看清,悬在我脸上方的,是一只手指修长的手。
我顺着那手抬眼看去,一惊,坐起身来。
“吞赦那林,你干嘛?”我想捉住他的手查看腕部伤口,他却已先一步将手收回,并捋下了袖子。
“这是,我族的疗伤法门。”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