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七点三十分零一秒,魏斯明准时被闹钟吵醒,接下来是简单的身体伸展,起床,洗漱,穿衣,每一个环节所用的时间都在秒表的精准控制之中,多一秒则过于累赘,少一秒则过于狼狈。
“做的不错,”身条出挑的beta对着镜子优雅的喷着香水,喷香水的习惯是从他那纤瘦又美丽的A级omega妈妈那里学来的。
成为一个beta本身就是一件可悲的事,如果你连香水都不喷的话,这辈子都不会有男人多看你一眼的。
时隔多年,魏斯明还记得他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俯视的姿态,她下垂的嘴角,身上甜的有些发腻的香水,一切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像一场残酷的凌迟。
追根溯源,都不过是因为魏斯明分化成了一个最普通的beta,无法繁衍后代,也无法对魏家产生任何价值。
香水的味道开始在手掌扇动间挥发,前调辛辣,后调是沉稳的木质香,不过整体闻起来非常平淡,像魏斯明本人一样,是一滩根本不会有一点波澜的死水。
从公寓到单位的车程是十分钟,魏斯明的车里放的是巴赫的《D大调第五勃兰格堡协奏曲》。
常听古典乐能提高专注力,创造力,这也是魏家写入家规的训诫。他开的车也是市面上最常见的车系,不会过于穷酸,但也绝不显眼。
魏斯明任职的单位是全国当之无愧的最高学府,录取率低的吓人,每年国家投入的科研经费也高的吓人。
魏斯明每天面对的学生往往是中学时代成绩最优异的一群人,他们要么天赋非凡,要么在某一领域出色异常,又或者是家境优越。
最恐怖的是大部分在校的A级甚至S级alpha和omega三者兼有,是一群耀眼的可怕的家伙。
从学校停车场到办公室的路程还是一如既往的花了八分钟零四十二秒,他满意的轻轻敲击手表,下意识的挺直腰背,还是先踏出左脚。
“老魏看不出来,你行啊”
来人的手掌宽大,重重的拍击在魏斯明熨帖平整的大衣上。
魏斯明侧头看着大衣上平白被拍出来的褶皱,微微的皱了皱眉,刚想拂去于值的手就见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学术成果丰硕的大前辈。
“斯明也算是铁树开花了,”
“那可不,铁树开花,一开就开两朵,”
众人的调侃让魏斯明更加不解,他扶了扶镜架,一边下意识回避众人的目光一边思考措辞。
“两个S级alpha,都上了好几个热搜,魏老师你算是彻底红了。”
于值还是穿着他最爱的粉色花衬衫,脖子和手腕上戴满各色珠宝,活像一只开屏的花孔雀。
“说实话,我真的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有人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魏斯明的眼神还是像往常一样的真挚,真挚到了有些近乎呆板的地步。
“还有,于老师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能稍微离我远一点吗?非常感谢。”
于值的恶趣味总是表现在连他自己都意想不到的地方,比如逗魏斯明:其古板固执的程度在他眼中不亚于来自欧洲中世纪的禁欲修女。
“大家先散了吧,我来给魏老师讲一下事情经过。”
魏斯明对于值的印象实在不怎么样,如今跟在他身后看着五颜六色的衣角却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魏斯明花了十分钟结合官网上的消息和于值有些过于夸张的讲述终于弄明白了事实。
国家beta婚配官网上的信息出现了某种错误,魏斯明误认为被两个数量稀少的S级alpha标记,并且这条信息一大早就被挂在了官网首页,登上了多个网站热搜。
那些飘着花边的新闻标记密密麻麻的轰炸了整个网站的首页,魏斯明只看一眼就皱着眉头想要退出。
“震惊,某新晋体坛新星和某海外天才科学家竟同时标记一人。”
“两个S级alpha和一普通beta,他们之间又究竟擦出了怎样的火花......”
“当然这些编纂的新闻都不符合事实,这个系统我在几年前也亲自参与了编写,还有......”
魏斯明被于值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的有些尴尬,抬起头来下意识的又扶了扶根本没有移位的镜架。
“真实性是新闻人应该坚持的普通准则。”于值笑着补充。
接下来按照魏斯明的风格他应该还会为了验证自己的观点举出一大堆小众纸媒做支撑,并且这家伙肯定每月订阅至少三种报纸期刊,带着眼镜读书的样子应该跟自己年近八十的祖父相差无几。
“于老师说的没错,”魏斯明一边对照着课表的时间一边投给于值一个刮目相看的目光。
“嗤,”于值终于没忍住笑了出来。
魏斯明真是比自己想象的还要有意思。
......
