泾河畔。
沛侯刘濞眼见军功,全都要被刘盈占据,顿时急得策马飞奔。
“快!先赶过去再说!”
“侯爷,咱们现在即便是杀敌,也已经来不及了!”
“妈的,杀什么人?留下他们!”
刘濞飞驰而来,嘴里不断喊着刀下留人,这才让刘盈所部军队,没有将剩余的百名水匪杀戮殆尽。
“殿下,这厮要抢夺剩下的人头?”
琼布目光阴冷,方才打仗的时候,刘濞一直将水匪往己方驱赶。
这是吃准了骑兵在河畔,没办法冲锋陷阵的劣势。
若非己方下马还有一战之力,恐怕要闹出不少笑话。
什么狗屁友军,分明是想要看热闹!
手下人有了脾气,刘盈同样有,只不过他想要看看,刘濞这厮想玩什么花样。
“沛侯要来杀敌?可惜晚了一步。”
“水匪冲击军阵,已经与我军结下血海深仇!”
刘盈此言一出,刘濞便知道,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太子殿下,我大汉以仁义治天下,这些水匪都是精壮汉子,完全可以编入军中。”
“臣知太子看不上他们,不如让他们加入我的军队,日后为我大汉建功立业,以此来弥补罪孽。”
刘濞看向一众被打懵的水匪,大喝道:“汝等,还不向殿下求饶?”
水匪们一看到有活命的希望,一个个卑躬屈膝,叩首求饶。
“殿下,我们错了,还望您放我们一条生路啊!”
“我们也可以谈,我们也可以爱大汉!”
“对对对,以后我们也是汉军弟兄,咱们都是袍泽啊!”
刘濞嘴角上扬,你刘盈杀敌再多又能如何?
他依旧能够靠着劝降收编,获取一份军功!
“殿下,您看他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若是您没有意见,臣就将他们编入军队。”
“之前的都是误会,咱们日后还要并肩作战。”
刘濞这种投机取巧的做法,已经引起了长乐宫众人不满。
“我们顶住水匪冲阵,不少弟兄负伤,沛侯三言两言,就要当做无事发生?”
庞辕忍不住,直接发出询问。
刘濞目露凶光,身旁护卫剑走偏锋,直取庞辕而去。
显然这位沛侯,不是个好脾气!
唰!
琼布长枪如龙,直奔刘濞而去,郑茂汉剑在手,抵挡住护卫偷袭。
高手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刘濞咽喉处,已经被长枪抵住,而己方护卫的偷袭,也已经被郑茂挡下。
唯有庞辕吓得后背冷汗直流,若非刘盈身边有高手,他恐怕已经被杀。
“田鸠!本侯说过多少次,脾气不可如此暴躁!”
“吓到了太子殿下,该当何罪?还不跪下求饶?”
刘濞一方的双簧,令刘盈厌恶不已。
“沛侯的手下,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并未吓到我。”
刘盈轻描淡写,随即看向了战场上的水匪,“按照沛侯的意思,只要求饶就能活命,试问在泾河被杀的百姓,他们有没有求饶?”
这……
刘濞意识到不对劲,赶紧规劝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何况这些水匪活着还能参军……”
刘盈直接打断了对方,“人死的确不能复生,但是活人能给他们报仇雪恨。”
“我汉军,从不收留这种败类!汉军之名,正是因为这些虫豸,才会声名狼藉!”
“给我杀,一个不留!”
刘盈大喝一声,手下人二话不说,连弩激射让水匪连一换一的机会都没有。
水匪的惨叫声,萦绕在刘濞耳边,这分明是对他正脸扇了两耳光!
偏偏扇他的人,还是他的堂弟,一向被人称作仁弱之名的刘盈!
招降收编的计划,已经被刘盈破坏,刘濞此番来到泾河,相当于空手而归。
“怎么?沛侯似乎不服?”
“臣,不敢!太子所言甚是,汉军不收败类!”
刘濞深吸一口气,既然已经没有了军功,那他也没必要再滞留泾河。
“殿下,此间战事已了,臣肯定回营!”
“且慢,谁说这里的事情结束了?”
嗯?刘濞一脸不解地看向刘盈,水匪的军功都给你了,这厮还要怎么样?
“方才那人,意欲谋害我军参谋。”
“我有理由相信,他是水匪在汉军的卧底。”
刘盈向来看重部下,方才田鸠偷袭庞辕,这仇可不能忘!
“殿下,算了……”
庞辕不想节外生枝,尤其对方还是能征善战的刘濞。
因为他一个臣子,让刘盈与宗室交恶,传出去有损名声,这笔买卖并不划算。
“杀了?庞辕你是想要他的命?那简单啊!”
“殿下,我……”
庞辕有些懵逼,自家太子到底是什么耳朵?他说算了,结果人家听成杀了?
刘濞面露不善之色,田鸠可是他身边的近卫,更是代地出名的刺客。
连身边的人都保护不了,以后谁还会跟他这个沛侯混?
“太子殿下,田鸠方才也是一时冲动,还望殿下恕罪!”
刘濞一声令下,“田鸠,还不去给那位庞先生道歉?以后逢年过节,拎着礼物去探望先生!”、
呵!刘盈冷笑一声,长乐宫众人,明显对刘濞的处理方式不满!
“一时冲动啊,那简单的很!我杀了他,也是一时冲动,到时候逢年过节,多给他烧点纸。”
“相信以沛侯的深明大义,你的手下肯定会记恨!”
“对了,怨有仇债有主,到时候找我就行,我有脑疾我怕谁?”
刘盈一副混不吝的模样,气得刘濞咬牙切齿。
这特娘哪里是太子,分明是流氓!
等等,当年父亲说过三叔,也是这副德行!
当一个讲道理的太子,刘盈肯定会处处掣肘。
可若是当一个混不吝的流氓,那脚下便是康庄大道!
“不知太子殿下,如何才能饶恕田鸠一命,我愿为他的错误承担责任!”
刘濞思前想后,躬身行礼道:“盈弟,你我乃是兄弟,还望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给我一个面子!”
刘盈听闻此言,差点笑出声。
“沛侯啊,是你说过,在军中没有什么亲情一说!我还是喜欢你刚才桀骜不驯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