只要出现一件和自己熟悉的日常相背离的事情就会让魏斯明感到焦虑和紧张,自动进入战备状态,活像一只随时提防着危险的刺猬。
这次的意外显然处于最高级别,魏斯明一边给相关部门打电话,一边在心里默念着刚才听到的alpha名字,紧张到胃部隐隐抽痛。
魏斯明自己就是研究ABO三性生理及婚配关系的领域专家,和相关部门的负责人员关系很熟。
然而一旦承认系统出错,牵涉的当事人可就远远不止这三人了。
混到这个位置的也大多是老油条,和魏斯明拉扯了将近半个小时也没有说到事件本身,来来回回就那几个字。
代码出错也是难免的,等我们领导回来再协调。
魏斯明当然知道这个系统牵涉众多,一经出世就与商业,文化,娱乐,等多个领域相挂钩。
随着ABO三性平权运动的发展,A国更是在早年间就给beta植入了人造腺体。这个人造腺体不能让beta闻到信息素的味道,只能监测有没有信息素的注入,因此也被相当一部分人称为无用的绣花枕头。
然而只要被系统确认为标记,就需要作出标记的一方在三个月内持续在人造腺体里注入信息素,同时双方在理论上应该处于同居关系。如果拒不执行则会被拉入黑名单,对其社会声誉造成重大不良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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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级alpha本就数量稀少到需要保护的程度,其在各方面的天赋远远超出普通人,因此社会声誉对他们更加重要。
魏斯明叹了口气,觉得自己很有必要现在就联系另外的两位当事人把事情说清楚。
刚要拿起电话就恰好有电话打过来,魏斯明看着联系人那一栏的名字,下意识的挺直了腰背。
戚琳的声线还是一如既往的甜腻,不过语气倒是平淡的近乎冷漠的地步。
“没想到我们家斯明还能搞定S级alpha,那个岳鸣钦刚刚拿下好几块奖牌,又是岳家的继承人,暂时先把他当做第一人选。还有那个徐渡白,我记得是你的高中同学吧,现在在海外,科学家的名号也不错,再者,你当时喜欢过他吧?”
戚琳最是把握语音语调的高手,说道“喜欢”这两个字下了重音,明显不是调侃而是略带嘲讽和不可置信的语气。
好像当年偷看魏斯明的日记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情。
“母亲,这只是一场意外,是程序出的错,我和您刚才所说的两位根本没有丝毫关系,我会尽快联系相关人员澄清......”
“澄清?”戚琳的语调逐渐拔高,魏斯明听见那头勺子刮在杯壁上的刺耳声音。
“相信的人多了自然就成事实了,斯明。岳氏的股价和对科学家来说最重要的声望才是事情的决定因素。你知道的,这些年我们家并不好过,”
魏斯明隔着屏幕都能想象出戚琳此时应该才刚刚起床,身上穿着价值不菲的真丝睡衣,坐在某五星级酒店的套房内,一边在落地窗前俯瞰全城景色一边喝着咖啡。
这让她口中所说的“并不好过”变的异常可笑。
“还有,你就是太古板了,没有任何一个alpha会喜欢老古董。人总是喜欢新奇刺激的东西,就算科学家也不例外,”
“沈渡白也是一样的,不记得了吗?”她又淡淡的补充道。
晕眩,接下来是翻江倒海的反胃。
魏斯明根本不记得电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他机械的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服下了两片胃药。
他自己也知道这根本就不是胃病,而是伴随自己多年的焦虑躯体化。
戚琳的电话就是主要的诱发因素之一,还好现在戚琳的话最多只能构成语言威胁。
魏斯明在和学院沟通之后得到了岳鸣钦的电话号码,还是决定先和当事人沟通澄清。
说起岳鸣钦,即使魏斯明不用社交软件也多少听过他的名字,时值国家级别的运动会,岳鸣钦作为新生的游泳健将经常登上体育版块和社会版块的头条。
标题还通常都是诸如“天才运动员,”“国家游泳队的定海神针,”“最有潜力的富豪二代,”等等。都是怎么浮夸怎么来。
抛开众多头衔,其实他还只是一个刚刚大二的学生,并且必修的课程里面有一门就是魏斯明即将负责授课。
思虑再三,魏斯明刚要拨通电话号码。
忽然背后就传来一道声音
“魏老师,是您本人吗?”
来人如此说道。